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9
是一只蚌,非得等他自己张开,你要硬去撬,他就会死。季楷扬只能安慰自己,过段时间也许就好了。只是这段时间不知道的多长,更大的可能是病因一开始就诊断错了,那就遥遥无期了。季楷扬选好笔,又拿了两盒笔芯。结账推门,看见易辰骑在车上一只脚撑着地。他在易辰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骑车离开之前及时开了口,“在等我吗?”易辰脚都踩了一下踏板了,又立刻按住刹车,身体往前倾了下才稳,“啊,对,等你。”易辰刚才就打算骑走了,没舍得。两人不同班了,他在学校里面能见着季楷扬的机会不多,和温榕羽开始以后更是有意避着他,吃饭去离教学楼最远的食堂,上楼都不敢走靠近理科实验班那边的楼道。其实和温榕羽一块儿的时候并不多,但哪怕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这么做,是怕季楷扬发现自己在谈恋爱吗?易辰扪心自问,似乎也不是。他躲着季楷扬,但每天放学,又希望能赶在季楷扬以前回家,他快速地吃完夜宵回卧室,把门留出一条缝。这样等季楷扬到家的时候,他就可以透过这条缝偷偷打量他的侧脸。一旦季楷扬稍稍偏过头,他又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着急忙慌地去关上门。刚刚季楷扬在文具店里,不知道他在外面,所以易辰可以大着胆子肆无忌惮地看他。如果他能在季楷扬出来之前坚定一点儿骑走,这场偷窥可能会更完美一些。他们在间隔了这么久以后又一次一道回家,张韵在季楷扬房间里收拾东西,指挥他们自己端厨房里的鸡蛋羹。“今天倒碰上了,楷扬你们老师是总拖堂吗?辰辰老是比你先回来。”张韵笑着把一个箱子放在客厅的角落。易辰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每次和温榕羽在路口一分开,立马把车骑得跟后头有鬼子拿着刺刀追一样,一心想着赶在季楷扬前面回来,他低着头吃鸡蛋,含糊道,“我们教室低一层。”季楷扬也跟着嗯了一句,算是认可了他的答案。张韵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给易博川播了个电话,他最近总是回来得特别晚。响了很久才接起,易博川说还在加班,让她不用管,早点休息。张韵吃过胃药,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箱子给你收好了,你一会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明天早上几点走,我早点起来给你把早饭弄好。”“不用,妈。”季楷扬说,“明天早上六点半,学校门口统一集合去火车站,我到时候自己在校门口吃点东西就行......“他们说了半天,易辰一句话也没闹明白,“集合?你去哪儿?”“化学竞赛。”季楷扬回答。易辰想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心里又有个小人阴险地说,你凭什么得知道,他凭什么得告诉你,你俩除了认识的时间长点儿,一个房子里住着,其它还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你那点儿见不得光的心思你就想把人家什么事都掌控了,你还要不要脸了?幸好季楷扬又接着道,“前天吃早饭的时候我说了,你忘啦?”易辰哪是忘了,他压根就没听见。每天早饭的时候他光顾着犹豫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哪里还顾得上其它的。“哦,哦,你要去几天?”“一周。”季楷扬言简意赅。“怎么这么久?”易辰脱口而出。季楷扬点了下自己的唇角,示意易辰那儿粘了粒葱花,可惜易辰没懂。季楷扬伸手拿了张纸替他擦掉,“竞赛完了以后等两天要去参加附近大学组织的一个讲座,两个活动是连着一起的,所以时间长点儿。”易辰点着头,好像知道了,实则没有。季楷扬的手指挨着他唇角的时候,他恨不得把脑细胞都挤到那一小点肌肤上去,季楷扬说了什么,他后来吃了什么,怎么回到卧室写完作业上床睡觉的,他都觉得模糊。真是没出息,易辰骂自己,他俩以前搂也搂过,抱也抱过,一起洗过澡,一起睡过觉。要按现在这易燃易爆的敏感程度当时还不得炸成爆竹,鲜红的尸体铺个满地?!对季楷扬的那些想法由心到身,由虚无到实体,把他整个人都腐化了。床头的闹钟指向六点。易辰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闭着眼睛根据那些细微的响动,猜测季楷扬在做什么。他从卧室里出来,洗漱,拖箱子,换鞋....等防盗门轻声关上,易在心里数了十秒,拉开门跑到阳台上朝下看。季楷扬拖着箱子从单元楼里出去,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背上,温暖又明亮,易辰贪婪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和拿着剑早起锻炼的大妈打招呼。季楷扬走到花园小径拐角处的时候忽然回头,易辰一个激灵,立刻背过身,靠着阳台蹲下去他很久以后又偏头透过栏杆去看,季楷扬已经不见了。易辰慢腾腾地往卧室走,路过客厅看见茶几上放了一盒笔芯,贴着张便签,“你的“。易辰把笔一只一只地换上芯,他的芯的确快用完了,总也忘了买,不知道季楷扬怎么发现的。易辰慢腾腾地在手心里写下一个“季”字,心里酸涩又甜蜜,装满了一堆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愁绪。爱真是一件让人忧愁的事,无望的爱更是如此。作者有话说最后一句话改自刘嘉亮2005年的单曲中的歌词,“爱让人忧愁。”第二十九章时间对一切事物的作用都呈倒U型分布。当它足够长时,不管是欢乐还是痛苦都会烟消云散,但在短时间了,它却能将这些情绪放大,比如思恋。易辰前段时间自己作,每天想方设法地能见不见,假装自己在戒毒,但是他待得戒毒所不够严格,实在忍不住了,还是可以偷偷吸上一口的。不像现在,直接隔离了。于是他对季楷扬的想念如同自然发酵的葡萄酒,一天一天变得浓醇起来。“哎,好。”易辰回到家的时候,张韵正在接电话。她指指桌上的夜宵,又对电话那头说,“辰辰回来了,你和他说会儿?"张韵把电话递给易辰,“楷扬的。”易辰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伸手就要去接,手眼看就要碰到外壳,他硬生生地停下来了。今天他和温榕羽牵手了,虽然是温榕羽主动他也很快不动声色地抽开了,但牵了就是牵了,哪怕你把手剁了都一样。就像他俩虽然没挑破,但就是在谈恋爱一样,事实就是事实,不承认就是不要脸,耍流氓。易辰的脑子在这停顿的千分之一秒里转得飞快,这算什么?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可他找碗里的不就是因为锅里的不能动吗?易辰一下又缩回手,尽量表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