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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毛豆,弄了点干花生,又泡了一壶穷人家才喝的麦茶。这些大佬们中从小享福的也就只有卢嵇一个,他们都不太在乎这些细节,周梓玉一身军装,腿边摆着个镶玉的手杖,一只手利索的搓开花生壳放进嘴里。蓝野还打趣道:“这也算花毛一体了。”卢嵇给宋良阁搬了个凳子,他也不客气,就坐在旁边听。让江水眠忍不住想起好多年前他也是走在卢嵇旁边,替他解决一切需要的事情。卢嵇:“眠眠,过来坐?”江水眠坐不住,她也就想偶尔听一小会,摇头:“你们坐。”周梓玉吃了点毛豆,辣的土豆似的大脑袋上直冒汗,虽然他把所有的头发都剃的短短的,但也能看得出来好多短发茬都是白色的。周梓玉道:“南方开始计划北伐了。听闻孙逸仙又在四处凑钱想办法,他们联手其他派系办临城火车劫案一事,以及拿钱诱惑北京议员南下一事,已经花销不少,虽然说誓师北伐,但我估计半年以内很难开动。”卢嵇沉思:“那也不可小觑。您觉得可能在短时间内再发生大战么?”周梓玉:“有可能。如果徐金昆正式成为了总统,以他的铁血,肯定会断了北方很多人的活路,到时候就不会是现在混沌不清的局面,等开始站队的时候,必定要打全国战争。不过,短时间内,可能只会是像打东北打山西这种小战役出现。”卢嵇:“不论战争局势如何,冯继山确实不得不除。我听闻这段时间徐老跟您稍有不睦,我手里关于临城大劫案的证据以及蓝野手里的证据,本来是想让您亲手提交上去的。这会儿来看,会不会对您有影响?”周梓玉叹了一口气:“徐帅大概是觉得我和冯继山已经水火不相容了,有意避免我们二人直接见面,我当面提交这些不合适。你呢……我也不觉得你适合出面,你毕竟如今手里没有编制的部队,若是冯继山逼急了想要解决你,你都难以抵挡。我听说徐老那秘书都跟了他几十年,小时候看你长大的。你能不能托他递给徐帅。”卢嵇点头:“这没问题,我整理一下两边的资料。只要徐金昆看了证据后点头,您拥兵北京,立刻捕杀冯继山。但我怕的是徐金昆未必会真的信,或者说冯继山还有什么后招。”周梓玉喝了一口茶,神情如同喝酒:“第二步,就是在战事上cao控了。我们几面为敌,北边的奉系,西边的阎百川,内部的皖系,南方的孙逸仙,都可能跟冯继山联盟,但我们更不能让冯继山窝在京津——”说着,周梓玉拿了颗石子在地上划了几道白痕,简略勾出的轮廓,继续道:“我的计划是让冯继山北上攻打奉系,但是我会以军粮不足的名义克扣粮食与枪械,让他熬不下去。他和奉系虽有沟通,但东北今年粮食收成不佳,由于你的炼铁厂买走了市面上大部分的好原料,东北的炼钢厂和兵工厂产出的枪支也不行,有限的资源面前,奉系也没粮没枪援助冯继山。”卢嵇道:“那阎百川呢?”周梓玉:“我下周就去打阎百川。趁着他缩头乌龟还不敢四处联络,先打的他起不来再说,省的他从中再生事。我听说阎百川乱七八糟心思不少,还想过找武人一而再再而三刺杀你?”卢嵇笑了一下:“这事儿倒不用担心,我还算是有个‘靠山’,这事儿基本七七八八解决了。”宋良阁坐在旁边,不用多想,就猜到这个靠山,怕就是江水眠。江水眠倚着廊柱嗑瓜子,周梓玉笑了笑:“那就好。等把阎百川打得差不多,我要他交出一定的军备、钱财或者再交个人质出来。然后我就从另一个方向,和冯继山一同去打奉系,如果他拖着不打,我就战场上撤他的职。打输了我就派人直接拦截,就地绞杀。当然……打赢了就说明他为了自保跟奉系真的干起来了,那就更好。”卢嵇缓缓舒了一口气:“能有这么顺利么……玉帅别觉得我多嘴。我这次回来的路上在想,真的太难了……”周梓玉有些严厉道:“莫要说这样的话,事在人为。”卢嵇:“为了徐老?”周梓玉:“当然也为了我自己。我想要中国尽早统一,我想要内战尽早结束。我更想要效忠他。焕初,你不相信他是那个会统一中国的人了么?”卢嵇没说话。他当然曾经是信的,但后来他渐渐发现,好像中国南北的人,每一个都有与生俱来的使命感,都觉得仿佛是天将降大任,都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己心里的正道一战。但究竟输赢,可跟你心里头的想法,甚至跟你的实力都未必搭边。卢嵇叹道:“我当然是信的。但我们信不信不代表结果。我不想这事情闹得结果是全国混战,更不想北京皇城根下再打一次仗。”周梓玉却不认同他的话:“没有一条血路,哪有胜利的果实。”江水眠看着卢嵇低头吃花生没再说话,心里道:怕是卢嵇看过了太多走不通的血路,他没见到哪一条有真正走向胜利的样子。她心里对政局有数,怕是到了1928年前后才有大概模样的统一,但那之后地方上的内战也并不会少,紧接着31年就有日本人入侵,又是十几年不得安生。周梓玉对卢嵇的态度略显不满,不过不如说是周梓玉觉得自己人定胜天,觉得没有他会输的时候。卢嵇倒也没多说什么,他一只脚还不利索,孙尧正扶着他起来,宋良阁一副起身送客的样子,卢嵇却挠了挠头:“那个……我今儿晚上要办事儿,还需要眠眠帮我……”他们从临城回来才几天,宋良阁觉得怎么着也算是没结婚,不该让这俩再住到一起去,只是他也认识周梓玉这号人物,周梓玉领人进来的时候,对江水眠客气叫了声“卢太太”,他手底下的军官也跟着这么叫,这明显就不是对姨太太的态度。他就纳闷了:“你把眠眠领到石园去了?”卢嵇想起这事儿,赶忙邀功:“对啊。我肯定不能说她是我六姨太啊……我是说明媒正娶的!”江水眠嗑着瓜子道:“他可不要脸了,说早就订下婚约了,可惜我年纪小,先放在苏州养两年。”宋良阁现在是知道这俩人几个月内发生多少没羞没臊的事儿都不吃惊了,道:“徐金昆见过了?”卢嵇:“还没有,不过他应该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