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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她入了门,顶多也是她不痛不痒的补充了些。栾老皱了皱眉头:“还有别人帮着一起琢磨出来的?那位是谁?”宋良阁避开不谈,道:“而且,我已经有了个传了真本事的徒弟。”栾老愣了一下,忽然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的望向江水眠。江水眠惊愕。她从没想过宋良阁会对外头的武人说她是他徒弟,更何况是对他形意门的师父说!江水眠看栾老脸色变了,倒也收起了脸上的吃惊,耸了耸肩。如果宋良阁不在意,她就不在意;如果宋良阁无所畏惧,那她也就无所畏惧。栾老手紧紧捏着陶碗,指节发白:“宋良阁!若她是你闺女,你私下教一教,学个两三招,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形意门内来了都是立过誓,有过规矩!”宋良阁继续吃饭,接过江水眠的碗,给她盛了两勺汤,道:“若是按规矩,你也不该有这么小的徒弟。你都能破规矩,我有何不能。”栾老也真是厉害,他似乎已经相当愤怒,却仍然坐着没发作,只声音压得更低:“传男不传女这一条,是我形意门传了几百年雷打不动的规矩!你问也不问一声,当年的脾气耍在随意动手、杀人不眨眼上也就罢了,却从根上要背弃师门?”宋良阁好似别的都可以商量,只有对于江水眠这件事谁也说不动。他喝了一口汤,道:“我以为师门早已不要我了。这是我的得意之徒。要是你带来的小子能赢了她,我就听你的,教他功夫。若是她能赢了这个小子,就是我正儿八经的徒弟,你日后再也不要多说一句。”栾老还没说什么,那小子毕竟年纪轻,正是气盛的时候,瞥见江水眠的钢丝胳膊绿豆锤,笑了一下:“我不跟女人比武。”他说罢,抬头似乎就要等着江水眠起身发火。江水眠确实起身了,端着碗,她拿起一根筷子,筷子猛地朝那小子手中的陶碗甩去。筷子尖叮的一声砸在陶碗边沿,应声而断,那小子忽然痛呼一声,松开了手。陶碗落在地上,碎成了边缘整齐的几块儿。他手上淋着热滚滚的汤水。那碗刚刚在他手里就裂了,汤漏出来,他才烫的松手。江水眠端着自己的碗,走出几步,去找白婆再盛一碗饭,笑道:“我不请傻子吃饭。”待她端着饭回来的时候,那小子直直的站在原地,瞪向她:“今日,我们就来比一比。”江水眠扒了一口饭,笑道:“怎么着,赢我这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就可以得意了?”这话把那小子噎个半死。江水眠把吃不完的米饭扒进宋良阁碗里,道:“你叫什么?”那小子比江水眠高一大截,却反被她问话,长辈也在,他不好太狂,道:“我叫夏恒。你叫什么?”江水眠笑的甜腻,声音简直是小女孩儿讨糖似的嗲:“我叫眠眠。”宋良阁被汤呛到:“咳咳咳。”夏恒:“……”他不想打了。江水眠嗲完了,却搬了凳子,站在凳子上头。夏恒抬头,才看见房梁上竟然挂着两根长杆。两根长杆平行,各有一根麻绳系在中央,稳稳的横在房梁下。江水眠抓住长杆,却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解开绳扣,而是抓住枪杆后猛地一发力,凳子不动,麻绳啪的断开。那一声脆响,让栾老微微睁大了眼。麻绳韧度极强,刀子钝了就常常割不开。她踩在高处还能这样一下子崩断,足以看出发力之干脆。栾老教徒弟无数,他的得意之徒或许是花了几分心思去教的。然而宋良阁只有这一个徒弟,还与他一起生活,他说的得意之徒,怕是用一切的心血浇灌出来的。但栾老并不觉得夏恒会输。孩子学武,重要的是脑子聪明会琢磨。夏恒从小就机灵却不过分聪明,能理解武艺的要点却不会想着耍小手段,在体能上的天赋又是少见的。女孩儿沉得住气,肯花心思琢磨是好的,但毕竟力气上体力上弱了一些。而且宋良阁的这个小徒弟年纪也不大,个子一点点。栾老开口道:“真的要拉大杆子?”拉大杆子,是北方武林中常用的比武方式。说的就是两根两米余长的整根树做成的细长木杆对击。无尖无刃也伤不到人,以杆身拍击或以杆尖刺击,意思就到了。十分符合武林和气生财的精神。江水眠拎着杆子走出去,她穿着一双薄底绣边布鞋,长至膝盖的浅色大袖袄衫,下头黑色的裤子,辫子搭在后背,发带长长垂到腰。实际女子做传统打扮不太适合比武,因为裹胸是清末遗留到民国的习俗,胸口用小衣都绷得平平的如铁板。不过江水眠……并没裹胸也有这个效果,她便从来不穿那阻碍行动的小衣。有冬风和骤雪,衣服像是裹在瘦瘦的她身上的旗帜,袖子裤口辫子系带没有不随风走的,她在院子里走的像是走向深山似的,站在了一角。院子非常宽敞,江水眠以前和宋良阁总在这里练武。落雪没有扫,只有几道浅浅的足迹,江水眠发尾的系带被风吹的黏在身上,她走到院子一角,架起杆子。杆子木材偏软,随手一拿都会抖,又有风,她一站定,微微弯下去的杆子尖却一动不动,仿佛是独钓寒江雪的渔人等上钩的杆头。夏恒也站定,看见她的杆头,愣了愣。大杆子的难,自然在于难以控制。长度长,使得手部细微的动作都会在枪头展开极大的弧度。弹性大,也就让这些力道会来回的不受控制,必须立即以方向的力度进行控制。两边杆头搭在了一处,江水眠一侧身,枪头一击一抖,对方杆头软,立刻被压偏弹出去一小段,涂了水漆油滑的枪杆立刻滑下去,顺着这一偏的细微角度,朝夏恒的胸口刺去!夏恒看着杆尖一点影子甩到眼前,立刻朝后退去,拉开距离后,迅速拨打江水眠的杆头,反击上前。这其实并不像棍法,而是马上长兵对战的变种。双方冲来,少有横扫的,都是利用马的速度对扎,双方都是刺击,对战时唯有的办法,就是将对方的兵器顶开一些,从稍微让出的缝隙中扎中对方身体。然而拨开对方且扎中对方的角度其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