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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来就指责我?”武卫叫嚷了起来。周瑄见双方的关系变僵,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筹备一场成功的筵席真是难啊。“没有指责你的意思。”黎臻道:“我知道的情况是,最近有个皇商家的儿子,姓李,跟你刚才提到的姓氏一样,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他疯得厉害,据说连自己的舌头和腮帮的rou都吃,他家人只好把他捆了起来,嘴也塞上了,听说这人平日无恶不作,可能是哪个债主找上门。如果咱们所说的是同一个人,那么你跟他去墓地做了什么,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宋映白听出来了,黎臻的意思是姓武的自己做了坏事,活该,他懒得管。黎臻说完,起身要走,武卫见状,忙道:“你不能走,你得救救我,咱们好歹是亲戚。”周瑄则劝武卫,“你到底干了什么,你不说实话,怎么对症下药?”武卫还是支支吾吾的,宋映白看出来了,做的事情恐怕说出来,跟死也差不了了多少,所以才一直闭口不提。黎臻不理他,离开席位,就要出门,就听身后的武卫低声道:“我没参与,我只是在一旁看着……最后摸了几下而已。”宋映白闻言,有些嫌恶的看向武卫,不用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周瑄将黎臻劝回来,“他要说了,你就听听吧。”武卫捂着脸坐到椅子上,低声道:“是姓李的,喝多了酒,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非要人家去酒楼陪他喝几杯,人家不愿意,他就把她给打了,丢到了路边,后来那个女孩子就死了。”宋映白一听,这不是人渣么,刚才还敢推到鬼神身上,“就是说,你们喝多了,看到路边的姑娘,就把人掳劫到马车上,人家不从,就把人家打死了?”可这是真相吗?不从?还是强迫人家从了?人渣的话不能信,以最大的恶意推断对方的罪行才是合理的。“不是我!我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才说完,他嘴里喷出一口血沫,他从口腔里颤抖着拿出一根带血的钢针。“你们活该。”黎臻道:“受着吧。”武卫哭道:“救救我吧,我真是无辜的,我不是主谋,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去找过那个姑娘的家,希望给她们赔偿,但是她的母亲失踪了。附近的人说,那个女人来历不明,一定是她干的。像她这样会使用巫术的人,怎么能放任不管呢?万一她诅咒当今圣上……你们一定得管。”的确,cao弄邪术,罪该处斩,黎臻会把这个危险的人抓起来,但肯定不是现在,“好,我知道了,但你的事情,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周瑄也很尴尬,早知道武卫做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不从中穿针引线,“不行的话,你去龙虎山求救罢。”宋映白挑眉,不知道龙虎山会不会救一个人渣。武卫哭着喃道:“我只是恰好在那辆马车上而已,我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黎臻从不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事,事实是很多犯人临死前还会美化自己,编造对自己有利的谎言,“你是无辜的?那么为什么你还好好的?”武卫茫然道:“就因为我是无辜的,我现在才好好的,难道不是吗?”“是么,我听说李姓皇商之子发疯的时候,他的车夫已经先他死了,死相凄惨,而他的主人却活着。从你刚才的说辞判断,主谋是那位李公子的话,他的罪孽最大,他应该死了才对,可惜他却活着,死的是他的车夫。”宋映白懂了,“如果真是姑娘母亲的报复的话,在她看来车夫反倒是最轻的,给了他一个痛快的,而李公子却不人不鬼的活着,延长痛苦。”所以,她对武卫不出意外,打算从精神到rou体一点点凌迟。黎臻挑明,“武卫,你被留到了最后,现在每天只是吐几根针,我猜,对方要一点点的折磨你。”“我什么都没干。”武卫一口咬定,“我只是旁观而已,我没碰过那个女孩,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是别人,说不定被糊弄了,但是对宋映白他们却不起作用。武卫的话,乍一听好像很清白,但这世界上心里扭曲的人很多,其中某一些并不需要直接伤害对方才能获得愉悦。宋映白冷声道:“那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在一旁出主意吗?”武卫一愣,眼前浮现出了那晚的情景,他确实没有碰触那个女子,但全程他都在旁边出谋划策,看着别人凌虐他人,比他自己出手更能获得满足,甚至不需要为此背负任何的负罪感。甚至在最后,他假装要送女孩回家,问出了她家的地址,然后转头就提议,“送她回家,她一定会告发咱们,但是我们可以将她的尸体送回去,对她母亲也是个安慰。”他承认,他说句话的时候完全充满了恶意,甚至想象到母亲的痛苦,他心里的愉悦感翻了一倍。他记得姓李的听完,拍手说好。“我……没有。”武卫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大声回敬,“我是无辜的,姓李的平日出手大方,我受了他不少照顾,所以不敢反对他,我真是无辜的,呜呜呜……为什么没人相信我……”话音刚落,他一声惨叫,宋映白就见他右眼中冒出了一根银针,刺破了眼球。周瑄吓得往后一躲,差点撞翻椅子。“啊——”武卫仰头四下求救,想碰又不敢碰,“我、我该怎么办?”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周瑄抖声道:“要不然拔出来吧?”“拔?你开完什么玩笑?!”武卫单手捂着眼睛,朝屋内的人道:“我疯了才会找你们帮忙,你们都是见死不救的凶手!”说完,往门外走。他要回家……他要回家找母亲,让她进宫求救,不管自己犯了什么错,她都会替自己收拾麻烦的……这一次也不会例外的……没人拦他,但就在门口的时候,他嚎了一嗓子,扑倒在地。宋映白就见地上留下两个血脚印,血是从武卫靴子底渗出来的。武卫满地打滚,将靴子脱下来,雪白的袜子早成了鲜红色,仔细看,能看出从脚背上扎出来的银针。黎臻见这邪术如此厉害,也不得不重视,上前问道:“你们掳劫的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武卫不记得他们问过她的名字,因为她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玩物,没人会主动问一个物品的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的住址。”他便将女孩家的位置告诉了黎臻,不忘哭着求道:“快去查查,救救我吧。”黎臻径直往门外走,宋映白跟上来,“你打算救他?”黎臻道:“怎么可能救这种人,只是武卫死了,他母亲一定会进宫哭诉,到时候他死于邪术的事情,皇帝说不定还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