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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又为何要害了那些孩子?!”“我还不过只是害了那些孩子!”看着他苍白的脸,她依旧讽笑,眸中恨意深浓,不遗余力地刺激,“你知道吗?我入凉宫这么久,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一剑刺死你!”他的心仿若被刀子冷冽划割,钝然作痛,更是说不清的疼,“这才是你的目的。”“对!”她笑意冰冷,“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了你!就算杀不了你,我也要杀死你的孩子!我要让你也尝尝亲人惨死的痛苦!而今,这种被信任的人所欺骗,所背叛的滋味,你尝到了,感觉如何啊?”“啊!”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掠去一拳,用力朝向她的方向行去。慕容素默默望着,没有惊慌,没有恐惧,甚至不曾躲避,缓缓闭上眼。那一拳却不曾落在她身上,而是猛烈凿至她耳畔外一寸的身后,直凿得床榻红木碎裂。整座床幔瞬时坍塌。她的眉宇猛地一蹙,逐渐睁开眼,又缓缓讥笑起来,“李复瑾,我真的是……打心里瞧不起你。”“……”“你知道吗?你就是个懦夫!我瞧不起你。这样的你,真的……让我无比恶心。”心中最后一丝防线终被击得坍塌殆尽。他默默闭了闭眼,顾不得手上的血迹与疼痛,骤然怒喝,“侯平!”“陛下。”瞬时一道身影应声快速入殿。然而当望清眼前这一景,却赫然怔住了。“立旨!昭仪白氏,戕害皇嗣,欺君妄上,罪大恶极!三月初十午时一刻,于南山刑台处以极刑——”慕容素淡淡笑了。“陛下!”侯平刹时大惊失色,一瞬屈膝跪地,颔首道:“君言如鼎,此旨若立,再无回转。陛下三思!”“谁都不许求情!”他倏地瞪过去,愤厉的目光猩红可怖,几欲癫狂,厉声道:“朕意已决,但凡求情者,与之同罪,杀无赦!”喉间一扼,侯平登时再不敢多言,勉强应道:“……是。”回头望向她,李复瑾的视线深寒诡厉,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她,他紧抿着唇,狠厉的话生生说出,“我恨你。”“真好。”她轻轻笑。冷冷迎着他利刺般的视线,吐气轻柔,话语讽谑,“我也是。”再没有停留片刻,李复瑾决然转身,大步离去。仿若浑身的力气一瞬间全然泄散,慕容素慢慢瘫坐在地。她静静抬起头,望着窗外那一线天空,心中突然无比的轻松,转瞬却又漫化为悲凉,充斥了整个胸口。第141章决意一夜之间,曾经所有的恩荣盛宠全然消散,所有的荣华高位全部败落,如折翅的鹰坠入泥地,再无声息。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那神思难测的帝王于白昭仪落胎的那一夜,自出了汝坟殿后,便突然下了这样一道赐死的旨意,不容回驳。三月初十,本原定是封立汝坟殿白昭仪为后的日子,而今形势却忽然骤变,犹若急雨临至。宫中众人议论纷纷,纷传白昭仪不知是何处惹怒了帝王,致使帝王一怒之下赐以极刑。凉国刑罚虽少,却多为酷厉之刑,其中尤以极刑为盛。那处刑方法要将人钉于刑台之顶,以灼刃割断筋脉,划破血脉,令人数时辰内受尽痛楚,血尽而亡。不少人猜测此次不过帝王怒极之言,估量着待气怒纷消,便会再行转寰之意。然而很快,众人便发觉此次旨意并非玩笑。禁内漫传的流言纷扰,不知怎般竟就传入李复瑾的耳朵。他下旨处置了两名嚼舌宫婢,以此杀鸡儆猴警戒众人。又立旨此事不可妄议,不允驳请,违者重罚。宫内人心惶惶,一时之间,再无人胆敢暗自议论,便连汝坟殿皆避之不及。“你真的要杀了她?”那一道赐死旨意方下便惊骇云城,李祁景自然闻及,更是完全难以置信。这数月来的个中诡变他并非不晓,却一直未动。此次再按捺不住,特意挑了个时机去见李复瑾。面对兄弟的质疑,李复瑾仅是淡淡抬了下眼,表情异样的淡漠,“嗯。”“为什么?”他窒了一下,丝毫不能理解,眉宇刻痕深凝。“这和你没有关系。”叹了口气,李复瑾默默撂下了掌中的书卷,声音不掩疲惫,“你也要为她求情?”“我只是不懂。”定定看着他,李祁景目光微凝,“先前朝臣皆谏言赐她死罪,你费尽心思,终于保住了她的命,现在却又亲自赐死,还是在原定立后的日子。”“……”“你疯了吗?将这一切视同儿戏。”他不曾回语,默默望着掌背一道未愈的疤痕,轻轻抿着唇。“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心知事情绝非那般简单,所以势必要问出个答案,“你若真想让她死,赐道毒酒白绫便是,又何必处以极刑?那刑罚是怎般的你不会不知。大凉自复国起还从未有过处以极刑的犯人,你是真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么?!”“祁景。”深深叹息了一声,李复瑾蹙起眉,“这件事,你别管了,好吗?”他怔了怔,一口气滞在胸膛,无端也生了气意,倏地吐气道:“好!我不管!”“……”“左右是你的事,和我又无关。”淡凝的声色郑重而严肃,“但我奉劝你一句,不管你是和她赌气还是怎般,都不该牵扯其他人。而今事情闹成这般,若真到了不可收场的地步……”他言语顿了一顿,李复瑾却全然明白,脸色微微一变。看到他微变的面色,李祁景没有往下说,转身欲要离开,就在即将推开殿门的前一秒,忽地又停住了,侧头道:“若她真的死了,可千万不要后悔。”没有回身去看那一刻的李复瑾是什么表情,李祁景留下这一句,没有停留,径直推门离去。望着他径步远去的背影,李复瑾的心弦却蓦地一颤,那一句“不要后悔”在心中反复徘徊,怔怔地望向自己的手心。·李祁景在汝坟殿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面前的殿门徐徐张开,琉画步出来。他怔了一下,立刻步上前,可还未等步入殿门,琉画已然先将殿门紧闭,微一欠身,“禀王爷,娘娘说,她现在不想见您。”他怔了一怔,目光自门缝间望了一眼内殿,却仅能望见殿院寂静,内殿房门紧阖。他沉了口气,忍着耐心望向旁边的婢女,问道:“琉画,到底发生了什么,前因后果,你着实告诉我。”“奴婢……”琉画支吾了半晌,迎着男子刀锋般的目光,垂眸小心道:“回王爷,奴婢也不知。”他顿了顿,心中的不耐隐隐按捺不住,厉声道:“琉画!”本就心思惴惴的小婢女惊慌失措,一瞬跪下来,惊惶道:“禀王爷,奴婢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