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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后,城隍庙城隍老爷的神像后才冒出个头来。几个身形瘦小的男人从神像后出来,一人上前去把箭矢拔了出来,将上面的回信塞入怀中。其他人等则带着警惕戒备的神色环视着四周。“走。”拿了信的人立即说道。其他人则护着他,朝城隍庙外而去。在这些人离开后,没一会儿,就有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远远地缀在他们后面。那人的身手利落得很,一路上远远跟着,竟然也没有跟丢。……“老大,我们回来了。”被派去拿信的数人急匆匆地跑进大厅内。陈恩眉眼间露出喜色,直起身,接过为首的人递过来的信,待他把信展开看完后,脸色却好似打翻了颜料的颜料铺似的,变了又变。他捏着信纸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双眼怒瞪,眼中布满了血丝。众人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难不成那陈深不愿意?“老大,那狗官怎么说的?”有人急切地问道。陈恩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那狗官同意了!”“那……”那为什么你的脸色还这么难看?众人有些不明白了。陈恩冷着脸,将信塞进袖子中,“你们先下去休息,等明日,就是那狗官的死期!”众人对视了一眼,心里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还是退下去休息,陈侠一死,陈恩就是他们的头儿,他们这些人当中,陈侠身手最好,陈恩脑子最聪明,他们祖辈不过都是地里刨食的,没一个认字,自然都听他们兄弟的。众人退下后,陈恩握紧了拳头,死死咬着牙,好你个贾环!竟然这么不显山不露水!一想到那害死自己兄长的贾环此时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而且还险些让他溜走了,陈恩就恨不得拿了刀去杀了他!陈恩回过身,买入房内,自枕头底下取出一把匕首来。他将匕首藏在袖子中,示意九婶去端茶来。“叩叩叩”徒蘅鹭和贾环对视了一眼,“谁?”“是我。”陈恩逼着自己露出笑容来,他的眼里如覆盖着薄冰的汪洋大海,底下的仇恨已经汹涌澎湃,但理智却让他维持着明面上的冷静。他来干什么?徒蘅鹭和贾环交换了个眼神,贾环道:“请进。”陈恩推开了门,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方才那几乎失去理智的人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一般,此时,他看着贾环,心里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二位还没睡?”贾环脸上带着笑,心里暗自吐槽,这不是废话!陈恩笑着示意九婶把茶放到桌子上,而后从容地落座,“既然二位还没睡,索性咱们来聊聊吧,能与二位相见,也算是有缘分了。”徒蘅鹭的手指弹了下,皮笑rou不笑地说道:“这等缘分也真贵重。”陈恩似乎没听出他话里头的讽刺似的,笑呵呵地说道:“十六殿下说笑了,您说这样的话,可真折煞草民了。”徒蘅鹭的眼神闪了闪,贾环的唇角抿了抿,看来陈恩是不打算装糊涂下去了。“说起来,我这辈子都没曾想过自己能和您这样的贵人见上一面,更遑论能请您在陋舍住几日。”陈恩感慨一般地说道,“可见,世事当真无常得很。”徒蘅鹭没有说话。他隐约觉得陈恩有些古怪,今夜的反应和昨日分明判若两人。“对了,我还没和二位自我介绍一番呢。”陈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开了话题。贾环笑了下,“现在也不迟。”他倒是不畏惧知道这人的身份,毕竟对方他们连脸都不避讳让他们见到,知道个身份又如何?“也是,”陈恩笑着说道,“在下姓陈,名恩,表字恩德,虽是无名小卒,但和贾大人却也算是未曾见过面的旧相识了。”他的话中隐含的意味叫二人都怔了怔。贾环愣了下神,有些糊涂,又好像明白过了什么。“贾大人还没想明白我是谁吧,也是,在下和家兄不过是无名小卒,贾大人怎会放在眼里?!”陈恩笑眯眯地说道,话里头的锋芒却叫人侧目。家兄?难不成是陈侠?!贾环立即反应过来,他心里先是一喜,而后心里咯噔了下,不好,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杀了陈侠,这陈恩来找他,恐怕是要来报仇的。他刚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道白光闪过。贾环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利落地往后一躲,堪堪避开了陈恩的毒手。“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徒蘅鹭被陈恩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手上也没武器,却丝毫不退一步,飞身上前,就要夺过陈恩的匕首。陈恩看着文质彬彬,但是没想到身手居然也丝毫不逊色于徒蘅鹭,他伸手格挡住徒蘅鹭的左拳,冷笑道:“十六殿下,我劝你还是袖手旁观的好,今日,贾环必须死!”“慢着,”贾环可不想上演一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戏码,“你哥没死!”陈恩的动作顿了顿,神色露出犹豫。徒蘅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见他一脚踩在椅子上,身形灵活如猴一般,飞身到了贾环跟前,手上的匕首也直直地刺向贾环的脖子。匕首上的寒气几乎已经完全能感受得到,脖子上也不由自主地竖起了鸡皮疙瘩。“当——”一块石头破空而至,砸在了陈恩的手腕上,陈恩一个吃痛,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来。他愤恨地朝着那偷袭的人看去,瞳孔却骤然收缩,整个人都晃了晃,“哥!”来人正是陈侠。陈侠心里后怕不已,要是贾环真死了,那他们所有人的仇恨怕是无法向陈深讨回来,“鲁莽!你真是太鲁莽了!”陈恩此时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什么,本该死去的哥哥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他眼前,这、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陈恩是惊喜过了头,脑海里懵懵的,不知作何反应。陈侠无奈,只好拉着他,向惊魂未定的贾环道了歉,“三爷,真是对不住,家弟鲁莽,让三爷受惊了。”他扯了扯还没反应过来的陈恩,陈恩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和贾环道了歉。贾环摸了摸脖子,半是无奈半是调侃地说道:“你们这家学渊源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当哥哥的之前险些也是拿了我的小命,当弟弟的也是如此,得,横竖我和你们姓陈的命里注定是有这一劫难。”陈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毕竟他们不占理,被贾环说几句也是该的。徒蘅鹭眯了眯眼睛,看着贾环好似不在乎的神色,心里头却替他有些不悦,但也知道贾环为何如此,眼下他们需要陈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