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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如此伤心,萧潇和阮暮灯也还是感到了隐隐的不忍。“这么说,我这些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还有宝宝他的委屈,也算是……白受了?”女子怔怔地看着萧潇,眼中的泪水依然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她从前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村妇,百年前怀胎九月却急病而亡,恰巧被家人埋在养尸地里,三魂七魄得以吸收阴气月精,阴差阳错踏上了鬼修的道路。因为缺乏师门引领,又没有合适的功法,全靠她一点一点自行摸索的缘故,不仅道行积累缓慢,而且她处世观念依然停留在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对所谓的天道、因果、轮回等认知,也不过只限于生前听村中老者们闲谈时说到的那点儿皮毛罢了。萧潇长叹了一口气。他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如果这鬼修的孩子寄身的土偶是刚刚才碎的,那么萧潇还可以想办法帮它招一招魂,如果成功了,还能囫囵个儿还给人家母亲。但那是七月十五发生的事儿了,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半月,黄花菜都早凉了,就算他姑且一试,到最后也只会令这个可怜的白衣女人希望越大,失望越深而已。他沉默地思考了好一会儿,一直到蜡烛已经烧得只剩下拇指指节的长度,实在不能再拖了,他才终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法。“让这个小孩子认你做干妈,从今以后,将你的牌位世世代代供养在自家祠堂里吧。”萧潇对那虽然极力忍耐,但还在低声啜泣的鬼修说道:“这样一来,你有了人间香火供奉,日后修行也会容易许多……”“……可是,那然后呢?我依然还是孤单一人,寂寞冷清地继续存在于这世上罢了。”女人摇摇头,打断了萧潇的话,“我不想要什么修行进益,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能登仙途……既然今天让两位仙长碰上了,这小孩儿,我自然是要放的……”她说着,用沾着泪水的手掌,温柔地摸了摸身边小男孩的脑袋,似乎将他想象成了自己那已经不存在的孩子一般。“只是,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两位成全……”萧潇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你说吧,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尽力。”白衣少妇屈膝跪倒在两人面前,身体深深地低俯了下去,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我只求两位仙长收了我,将我超度,许我再入轮回……这修炼之路太苦太寂寞,我一个人走不下去,与其这样长长久久孤孤单单的熬着,还不如投胎转世,重新当个凡人更好……”&&&&&&&&&当萧潇和阮暮灯领着失踪的孩子,出现在村民们面前时,已经是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了。原本彻夜找不到小孩儿,还连刚回村的阮暮灯和他带来的朋友都一起丢了,村长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简直快要疯了,带着一群人在山里边喊边找,一直折腾到天亮。就在村民们都感到很是绝望,已经商量着干脆报警求助,请专业的搜救队来帮忙找人的当口,萧潇和阮暮灯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不知从哪处旮旯缝里钻了出来,怀里居然还抱着个睡熟的小孩——正是那丢了半日有余的阮朝阳!阮朝阳的父母看到阮暮灯抱着的小孩儿,当场失声痛哭,踉跄着扑过来,从青年怀里抢过孩子,死死搂住又喊又笑,那仿佛稀世珍宝失而复得的模样,真是看得旁观者们既心酸、又欣慰。阮暮灯趁着旁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孩子身上的时候,伸出右手小指,轻轻勾住了萧潇左手的小指,两人隐秘地牵起了手。虽然因为发着高烧的缘故,他小时候丢了魂以后的记忆已经很是模糊。但阮暮灯依然记得,幼小的自己趴在父亲背上时脊背宽广而舒适的感觉。当年他的父亲,也曾经和小朝阳的爸妈一样,在自家小孩儿遭遇意外的时候,付出了最大限度的爱和努力。这时候,睡得正想的阮朝阳被他爸妈弄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亲人熟悉的脸,立刻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讲着些胡话,一会儿说自己害死个小弟弟,一会儿又说看到有个阿姨哭得很伤心,一会儿又说自己走进了一条很黑很窄的路里,再也回不了家了……小男孩的叙述太过凌乱而且缺乏逻辑,大人们谁都听不懂,又怎么哄都没法让他止住嚎哭,只得面面相觑,纷纷说这孩子大约是被吓着了,得赶紧回村子里请问米婆给他叫个魂、压压惊才行。于是村民们根本想不起来要细问阮暮灯和萧潇,他们两人失踪的这几个小时里去了哪儿,又到底是在哪里找到这小孩的,全都拥着人群中心的一家三口,十多人紧赶慢赶往回村的路走去。第134章、番外一、归乡05阮暮灯和萧潇自然乐得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人缀在熙熙攘攘的队伍最后,不声不响地回了村,又悄悄脱队,往家里赶去。按照计划,今天阮暮灯是准备要给大哥阮靛仪掘墓的。距离寒衣节已经只剩一天,看好了的黄道吉日不能改,而即便即将下葬的只是他大哥的骨灰坛子,但在那之前,该走的程序和仪式却是一点儿也不能少的。“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这儿好好睡一觉。”阮暮灯把萧潇摁在家里,让他补上昨晚折腾了半宿的疲乏。但萧潇却不肯答应,硬是坚持要跟他一起去,还给找了个十分充足的理由,要替他实地相看下铲子的位置,给阮家大哥寻个最恰当的风水宝xue。其实阮暮灯知道,这不过是萧潇想要陪他一起出门所找的理由罢了。依照阮家村这儿的风俗,一个家族,乃至于一个宗族的墓地都是连成片的。他大哥的墓xue,自然是依照辈分,安排在他父亲墓xue的下首,地方是早就定好了的,根本不存在堪舆点xue的必要。不过阮暮灯并没有拆穿自家师傅那善意的借口,只是捧着萧潇的脸,在他唇上缠绵热吻了一番,把这个吻当作是他不需要说出口的感谢。阮暮灯只跟村中族老说了大哥在外地急病身亡,要将骨灰迁入祖坟的事,同时谢绝了老人们给他找帮手的好意,只请村中的石匠赶制出大理石质地的墓封和墓碑,备着明天下葬时用。两人清晨就到了阮家村的祖坟群,阮暮灯拿着铲子一直忙到日上三竿,才算完成了准备工作,扭头去看萧潇时,才发现人已经耐不住困觉,猫在不远处一颗叶子掉了大半的落叶榕下,头埋在膝盖里睡着了。等阮暮灯去叫人的时候,萧潇还睡得很是迷糊。浪荡了上半夜的腰酸背痛,外加在阴间路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