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7
那只手——几圈雪白的绷带,从手腕一直缠到手掌,只露出五只葱白似的纤长指头。“还能怎么了?”萧潇笑着收回被青年握住的手,“为了救你们,自己给自己划了一刀呗。”“是舒耀溺水那时候?”阮暮灯蹙起眉,他想起自己那时看到萧潇手掌上不断漂出的淡红血迹,“多疼啊,非要割那么一下么……”“那也是没办法嘛……”萧潇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又捏了一根芒果干,仓鼠磨牙似的一点一点啃着.“在水里别的术法都不太好使,只有阳气旺盛又容易在水里扩散的东西才能震慑住那些阴怨之气,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来不及去准备别的什么东西,想来想去,最有效的莫过于我的血了。”“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在海龙岛上?”阮暮灯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唔……”萧潇啃掉最后那点芒果干。“我有个朋友,是那座岛的开发商合伙人之一,他有个闺女,四月份时和朋友去那岛上玩沉潜的时候出了事,她男朋友溺水身亡,姑娘自己也吓了个够呛,到现在还没缓过神儿来。所以我那朋友就拜托我去调查调查,看是不是真有什么古怪之处。于是我就干脆趁这次机会,托人找了个关系,混进节目组里,一来亲眼到岛上看看,二来嘛……”他说着斜睨了阮暮灯一眼,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现在就那么一个宝贝徒弟,不看着点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阮暮灯被他那一睇瞧得脸上直发烧,微微撇过头去,岔开话题,“那岛……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座岛本身就是一个聚阴藏煞的风水,从明朝时起就不乏水鬼出没的传闻,连当地的渔民都知道要避开海龙岛,不要到那附近去打鱼。后来也就扶桑国那群鬼子,会把那么一个邪地当做补给港,还在那儿填进了数千人命。”萧潇答道:“那么多的怨魂死在沉船里,又被船体困住,终日泡在阴沉寒冷的海水中,时间过去那么久,这些阴怨之气越积越深,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做一场法事打几趟斋就可以超度的了……要彻底摆平这事得花很大力气,而且没个三五年都难办妥,那座岛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开发做旅游区了。”阮暮灯点点头。他亲眼见识过藏匿在沉船中的幢幢黑影,知道一旦被那些东西缠上,普通人多半难以逃脱,结局就只有一个“死”字。“能不能暂时把那座岛封了?”青年看向自家师傅,“真的太危险了,万一再有人出事怎么办?”“别担心。”萧潇笑答:“几个开发商已经和当地政府通过气了,在彻底摆平那些玩意儿之前,暂时不会让普通人再上岛,也禁止在周边水域潜水。”他伸出食指,擦过阮暮灯眉间的皱褶,“而且这些事儿都有那些‘专业人士’负责收拾,出不了岔子的。”“嗯。”阮暮灯好像一只被顺毛的大型犬,乖巧地垂下眼,感受着自家师傅留在他眉心的那点微痒的热度,“这样就好……”说着他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有点儿奇怪……”“啥事儿?”萧潇问。“就是舒耀嘴角那儿……”阮暮灯想了想,“虽然当时医生说那只是普通的疱疹感染,但我用慧眼观察时,能看到一层丝丝缕缕的黑气萦绕在伤口上,感觉不像是普通的生病。”“啊,那个哦……”萧潇无趣地一撇嘴,“他不过是应了了那句‘是非只因多开口’而已。”阮暮灯表情有些迷茫。“你听说过‘口业’吗?”萧潇笑着问道。“你是说恶业中的‘口业’?”阮暮灯想了想,说道。所谓口业,是佛教里恶业中的一种。恶业有十种,即一杀生,二偷盗,三邪yin,四妄语,五两舌,六恶口,七绮语,八贪欲,九瞋恚,十邪见。但凡妄语、两舌、恶口、绮语皆是祸从口出,都可算在口业之中。“民间传说里也有‘拔舌地狱’,那些生前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诡辩、说谎骗人的,死后要受铁钳拔舌之刑。”萧潇对自家徒弟解释道:“在道法观念之中,则是认为,那些太过善于搬弄口舌、恶言恶语之人,在出口伤人的同时,无形中也会打破自身阴阳平衡,将一些负面的‘气’引到自己身上,等这些‘恶业’积累到了一定的度,就会遭到反噬,轻则口舌生疮,重则折福折寿。”说着,萧潇轻声笑了起来。“所以,那是舒耀那小子自己作下的口业所招来的报应,现在看什么医生涂什么药都是没用的,等他吃够了苦头受够了教训,自然就会好了。”他拍了拍青年的胳膊,又指了指刚才被他随手丢下的行李,“别管那人了,你快去洗个澡,然后给我做晚饭。”萧潇舔舔嘴唇,似乎像在回味什么一样,朝阮暮灯灿然一笑。“今晚我想吃水晶虾仁和鱼香茄盒。”第24章、四、捡金01拍完真人秀之后,阮暮灯又恢复了每日宅在屋子里,早起晨练、修习术法、做饭洗衣的单调生活。在这一个月里,他被弎子拉出门去,参加了两回真人秀开播前的宣传造势节目,又做了回杂志访谈、拍了若干套硬照,连微博的曝光率,也一直巧妙地维持在既能保持神秘感,又不至于被人遗忘忽略的程度。九月的第一周,阮暮灯稍早时拍的C牌运动饮料广告终于在各大卫视播出了。洪双发是个老牌武打片导演,得知阮暮灯是个武替之后,干脆利落丢掉了原本准备的那个耍帅的剧本,亲自cao刀给他来了个本色演出的机会。30秒的画面里,阮暮灯先是某个警匪片片场的武师群演。那个俊美得仿有仙人之姿的青年,脸上抹着泥灰,穿着脏兮兮的背心长裤,跑在战圈外围,和另外几人一起,被主角随手甩来的手推车顶飞,重重地撞到墙上,然后爬起来,在导演的呼喊声中,重复这个人rou沙包的过程。随后镜头一转,阮暮灯穿着鲜亮的银灰色西装,在百米高空之中,从这栋楼跳到另外一栋楼,在他跃到半空最高点的瞬间,镜头扫过青年身后另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他明显才是主演,被几个助理围绕着,手里拿着杯冷饮,嘻嘻哈哈笑看武替拼命。“我知道,就算演得再好,也不会有一个正脸出现在电影里。”广告中传来青年干净清澈的声音。画面之中,他浑身脏兮兮地坐在墙角,额头上、嘴角和手肘上都是明显的擦伤,他拿起一瓶C牌运动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