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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拙皱眉让他躺好,坐在床边说:“当年桃煞为了遏制妖物,恢复结阵契约,让青龙将界结种在自己身上。”“后来呢?”“自那之后,公子的样貌毁了,性情因界结的力量也变了。饴糖一直以来在想办法压制公子体内的结界,只是收效甚微。如今公子已经数日不曾清醒,今日见你怕是他仅存的毅力支撑着……”这时饴糖被青牛驮着走进来,旁边跟着阿九,阿九挎着一只篮子,房间里弥漫着nongnong的药味。在阿九和阿月的服侍下,雷花邻将那药喝了然后躺下问:“阿九师姐,牛五呢?”阿九低着头收拾药碗,听见雷花邻如此问手停顿了一下说:“死了。已经四年了。”雷花邻抽口气不再说话。阿九收好后二话不说离开了,饴糖道:“身体要紧。”“牛五他……”雷花邻咳嗽起来。圆拙忙说:“很多东方弟子以文修道,我等无法结阵便如同废人一般。那日出事之时,牛五背起阿九就跑,等来到此处得到白鹿相助的时候,他们发现牛五早就被妖怪挖去了心死去多时。怕是保护阿九的心让他的身子没停下。”饴糖垂着眼睛,按着雷花邻手臂内侧一处xue位轻轻揉着说:“小雷,人死不能复生。你要顾着点自己的身体,若是太过伤神,掌门知道会内疚的。”雷花邻默然,将头扭向里侧示意自己要休息。圆拙扶着饴糖缓缓站起来,坐在青牛身上,朝外走去。“小雷的身子可好?”饴糖垂着头,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给他,沙哑着声音说:“可惜我那徒弟不在了,要不我便可放心的走了。”圆拙惊愕的看着他,饴糖说:“我寻着一个方子应是可以压制公子体内的界结。只是此法过于凶险,需要人以气炼丹。近日我日夜所炼的炼丹,可保公子半年平安。咳咳……”圆拙忙扶着他,手里却只多了几张泛黄的绢纸。饴糖强抬眼皮,却又无力的垂下,他道:“我已尽力,但也见不到小雷与公子康复那日了。青牛,随我去看看我那徒弟吧。肚脐棠那老家伙也等急了……”说完饴糖那双蜡黄的手自圆拙手中垂下来,绢纸簌簌落下。圆拙慌忙扶住饴糖的身体,青牛悲戚的哞叫一声。圆拙让饴糖的身体趴在青牛的背上,拍拍牛角说:“带饴糖去看看他的弟子半夏。”望着青牛沉重的身影渐渐离去,圆拙抹了一把眼泪拾起地上的纸张,是给雷花邻用的药方,还有一张写的是为桃煞以气炼药的法子。纸上的墨迹深浅不一,可见饴糖用以气炼药早就掏空了自己的元气,连提笔写字的力气都没了。圆拙去了饴糖的住所,将他事先炼制而成的丹药收起,又将饴糖去了之事告诉众人,东方弟子一片沉默。接连几日雷花邻只见阿九来送药,想着饴糖的神色有了一丝不详的感觉,心中又免不了一阵难过。但是又怕他人担心自己也便装着不知道,只希望身体快点好起来,能够为师傅和其他东方弟子做点什么。这日阿九又服侍雷花邻饮下药,瞧着他的气色渐渐像个健康的人,身上的伤也好了八九分。只是不知道今后会不会落下什么病。可惜饴糖……阿九叹口气,雷花邻见了便问:“饴糖是不是去了?”阿九微微迟疑,最终只是点头。雷花邻虽然早已猜到可心中仍然免不了一沉,他拿出夔兽所赠的犀鼓细细端详。略微思索问:“四年之前那场大火是何人所为?”阿九双眼突然冒出怒火,最终是一言不发抿着嘴离开了。雷花邻唤来阿月,要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找个弟子问个清楚。经过半年的调养雷花邻已经基本康复,只是身子无力,而且在天气不好的时候身子便如同蚂蚁啃食酸痛麻痒。此时已是初夏,神仙岛上阴雨绵绵。雷花邻穿着厚厚的衣服,可仍然被潮气折磨的身体大为不适。没走多远雷花邻便满头大汗,不得不停下来,让阿月去叫青牛或白鹿来接自己。当阿月与白鹿赶来时,却不见自家主子的身影。雷花邻倚在熟悉的怀抱里,抬头看着面具,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他怯生生的小声喊道:“师傅?”桃煞将厚厚的披风向雷花邻身上拽了又拽,不停步的来到那株大桃树之上。“这里干燥一些。”桃煞将爱徒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雷花邻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脸上的神色柔和了许多,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家师傅的面具希望从缝隙中看到熟悉的气息。桃煞握着爱徒的手,紧紧地,又微微发抖,许久才说:“抱歉,伤了你。”雷花邻微微一愣紧接着笑了,然后慢慢的伸出手,他见桃煞没有动,便猛地紧紧抱住,本来尚存的惧意此刻尽然退去。心想,太好了,师傅还认得自己。桃煞另一只手覆在爱徒的背上,如同当年那样。自己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小雷来岛上半年多,这才是他第三次清醒。其实他一直知道另一个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是无力制止。海上与小雷重逢之时,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人留在身边,谁知却是用风阵伤了他。好不容易等来了小雷醒来的消息,可从爱徒眼中看到的是恐惧。桃煞知道,自己确实伤了他。不论圆拙怎么安慰自己,总是改变不了自己伤了他的事实。上一次桃煞清醒是他极力与体内的界结抗争,不过是想看到小雷平安无事。如今这次,则是他要亲口告诉爱徒自己无心伤他。桃煞在面具之下露出笑容,只觉得自己被小雷抱的更紧了。雷花邻在熟悉的怀抱中渐渐放松了紧绷半年多的神经,嘴里嘟囔着什么渐渐陷入睡梦。梦中又是那个桃林,歌声渐进渐清晰,那个赤着双脚的男子有一张自己倾慕的面容,头发随意绑在脑后,身后一双眼睛扫过自己时停留下来,嘴角向上一弯笑到:“我的雷儿……”“小雷!小雷!”圆拙轻轻摇着雷花邻。他听说白鹿从桃煞那里将雷花邻接回来委实吓了一跳,生怕又出什么问题。但看眼前的雷花邻满面笑容,睡的恬静便放下心来,心知饴糖的丹药委实有效。“嗯……师傅,不要闹了……呃……圆拙?”雷花邻揉揉眼睛,这才看清自己已经回到房间,圆拙正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雷花邻笑笑说:“放心吧,师傅对我很好。”圆拙神色复杂,突然攥着雷花邻的手说:“你莫要怨恨公子。公子他其实,其实一直心中有你的。他知道你想家心切曾让阿潋和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