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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合伙哄骗父亲,但是他同样希望父亲好好活着。王悦说道:“你不相信别人,总该相信我吧。皇上死于自杀……”王悦把猜想说了一遍,“……皇上想用自己的死亡把我们琅琊王氏拖入地狱,挑拨我们王家自相怀疑,自相残杀,但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智慧,也太低估了我们王家的本事。有我父亲在,王家不会乱起来的。王家若乱,朝廷必乱,天下大乱,难道又要重复中原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吗?”王悦对着太子一拜,“还望太子以大局为重,配合我演三个月的戏。装作皇上还活着的样子,只是被叛逃到赵国的刘隗气病了。”太子看着僵硬的父亲,“父皇若有这种深谋远虑,今天何以到了被逼宫的地步?”太兴帝生前各种昏招频出,何止脑残,但是最后的死亡布局环环相扣,真真假假,超常发挥,都不像他了。王悦说道:“我没有骗太子,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堂叔即使真有弑君之心,他也不敢在今天动手,必定会以后慢慢让皇上‘病死’。但是今天又是灌毒,又是一剑,葫芦瓶就在案几上,龙椅和台阶全是血。太子请看皇上腹部的一剑,伤口不过一寸,根本死不了。”王悦把证据指给太子看,“如果真是我堂叔动手,他的手段不会如此拙劣,弄得到处都是幌子,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弑君。太子殿下觉得有堂叔有这么笨吗?”王敦要无声无息除掉皇帝,至少有一百种方法,绝对不会闹得一地鸡毛的地步。这些自相矛盾、漏洞百出的“犯罪现场”,倒是有些像太兴帝以前昏招频出的作风。王悦用反证的法子,终于说服了太子。太子脱下外袍,盖住了父皇死不瞑目的眼睛,“好,我相信你,我配合你。”也就是王悦在一旁解释了,若是其他人,太子断然不信的。江北,郗鉴受到王悦的飞鸽传书,当晚授意要看守喝醉了,还放了几匹马在外头,刘隗一家人“乘着”看守醉酒,偷偷跑出去,还抢了几匹马,往赵国方向狂奔。郗鉴一路派人跟踪保护,提前警告那些试图抢劫刘隗一家人的流民团伙,刘隗得以一路顺风逃到了赵国的地盘兖州,向兖州刺史递上名帖。兖州刺史派人把刘隗一家人护送到了平阳,推荐的皇帝石勒。刘隗贵为大晋的侍中,仅在王导之下的大官,如今“弃暗投明”,对赵国而言,是备有面子的一件事,石勒龙心大悦,封了刘隗和三个儿子高官厚禄,并大肆宣扬,以显示石勒广纳贤士之意。在石勒和王悦的一起努力下,刘隗投赵之事很快传遍江南,太兴帝因识人不清,混淆忠jian而被气倒,从此缠绵病榻不上朝,由太子出面监国也就顺利成章了。太子孝顺,每天除了监国,就是伺候病重的父皇,一应喂药端水,亲力亲为,绝不假以人手,朝野上下,都赞太子贤孝,虽自从王敦进城,就没有见过皇帝本人,但是从太子的表现来看,群臣并没有怀疑皇帝已经死了。很快,三个月后,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一叶知秋,天气转凉,百姓把冬衣拿出来晾晒,预备迎接秋冬时,皇宫传来噩耗:太兴帝病逝了,死在太子怀中,他走的很安详。第七卷:周而复始第163章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太兴帝在冰窟里冻了三个月,解冻后面容身躯有些浮肿,但是可以肯定是皇帝本人,如此,终于成功糊弄住了士族,太子完成了任务。因太兴帝的葬礼,清河暂时从娄湖别院搬到了台城灼华宫,时隔一年,台城即将迎来新帝,清河和皇室众人跪在一处哭丧,她并不伤心,和这群人没有共鸣。真是奇怪,明明我也姓司马。清河心中如此想,场面还要要做的,哭湿了好几个手帕。期间退下去休息时,太子妃庾文君屏退众人,和清河说话,因连日cao持丧礼,太子妃瘦了,脸也哭得黄黄的,弱不胜衣,楚楚动人,“公主你回来了就好,最近我寝食难安,日夜悬心。”清河问:“何时如此担忧?”庾文君焦虑的看着窗外,“皇宫的中领军都听命骠骑将军王应,王应最近借口以前的宫人伺候不周,把宫里,尤其是东宫的人换了一半,我又不好拒绝,这些陌生的面孔名为伺候,实际什么都不做,就是监视,每天我和太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去了那里,甚至吃了什么,都记下来报给王应。”庾文君紧张的绞着帕子,“我自从嫁到皇家以来,从未遇到这种局面。公主也知道,太子忙着监国还有伺候先帝汤药,我一个妇人,带着两儿两女在东宫,孩子们都还年幼,我每日除了教导抚养他们,还能做什么?可是我带孩子的时候,王应的人也在旁边看着守着,孩子们年纪小,害怕陌生的面孔,就要他们走,可是我无论怎么说,他们都不走。”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太监,两个宫女端着茶和点心进来,放下茶点后,顺势留在房里不走了。庾文君可怜巴巴的看着清河,不敢直言斥责。清河前年在台城住过一年,庾文君对她这个小姑很是照顾关心,虽然姑嫂二人谈不上交心,但面子情也是有的,何况,涉及皇家的体面,清河毕竟姓司马。清河打量这些人,东宫的人她虽不能个个叫上名字,但是眼熟,这几个人都是生面孔,想必就是王敦之子王应派来的耳目,用来监视东宫的。如此看来,太子妃所言非虚。王应毕竟捅了先帝一剑,他心虚啊,对东宫不放心,所以监视东宫。清河道:“你们退下,我有话和太子妃说。”三人不应。清河问道:“太子和太子友说话时,你们也在旁边看着?”三人不应:当然不会了,太子友是王悦,自家人。不怕太子泄密,但是你是司马家的人,我们不信你。拿几个小喽啰撒气无趣,也解决不了问题,清河不再坚持,和太子妃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家常,问候了东宫四个小孩子,就回到灵堂继续哭灵。傍晚,清河回到阔别已久的灼华宫,王应带着手下巡视台城,清河请王应去灼华宫说话。王应这三个月变化不小。他爹王敦封了丞相,尚书,都督中外诸军事,还封了武昌郡公的爵位,和堂哥王导一样,都是郡公了。身为王敦的独子,王应封了武昌郡公世子,爵位和王悦一样。王敦取代王导,成为大晋丞相,还手握兵权,地位在王导之上。子凭父贵,王应自信大增,隐隐有京城第一少的派头。清河请王应喝茶,“世子,东宫毕竟是储君,储君就该有储君应有的样子,失了应有的威仪,还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