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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的某个地方,已是火光冲天。他心里迅速地想了想,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因为他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那是他曾经给钟信生母送过食物的地方。可是现在,那里面关着的,不是雀儿吗?不知何时,窗外忽然多了一个沉稳的身影。“嫂子莫怕,走水的地方离这里甚远,不妨事的。”那是钟信的声音。秦淮莫名就觉得心里热了一下。他知道从东跨院到自己的正房,从外面传来声音起,到这工夫他人在这里,一共也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这个小叔子,且不论究竟为的什么,心里面终究是有嫂子的。外面传来越来越大声的喧哗和叫嚷,更有下人们倒处拎着木桶,往园子里各处井边拎水,又赶往失火处的身影。钟信忽然又开了口。“嫂子不如便在房中等着消息,我需得去那边看看,断不能让这火生了势来。”秦淮知道他现在身上的职责大于以往,那走水的地方虽不是泊春苑,但毕竟也是钟家的一部分所在,若蔓延了开来,岂还了得。他此刻心里面有一个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既憋闷又害怕,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大事一样。“叔叔略等一等,我与你同去!”秦淮三两下穿上衣衫,便快步走了房门。钟信看了他一眼,却低下头去,沉声道:“嫂子都是要离开的人了,对这宅子里的事,倒关切得很。”秦淮哪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他,此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便是对自己前几日告知他要离开的反讽,不由得登时便呆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钟信又看了他一眼,“不过老七知道嫂子的心,倒确是热的……”他话音犹自未落,泊春苑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婆子尖锐的叫声。“快来人啊,快来人啊!那边井里头,泡着个人,倒像是菊生少爷的模样……”第45章那婆子的声音在夜色中是如此尖利可怖,以至于秦淮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真的听清什么。可是他的身体却给出了人的第一反应,那一刹那,他和钟信几乎是同时冲向了门口。钟信对钟家园子很是熟悉,在跑到院门口的当口儿,他连身子都没有停下,只是急忙对那个在门口叫喊的婆子确认了一下地方,便飞一般朝泊春苑附近那眼水井跑去。秦淮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整个大脑里,既没有思想,亦没有知觉,只剩下一片空空荡荡,甚至连害怕哭喊这样的事情,都完全想不起来。两个人跑得很快,眼看着前面已经出现一带幽深的树林,而在那树林后面,隐隐便可以看见有几个丫头婆子围成一团,似乎正在叫嚷着什么。这个时候,秦淮的脑海里,才又重新浮现出那婆子恐怖的尖叫。原来菊生…菊生他泡在了井里面…一个看着年幼瘦弱,其实已经十八岁的青年男子,在已经劳累得即刻便可以睡着的当口,竟然会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在一口井里。为什么?虽然来不及去思虑太多,可是到这会子,秦淮却开始感觉到了什么叫紧张和害怕。以至于明明已经跑到了水井前,却忽然间双腿发软,不敢再走上前去,生怕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绝对不想看到的画面。这光景,那几个原本过来提水救火的婆子,因看见钟信与秦淮,便已自觉地让到了一边。秦淮用力咬紧牙关,猛地抬起头,朝井边看了过去,却见菊生一动不动地躺在井边的石板上,整个人已经湿得精透,面色白得像纸一般,嘴唇上没有一点的血色,倒不知被井水泡了多久。秦淮只觉心头就像刀片在绞动一般,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那疼痛让他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以至于有血流了出来,都全不知晓。一边的钟信早已趴下身去,一边去摸菊生的脉搏,一边去揭菊生的眼皮。秦淮深深呼出一口长气,看着钟信焦急却并无章法的行径,脑海里忽然间闪过一个念头。他要试着去救菊生!他要用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学到的知识和技能,去尽一切可能地去救他!秦淮忽然很大声地朝钟信喊了一句:“老七闪开!”婆子们都被大少奶奶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跳。钟信的肩膀晃了晃,却还俯在菊生的身上,用耳朵去听他的心脏。秦淮见他结结实实地挡住了自己,情急之中,便一把推在他的肩上,大约是用力实在大了,竟将钟信直接便推倒在地上。他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高速地旋转着,拼了命地回忆着曾经在网络上看过的抢救溺水者的教程。虽然已经不可能全部都记得清楚,但是这个时候,能想到多少就试多少,倒也顾不上许多了。被秦淮推倒在一边的钟信爬了起来,却看见一身雪白孝服的嫂子,此刻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一双总是自带风情的眼睛,眼下却透着一股找人拼命般的光芒。他的嘴角死死地抿着,一双修长的手此刻正伸到菊生的嘴里,在掏出了几根水草状的脏物后,竟然将菊生的舌头也拉了出来。钟信有些发愣,不知道嫂子这样对待菊生的“身体”是为了什么,他往前靠近了些许,“嫂子,他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别说话,先帮我把他的身子翻过来!”男嫂子此时的语气,是钟信从见到他进到钟家起,头一次这样的强硬与凶悍。一时间,他竟无声的顺从了他。按照秦淮的指示,钟信用力将菊生的身体翻过来,并俯趴在嫂子的大腿上,秦淮调整着菊生的头部,让他的头朝下,尽可能地从身体里排出水来。接着,钟信只觉自己眼前一花,便看见嫂子托起菊生的下巴,捏住鼻孔,深吸了一口气,便往菊生的嘴里缓缓吹起气来。一边的丫头婆子们也都被大少奶奶这古怪的举动惊呆了。明明那菊生被她们从井里捞上来时,已经浑身冰凉,一副死透了的感觉,可是现在大奶奶这样在他身体上弄来弄去,倒像是中了邪。钟信皱紧了眉头,只见嫂子又将菊生从身上移下来,仰躺着放平在石板上。他的右手平放在菊生的心口下端,左手放在右手背上,不停地按压着。此时此刻,虽然在他的心里,也像是刀割般的疼,可是看嫂子这样怪异地对待着已经没了知觉的菊生,钟信终是摇了摇头。这个很多时候让他看不懂的男嫂子,虽然对自己的态度,已经由暧昧变成了疏离,总像是防着自己什么,可是他对菊生,却当真像是一个温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