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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军校派,我这个外人不可能融入进去,但孙先生的势力下头可谓是海纳百川——”卢嵇:“……你相信逸仙先生能统一中国?”冯继山道:“从利益角度上讲,孙先生手底下,我容易能混的更好。从大义角度上讲,我越是接受了新思想之后就越明白,曹、周这样的人,都是旧时代的人了,他们可能忠君有略,可能有统一四海八荒之心,说不定还懂得王道——但他们就是不懂得时代已经变了。这个社会已经有些矛盾不可调和了。不简单是哪家军阀实力强的问题。更何况,卢焕初,我知道你兄长积极投身于当年的革命,也是逸仙先生和今村先生的身边人,你应该更能理解我的——”卢嵇将江水眠揽在怀里,手指碰过她的耳朵,一笑:“不用跟我扯这些。你们口中的理想我都理解,但你们理想之后的所作所为,你们目的之下的每一步血与权的斗争,以及这些斗争蔓延到下层之后的结果,我都看不懂。冯继山,莫要拿你那套来说服我。”他顿了顿,道:“这件事我有自己的做法,我第一要求你的兵可以来,援军第二团留在京郊以外。二,我要求你在明日之内,发送电报给逸仙先生,明确说请他北上执掌大权。三,你其实自己也知道,总统这个位子上做不了军阀,为了应对万国博览会与政权交接的问题,你请黎先生出来。”冯继山没想到卢嵇真的会同意:“你打算……怎么做?”卢嵇:“这就与你无关了。你说过不要不动一兵一卒,不杀一个平民。如果你违反这一条,我随时都能致电保定,派兵前来,先绞杀了你。”冯继山沉默半晌道:“其实,在这点上,你我还是互相理解了。我知道了。”江水眠回过头去望向卢嵇,眼神里似乎含了很多想说的话。卢嵇:“以及,我并不是因为忠心于徐金昆才犹豫的。我犹豫的原因,是因为太信不过你。所以和平政变这件事,你不插手,全权交给我,我就愿意做。”作者有话要说:真正的北京政变发生在1924年10月,原文的一年后。毕竟是戏说,只有一部分能对应的上,别当真哈~☆、第125章冯继山犹豫了很久,他从来没有和卢嵇合作过,但几次做过暗中的对手,他了解卢嵇的能力,自然也在犹豫,卢嵇可不可能狠狠反咬他一口。半晌,冯继山道:“好。”卢嵇道:“我对他连半分忠心都说不上来,只是他的优点切合我的利益,他的位置保障我的安全。我是在一筐烂柿子里捡一个勉强看得过眼的罢了。往后柿子就没有看得过眼的了,我也不会再挑挑拣拣了。”这话,仿佛也是再说,他之后再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插手政界军界的事情了?人各有选择,卢焕初不比他们这帮子草莽英雄,人家脱离了这个乱斗的圈子,未必过的不自在。冯继山缓缓站起身来,卢嵇的话很简单了,他这次谈判仿佛算是成功了,但又不是因为他而成功的。卢嵇没有送客的意思,就依然懒懒坐着。江水眠坐在沙发扶手上,当冯继山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江水眠擦了擦自己也有点肿起来的指节,道:“你知道么?或许你错过了一个统一的机会。而徐金昆与周梓玉一倒,再一次统一,或需要到二十余年之后了。”冯继山猛地回过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水眠冷冷回头,道:“我说我能知道很多没有发生的事儿,你信么?你不信也罢,你有后头几十年来看到这一切的发生呢。你的倒戈之路才走了一半。逸仙先生北上,却会病死,和平统一根本做不到。紧接着就是你为了防张家父子,等到第二年开春,你就会重复现在周梓玉在做的事情——攻打奉系。奉皖可能联手,把你打退出去,逼你下野。到时候依然会有中原大战,依然会有武力统一。这会儿徐金昆提出来之后人人喊打的武力统一,到那时候就会成为所有人的共识——”卢嵇微微瞪大了眼睛。冯继山觉得她每一句都在胡扯,一个十来岁的丫头,还说什么预见未来,什么“孙逸仙病死”“什么中原大战”,冯继山惊惶起来,拔高了嗓音,张口就道:“胡说八道!!”江水眠一笑:“中原大战纠缠不已,几大派系一个个死灰复燃。北伐战争势必进行,到时候奉系与南派共治天下,却又内讧不断。紧接着——来了个大惊喜,日本人入侵了。窝里乱斗着,外头挨揍着,派系分裂着,对英美洋大人们祈求着,冯继山,你未来会下野会上位,会看到一切的一切,就是看不到新中国了。不过对你这样的人来说,看不到新中国,也是一种幸运了。”冯继山已经觉得这混战从民国初年持续到现在,十一年,已经够长了——在她口中,事情多的仿佛还看不到尽头。他喝道:“你说日本人觊觎我中华?小小倭国,就算是兵力强大了?也有吞象的胆子?!若真有那一天,我冯继山第一个——”他猛然意识到,在江水眠口中,似乎只有被外敌入侵,只有比现在还屈辱危急,才可能阻止军阀争权的本质,才可能迎来表面的统一……他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又觉得这个解释仿佛才是最合情理的。冯继山低声,嗓子发哑:“一派胡言……”江水眠忽的又笑了:“我随便说的,你也信啊。不过挺好,你这辈子,就沉沦在今天这般的权斗之中吧。生于忧患,死于忧患,为您老未来二十年的沉浮提前送上一句恭喜啊。”她抬起手来,无比嘲讽的笑了笑,对冯继山拱了拱手。冯继山想说什么,却忽然被她的“预言”全堵在嗓子眼里,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他想说:我……我信奉基督,我……我对民行善……但除此之外他都做过些什么,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冯继山溅满泥的靴子大踏步的,逃也似的走下楼去。鲁妈正在叫丫鬟把地毯卷起来,送去下人房洗净,一行人匆匆走出洋楼,她连个正脸也没给。孙叔说是送到门口,更像是为了把他们都赶出去,关上了大门。随着汽车和院子内军车的声音离开街道,卢家花园内才一下子动起来,孙叔不顾身上的血迹,跳下游泳池:“都过来帮忙拉一把!有没有刀子,他们被绳子绑住了!孙尧呢,孙尧是不是不能开车了,谁还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