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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变得生动。女子凌空立于海上,与胥锦遥遥相对,一身华服堪比云霞,貌若皎月,姿态娇慵尊贵,于海风中笑得极美,熠熠生辉。胥锦不理会她的寒暄:“为何用灵力试探他?”“谁?”葵川夫人执一团扇,轻掩朱唇,一脸讶然,“我明明是要找你呀,难道寻错了人?”胥锦感受到幻阵结界骤然被加强:“我离开云府海境已久,为何突然来找我?”“跟我回去,云府海境才是你修行之地,莫在这红尘里打滚了。”葵川夫人面露忧色,海水随之柔缓下来,“俗世处处肮脏陷阱,早晚坏了你的修为。”“什么意思?”葵川夫人叹息道:“同你说过多少次,那副相貌的人,看也不要看,更不能去结交。”胥锦蹙眉。从前葵川夫人时常要随手幻化出一副不甚真切的肖像来,水雾之中看去,眉眼像极了裴珩。葵川夫人便会指着那肖像道,今后见了这样的人,有多远便离多远。胥锦只当她又在胡乱发疯。“再说多,厄劫司可该降天雷了。”葵川夫人终于动了,一步一步走向胥锦,“跟我回去。”胥锦蓄起灵力,不动声色地拒绝。葵川夫人喜怒不定,立刻由晴转阴,握着团扇的手几乎咯咯作响,脚下海水也搅起大浪,她声音僵硬发冷:“胥锦!”胥锦避开半空砸下的一道怒雷,左臂一展,手中由真元化出一柄长戟,长戟通身漆黑,阔刃表面灵力凝成的金丝交错,可开山劈海,坚不可摧。狂风猎猎,他俊美的面容冷如修罗,持戟不语。怒容满面的葵川夫人广袖一挥,黑云化作数条狂龙呼啸冲向胥锦!“竟和以前一模一样。”胥锦早已习惯她狂暴脾气。他冷峻眉眼飞扬不羁,乘风迎着狂龙而上,长戟当空横劈,拦腰斩断一龙,黑雾霎时碎散。葵川夫人悠悠然翘指凝诀,巨龙倏然身子暴涨数倍,狂吼着齐齐冲向胥锦。胥锦灵力方才恢复,一时被吼声震得耳朵疼,擦着海面避开龙尾一击。世上再没谁家长辈晚辈如此相处的了。他正要反攻上去,海水下潜伏的如山阴影骤然发动突袭,冲破海水,森森利齿血盆大口咬向胥锦,正是不知何时又寻气味而来的海妖!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胥锦怒吼一声,长戟生生削掉海妖半个下巴,他踏着海妖利齿,借力离开海面。海妖蛮力极强,胥锦腿上被锐齿撕咬的伤口不断流血。葵川夫人登时变了脸,猩红指甲指着那群蠢蠢欲动的海妖,怒得咬牙切齿:“畜生!竟敢在我的阵里撒野!”她拔下一支簪子,狠狠投到海里,原本追着胥锦的恶龙登时变了方向,纷纷冲入海中,水下瞬间染透血红。看样子东海的海妖被温戈杀了一半,今日剩下的一半就要死在葵川手里了。胥锦趁她杀得专心致志,翻手收了长戟,不动声色退出幻阵。阵内斗得天昏地暗,阵外依旧夕阳静好,四海轻波。胥锦又化回十六七岁少年的模样,忍着腿上被海妖撕咬的可怖伤痛,闪身提步往府里赶回去。裴珩让胥锦留在身边,并没有限制他行动,但这几天里,胥锦也并未自己离开过沈宅。因此他快似一道残影般冲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又拖着一条鲜血淋漓的伤腿回来,着实很突然。裴珩已经醒来,金钰正在廊下跟裴珩说话,奇怪那鲛妖急匆匆跑出去是怎么了,胥锦就一瘸一拐从屋脊上跃进了院子。他灵力既然苏醒,受了什么伤也都恢复得很快,伤口的血已经自行止住,但海妖的利齿上有毒,混入血中难以驱出,这伤恐怕有一阵子不能愈合了。“瞧这……这是打架了?”金钰瞪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胥锦这脾性,怎会轻易胡来。“过来。”裴珩眉头拧起,朝胥锦招手,旧伤才好,又添了道更重的。胥锦薄唇轻抿着,脸色苍白,眉头时不时皱一下,跛着脚走到裴珩身边,按他示意在廊凳上坐下,靠着朱栏,伤腿抬起搭在廊凳上。裴珩弯腰查看他的腿,金钰眼疾手快已取了药箱来。浸了血的裤腿掀上去,胥锦的小腿修长笔直,很漂亮,可海妖尖牙咬下去,数道寸许深的长口子被留下,血rou撕扯得几可见骨。金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这要是普通的人,腿就保不住了。”裴珩也坐下,把胥锦小腿放在自己腿上,一边熟练无比地处理伤口,一边问:“什么东西伤的你?”“海妖。”胥锦如实回答。裴珩抬眼看了看他,低头继续手上动作,那天围杀胥锦的就是海妖。“你跑去海上做什么?”裴珩奇怪道,这鲛妖少年绝不会无端寻衅,“难不成是灵力恢复了,要去报仇么?”胥锦摇摇头,垂下眼睛:“不是的。”他尚不自知,这模样有点委屈,落在裴珩眼里,一下子心里有些不忍。金钰一走,廊下就他们二人,暮色渐深,彤云映得小院橙红安静,裴珩给他包扎好,胥锦要起来,裴珩却握住他踝腕不让他动,胥锦脚踝上那道窄金环堪堪触到裴珩手掌边缘。“无名殿的人来找你了?”裴珩问。胥锦摇头,笑了笑:“他们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他抬手,指间流溢出淡淡金芒,如一片生机勃勃的金色雾气,浓稠流光。他指节微动,掌心处凭空涌出清澈的水,与灵雾融汇着盘桓在两人身周,形状任意幻化。裴珩欣然道:“灵力恢复了?”“只是一部分,支撑不了太久。”胥锦点点头,也弯起嘴角,他站起来收回灵力,伤腿有些着力不均匀,看看裴珩。胥锦一脚虚虚支在地上,原地挪了一下,裴珩起身下意识伸手扶他:“是不是疼?”胥锦忽然靠过来,额头轻轻抵在他肩上,闷闷应了声:“嗯。”裴珩不知这他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便顺手拍拍胥锦后背:“没事儿了。”心里却琢磨着,要是天天这么出去斗法,还不如先前老老实实在自己跟前待着。胥锦不说话,嗅着裴珩身上淡淡药香。葵川夫人的疯脾气他清楚,或许还会来找他,或许再也不来。胥锦抬起头站好,裴珩发现他的容貌有些说不出的变化,隐隐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鲛人冶丽端艳,这或许才是他原本的样子。晚饭时,裴珩示意侍女把一道蜜渍杏乳羹换到胥锦近前,问:“你从昨天到今天睡了多久了?”裴珩问胥锦。“八个时辰。”伤病未愈的胥锦的黑眸总是蕴着一丝倦意,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