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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地靠着车窗,“好。他是你的朋友,可是你以前难道没有过那种……”顾谨书没再说下去,像是自己觉得不堪,“我很讨厌去想你过去是怎么样的。”他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眶,低声道,“傅雁时,我们还是算了吧。”虽然知道顾谨书此刻的话里气话成分居多,可他这句“算了吧”一出来,傅雁时还是心口生疼,“什么他妈的算了?!”他把车停好,用不容反抗的力道架着顾谨书往自己家走。进门之后他迅速把门反锁,这才黑着脸质问他,“你还敢跟我说算了?!”顾谨书一直低着头,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像是终于被傅雁时逼到绝路,不得不直面他一直不想面对的东西,“傅雁时……”他从来没用这样的声音叫过他,从中透出许多痛苦和挣扎,傅雁时几乎是瞬间就后悔了,他有些慌乱地伸手去抱他。顾谨书没躲,他也不想再躲,只是背靠着门慢慢地跌坐在地上。“我比不上你以前的任何一个人。”他颤着唇说,大概是情绪激动而有些语无伦次,“你要好看的,听话的还是有钱的……随便怎么样你都找得到,为什么要来逼我……”傅雁时心疼地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压着他不断反抗踢打的手脚,“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顾谨书从前不会说这种患得患失的话,况且他离开A市离开的那么干脆利落,总让人觉得他没什么放不下的。傅雁时这才发现,原来顾谨书在乎他,比他想象的多得多。介意傅雁时用钱把控他们的关系,介意傅雁时的过去。其实顾谨书和他一样,都是对爱笨拙而不得其法的人。彼此试探、触碰,太想要占有,却又害怕被拒绝。傅雁时害怕到底,只会因贪婪激起更为固执的念头。而顾谨书却不是这样。傅雁时不知道他是从哪学会的这一套,将爱随时准备撤居次席,因为害怕就索性彻底不要。他抱紧了在怀里无声流泪的人,用力地按着他的发顶,像要把他揉碎似的亲吻他,喉咙胸口涌动着无数支离破碎的言词。但他最终只是非常简单地说了六个字,“顾谨书。”“我爱你。”27.顾谨书的头抵在傅雁时的胸口前,久久没有说话。傅雁时轻轻抚摸着他单薄的脊背,低声问他,“谨书?”他怀里的人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动了一下,回答道,“我要回去了。”又要跑?傅雁时眼疾手快地按住他,“顾谨书,你不讲道理。”顾谨书抬起头,眼眶依然发红,闻言又开始踢打他,要挣扎着站起来,“不讲理的人是你。”傅雁时把人扛回卧室,“我再不讲理——”他让他好好地坐在床上,自己半跪在床边,拿出手机来给顾谨书看,“你总得听我解释。”“一开始没说清楚,是我的问题。费南只是我的弟弟,今天来是把我忘在宋夕楼车上的钥匙还给我。”“你那天在超市里见到我们,是费伯母要他买些调料回家。那天晚上我送他回去之后,跟宋夕楼喝酒去了。”傅雁时说着有些头疼,他实在是匮乏和恋人交代感情经历的经验,“怎么可能一整晚和他在一起。是,我承认我之前有一些,咳……但从你带回家之后我没再找过其他人。”傅雁时选择性遗忘了早前自己在酒局摸前炮友下巴调情的事。他说完等了很久,久到刚刚回家时不过零星的雪籽已经开始变成一片一片的雪花,悄无声息的落在窗沿上。他跪着的那条腿有些发麻,整个人不得不半撑着床沿。顾谨书才垂着眼轻声道,“傅雁时,我能相信你吗?”许多事情像是奇妙的循环,傅雁时也曾经问过顾谨书一模一样的话。那个时候是傅雁时站在自己的方寸之地,自矜万分的伸出一根手指,要顾谨书不管不顾地走过去。现在轮到顾谨书了。傅雁时像顾谨书当初回答时那样温柔坚定地说,“能。”他站起来,动作不那么利索,却极快极轻地揽住他,两个人像是从来没感受过拥抱滋味的可怜小孩,静静地抱在一起。顾谨书混杂着咸苦气味的湿热呼吸穿透了傅雁时的毛衣,烫在他的心口上。他的心口骤然一痛。于顾谨书,爱让他恐慌,让他不安,可又能拖住他欲待狂奔的后腿。所幸傅雁时这次追上了。房间里静默无声,只有中控系统制暖的细小动静,直到顾谨书兜里的手机铃声悠扬响起,两人才结束这个漫长的拥抱。他定定神,看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快到游离开店时间,他接通罗舟的来电,有些抱歉地说,“我很快过去。”“不用了。”罗舟自己在店里清点东西,望着窗外渐渐凛冽的风雪,“下雪了,本来打算后天开始休年假,就今天开始吧。”傅雁时在旁边竖起耳朵偷听,头一回觉得这个姓罗的不那么讨厌。“好,那你回去小心。”顾谨书和罗舟说完工作,挂断电话。傅雁时把他手机拿过来,“放假了?”“嗯。”他牵起顾谨书的手,讨好地亲吻他的手背,“那我们——”顾谨书抽出自己的手背,又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微笑道,“那我就先回家了。”“……”傅雁时把人摁回床上,虽然无奈但却十分无赖地说,“来都来了。”顾谨书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傅雁时泄气,举手服软道,“我保证什么也不干。”他说着又抓着人的手背亲吻一下,“昨天不是说要教我做馄饨?”大概是觉得傅雁时下厨一定很滑稽,顾谨书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你真的要做?”傅雁时牵着他往厨房走,“当然。”当然要做了,最好今天做完,明天就把他的宝贝打包藏回家里。顾谨书不置可否,他打开冰箱查看食材,果然什么都缺。餐边柜里也是什么都没有,只放着一些眼熟的咖啡器具。顾谨书拿起自己之前最喜欢的杯子,“你把它们都拿过来了。”傅雁时从身后抱住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吻吻他的耳后。顾谨书又注意到一旁那包已经用掉一半的花魁,开封一个多月,香气已经不如以前。他看着那些棕色的、散发着香气的豆子,半晌才道,“手冲豆子放这么久风味会变差的。”他身后的人静静说,“嗯,待会儿我们就去买新的。”当晚顾谨书一边拌着馅料,一边看傅雁时笨手笨脚地去捏馄饨皮。他还没上手,皮倒是已经弄破了两张,男人迅速推卸责任,“这个皮太薄了。”顾谨书忍笑,“你用这么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