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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珹一怔,不知是不是在狱中受了折磨的原因,嘴唇毫无血色。朱晟泽噙着冷笑,盯着裴怀珹不放,他倒要看看他能说什么。没想到裴怀珹长出一口气,等再抬头时,眼中满是不屑,“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朱晟泽虽然知道裴怀珹性子冷酷,但没想到他身陷囹圄,还这么硬气。“那你想听什么?”裴怀珹突然愤怒的抓住对方的胳膊,凶道:“我其实非常讨厌你,这句话你想不想听?”朱晟泽呼吸一窒,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常良渚杀我的父母,我不报仇我还是人吗?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所以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你说!”朱晟泽怒道:“裴怀珹,你真是不怕死!”“不用你杀了我,杀首辅的罪名已经够要我的命了,我现在已经是个死囚,没有翻盘的机会,你当我不知道么。”裴怀珹态度恶劣,朱晟泽的态度反倒好了,“……朕可以让你换个身份。”“然后呢?用新身份陪伴你?”裴怀珹哑然失笑,“我宁愿去死。”“你会后悔的。”朱晟泽道。裴怀珹将他一推,哼笑了几声,转身往草堆走去,分明不想搭理皇上。朱晟泽心中憋闷,“朕是在给你机会,你不要就算了!”“你给的不叫机会,是逼死我的催命符。”朱晟泽气昏了头,冷笑道:“既然朕和死亡之前,你选择后者,那只能,你确实该死。”裴怀珹突然驻足,然后猛地转身来到朱晟泽跟前,捏住他的下巴,阴鸷的笑道:“我宁可去死,也对cao你没兴趣!”朱晟泽喉结动了一下。裴怀珹一挑眉,哼笑道:“怎么,你想啊?要不要试试?就在这儿!”说着,握紧朱晟泽的手腕,狠狠将他推倒了草堆上。朱晟泽被重重摔在地上,看着步步逼近,明显什么不再顾及的裴怀珹,喊道:“来人——来人——”等侍卫一打开门进来,他便站起来,冲出了门去。来到走廊上,他扶着墙壁,兴奋的大口喘气,回头看了眼牢房的位置良久,才在侍卫护送下离去。回到宫内不久,朱晟泽再次召见黎臻,商量对策,“……朕想过了,常良渚确实该死,裴怀珹是被人陷害的……”黎臻松了一口气,“皇上,您是要赦免裴怀珹吗?”“赦免是不可能的,偷龙转凤吧。”“没问题,只要皇上您允许,那么一切好办。”黎臻连连吐气,“太好了太好了,裴怀珹得救了,宋映白也不会再跟我闹了。”朱晟泽心情好了许多,笑道:“他因为这事跟你闹吗?”“是啊,我正愁呢。不过,现在有皇上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黎臻瞄了眼皇上。朱晟泽慢悠悠的道:“裴怀珹吃了瘪未必是坏事,以后能老实点。”“常良渚死了,裴怀珹大仇得报,他没理由不老实吧。”黎臻道。朱晟泽嘴角浮起一缕笑意,正回味今天下午牢房发生的事情,而这时吕公公铁青着脸走了进来,有些失魂的道:“……皇上,出事了。”朱晟泽心道,还能出什么事,“讲。”“皇上,裴怀珹他……死了。”朱晟泽一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裴怀珹死了?”吕公公点头,“没错,是诏狱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自杀,狱卒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很久了。”第104章朱晟泽有些慌张的道:“朕要去看看,快去准备。”吕公公不敢迟疑,赶紧下去了。往诏狱赶的时候,朱晟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问黎臻,“消息会不会有误?”黎臻虚笑道:“有可能,或许是别的牢房的,被误看成了裴怀珹。再或者,裴怀珹故意来这么一出,博取您的同情心,其实根本没事,就是为了让您去看看他。”“对,一定是这样!”朱晟泽一听,不禁露出了笑容,“他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跟耍心眼。”一定是下午的对话,让裴怀珹着急了,所以才使了这招苦rou计。到了诏狱大门前,黎臻让朱晟泽在车上等待,“陛下,我先去看看情况,再来禀告。”“好的,你先去吧。”朱晟泽以前不是这样的,甚至对突发状况觉得刺激,但此时此刻,他不想要任何意外的惊吓。黎臻进了诏狱,却明显感到气氛不同,静得出奇,校尉们都默不作声,见到黎臻,故意将目光避开。“黎大人,您来了。”一个千户走出来,将黎臻引到牢房,“您看吧……”黎臻就见裴怀珹躺在地上,脸色惨白,而脖子上有一圈勒痕。他一把抓过那千户,怒道:“怎么回事?”“裴大人的脾气不好,您也知道,他让我们避开,谁敢不从,于是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悬在窗户的栏杆上自尽了,等我们发现了,已经救不回来了。”那千户含泪,双腿软的几乎要跪下,“我们一点都看不出裴大人想寻短见啊。”“他想寻短见还会让你们看出来吗?!”黎臻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一发现裴大人没了,就通知了宫里和您,还没有走漏风声。”黎臻上前摸了摸裴怀珹的脉搏,痛苦的要紧嘴唇,握紧拳头朝墙狠狠一砸,才转身走掉了。朱晟泽看到黎臻的面色,有不好的预感,“……你见到裴怀珹了?”“陛下……不是苦rou计……裴怀珹确实不在了。”“不……不在了?”朱晟泽跳下马车,几乎摔倒,幸好黎臻和吕公公扶住,他挣开两人,大步往牢房内走。诏狱内有认得皇帝的,吓了一跳,慌忙回避。朱晟泽却不管那么多,径直往里走,黎臻只要快走几步在前面引路,带着皇帝来到了裴怀珹的牢房内。朱晟泽便见裴怀珹躺在那里,浑身僵直,脸色煞白,脖子上一圈紫红色的勒痕分外醒目。黎臻怔怔的道:“趁人不备的时候,自尽了。我查过,的确死了。”“不许说那个字!”不许说死字!朱晟泽唯一见过的尸体,是他父皇的,但当时他还小,只远远的看过一眼,近距离的看一具尸体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个人,偏偏是他最不想看到死亡的。“怀珹……”朱晟泽眼睛酸涩,跪到地上,颤抖着伸出手试着摸了下裴怀珹的脸颊,冰的他一阵寒意直通心底。裴怀珹死了!朱晟泽不甘心,试裴怀晨的鼻息,又摸他的脉搏,除了冰冷,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