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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找出一串钥匙。钥匙扣上挂着把小号的瑞士军刀,他早该拿出来,但他起初不想那么做。“你向我保证不会让自己受伤害,我相信你尼克,只要你看着我说你没事,你还会回到海岸。”“我会的。”尼克说,“我也相信斯班塞小姐的名言。”“什么?”“海岸永远是疗伤胜地。”艾勒割断了利奥手腕上的绳子,尼克把那具虚弱的身躯抱在怀里。“谢谢你。”他伸手推了艾勒一下,就像他们平时打闹那样,然后他往后倒去,落进海水里。Agro忽然站起来,低头看着水面,艾勒轻轻摸了它几下,然后拍着它的背说:“好好照顾他,飞线先生,你才是最棒的。”救生犬舔了一下他的手指,艾勒抱抱它,然后它也纵身跳进了海里。艾勒一个人望着黑暗的大海,他忽然抬起手,闻闻袖口上的枫树糖浆味,定了定神。他看到不远处有救援队正在接近,海面上的火焰已经快熄灭了。第27章永无乡他们在一块避风的礁石边上。尼克把利奥拖上岸,他们浑身湿透,寒冷得发抖。虽然现在并不是冬天,但夜晚还是很冷。四周的岩石散发出潮湿的味道,有些刺鼻,还有些提神。尼克看了看周围,他应该把他放在哪儿?哪儿都不安全,而且他需要恢复体温,需要干燥的衣服和温暖的食物,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尼克觉得他应该先回去一趟,至少得拿些钱和干净衣服,露比的车也还停在那里。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他和利奥在一起,除了艾勒,尼克相信他不会说出去,他们现在还是安全的。他脱下衣服拧掉水,先把利奥弄干,然后再擦Agro。他用双手捧住Agro的脑袋说:“好孩子,在这儿看着他,我马上就回来。”Agro发出了一个轻微的声音,尼克吻了它的额头:“一步也不要离开。”他走出去,海风扑面,他的手脚冰凉,眼前的海岸无穷无尽地伸向远方。尼克明白他不能再找到回去的路,生命的轨迹永远都是这样,当你踏出一步,之前的脚印就会完全消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抚平沙子,不留痕迹。有时停下来思考,这确实是件让人沮丧的事,可只要你还年轻,这样的沮丧就不会停留太久。回到那栋熟悉的建筑,尼克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最近有种奇怪而敏锐的预感。也许是和利奥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发现自己也变得谨小慎微,凡事总是留有余地,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截了当。他在家门口看到一辆车,那车很陌生,但是尼克认出了开车的人。奥斯卡?塞缪尔警官站在他的院子里,似乎刚去敲过门,尼克忽然想起自己插在门上的钥匙,这暗示他并没有走远,随时会回来。奥斯卡可能会在门外等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等到他。他确实关心尼克的安危,说不定他每天给附近的人打电话打听他的消息,有时是艾勒,有时是斯班塞小姐,或者乔治医生。那些出于善意的人们,现在都变成了尼克的障碍。他不知道奥斯卡究竟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冒险,他需要很多东西,但他不想被人发现。尼克绕过自己的房子,走向一条街道,最后他来到一幢小别墅门口。他站在斯班塞小姐家的门廊上。二楼的灯还亮着,尼克开始敲门,他希望那个叫斯蒂文的男人不在,如果是他来开门,他就立刻跑开。很幸运,开门的是玛丽?苏?斯班塞小姐本人。她终于下楼来,穿着件白玫瑰色的睡袍,镶着鸽灰的花边。她还穿着一双缎面拖鞋,鞋边上有彩色的天鹅绒,完全是一派成熟女人晚上穿的行头。斯班塞小姐把门打开一线,金属门钩不停晃荡。“尼克,是你。”她有些吃惊,而且做出了吃惊的表情。她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漂亮,但她自信满满,这让她看起来多了一层耀眼的光辉。她喜欢别人叫她玛丽,听起来像个女学生,她也喜欢故意制造一点风流韵事,学习一些不会让她大汗淋漓有失常态的运动游戏,她还喜欢把眉毛弄成性感的弧形,擦最流行的口红。尼克对她的印象不多,但也不少,她善于虚张声势,但不失为一个好人。斯班塞小姐先关上门把链子拿开,然后又开了门。“你在这里干什么?瞧你,全身都湿透了。”尼克问:“你一个人在家么?”“一个人。快进来,你需要洗个澡……你干吗不回家?”“我怕被人发现。”尼克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什么事?”斯班塞小姐伸手拉住他,把他让进房里来。“我想……能不能替我找些干净衣服。”他很难开口,但最后还是说出来,“我想借一些钱。”这些原本是应该对艾勒说的,但尼克知道不能要求太多,他还记得艾勒失望的样子。斯班塞小姐这次没有大惊小怪,而是用目光探究着。她的眼睛十分机灵,而且大得出奇。尼克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他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他觉得他们的交情到了足够谈论金钱的地步了么?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呆了多久。斯班塞小姐忽然说:“你要离开这里?”“是的。虽然我不愿这么做。”“你还会回来么?”“也许。”“尼克,我们都爱你。”她说:“你是个好男孩,我们都喜欢你。”斯班塞小姐用了“男孩”这个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会尽量帮你的。”她的声音低低的,近乎深沉,又带着一丝麂皮般的柔软。“我遇到了一个人。”尼克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他是谁?我认识他么?”“不,你不认识他,最好不要认识他。”“他很危险?”“是的。”尼克觉得鼻子发酸,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了。“我曾有个男朋友。”斯班塞小姐说,“不是那个学生会长,是另一个,他也是个危险分子。”“他做了什么?”“他喜欢走极端,总是和人相反,他爱看有大屠杀的电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