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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正幸灾乐祸呢吧。说起幸灾乐祸,平日里大房二房有些风吹草动,三夫人都是最乐呵看戏的那一个,可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甚至影响到大房的爵位继承,她却不见得高兴,更是陷入了忧愁。生死面前,荣华富贵都不算什么,她半夜来到儿子的房中,见平理合着衣裳就躺在床上,脸上盖着书,必定是背着书迷糊过去。“这么大的人了……”三夫人嗔怪着,扯来被子给儿子盖,却把他惊醒了。平理翻身起来,挠头揉眼睛,问:“天亮了?”三夫人一脸慈爱地望着儿子:“功课很辛苦吗?念书累了吧。”平理苦笑:“是我天分太低,坐在课堂里,浑身痒痒,若是叫我去校场跑马射箭,三天三夜,我也不累。”三夫人揪心不已,逼着儿子从文,只怕要把他闷死憋屈死,可若是行伍,虽叫儿子满心欢喜,可她往后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今日老三被抬回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这还只是在皇帝跟前做个侍卫,倘若平理将来去征战沙场……“母亲?您怎么了?”平理问,“难道是担心三哥哥?”“也是从小叫我婶婶的孩子,你娘我虽不是厚道人,也不能盼人家孩子不好。”三夫人叹道,“可是娘更担心你,儿子,你想从武是不是,不爱读书是不是?”平理连连点头,但说:“不过就算从武,我也答应了三哥,先念好书,他说行军打仗是要用脑子的,有勇无谋的人,打不了胜仗。”他说着说着,忽然明白了母亲为何忧愁,笑道:“儿子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您放心,别没事儿吓唬自己,我这不还在国子监上学呢。当今皇帝对外,又是向来温和不战的,只怕我这辈子也捞不着仗来打。”“我的儿子哟……”三夫人抱过儿子的脑袋,“你和慧儿千万都要好好的,不然娘可活不下去。”而此刻,老太太和扶意一同用宵夜,她正感伤孙儿是没娘的孩子。因她当初的狠心,逼得镕儿的生母东躲西藏,最终难产而亡,不然也许这孩子如今跟着母亲,哪怕没有荣华富贵,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姑祖母,您再吃两口吧。”扶意劝道,她们可不是闲来才用宵夜,而是一整天忙得米水不进,这会儿才吃上饭。老太太点头,却见李家的进门来,说道:“老太太,姑娘,三哥儿醒了,要水喝呢。”扶意立时站起来,急道:“不能多给水,太医说了,今晚只能润一润。”老太太便道:“意儿,你去吧。”------------第133章你好了,我就都好了扶意心里乱,听老太太这话,以为是自己失了态,不敢辩驳,道了声是后,便退下了。李嫂嫂跟着出来,却见扶意往门外走,心里一紧,转身来问老太太怎么回事,老人家也是一脸茫然,赶紧让李家的把人拦下。扶意在门前被李嫂嫂拉回去,姑祖母已经在屋檐下等她,嗔道:“你这傻丫头,我几时叫你回去?”扶意呆呆的,看看李嫂嫂,再看看老太太,一时心头的担心害怕都涌出来,含着泪又不敢哭。老太太知道,是这世上又有个人,和她一样担心惦记着镕儿,甚至已经远远超越了她,将来百年后,不怕孙儿孤独无依,他必然能与扶意互相扶持互相依靠,和和美美地度过度过一辈子。“去吧,傻丫头。”老太太说,“我有年纪了,伺候不动那小子,替我好好照顾他。”扶意怕被这院里的下人瞧见,赶紧擦了眼泪,匆匆往祝镕的房里去。进门就见床上的人挣扎着要起来,他左臂被棉布吊在脖子上动弹不得,右臂吃力地支撑自己的身体。“你别动!”扶意急了,“你要做什么?”“喝水……”祝镕说,“人怎么都退下了。”扶意小心搀扶他靠在床头,去倒了一小碗水,堪堪两三口,祝镕拿起一仰头就没了,伸手还要。扶意摇头说:“你一个习武的人,怎么不动这些创伤失血的道理,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不能一下喝太多的水,你再忍一忍,过半个时辰,我再给你喝两口。”然而祝镕在乎的,却是过半个时辰,眼见窗外一片漆黑,他问:“你为什么能留在这里?奶奶派你来的?”“老太太就在边上住着呢,我可不是来伺候你的,我是来伺候姑祖母的。”扶意去放下茶碗,故意道,“你何德何能,能让我伺候你?”祝镕却笑道:“这一箭挨得值了,护了皇上,又等来了……”后半句没说完,就被扶意瞪着不敢再说,眼前的人显然是哭过的,眼圈儿那样的红,就算是生气了,眼底依然是心疼和悲伤。“再没有下回,下回我一定先护着自己。”祝镕说,“不要生气。”扶意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因失血过多还烫手得很,便又去绞了一把凉水帕子替他敷在额头,细细地问哪儿不舒服,哪儿疼得厉害,劝着祝镕躺下好好睡。“躺下肩膀疼得厉害,还是坐着舒坦些。”祝镕说,“总要熬上一两天,过两天必定就好了。”扶意问:“大伯父来看过你之后,一整日都在忙调查刺客的事,听说慕公子也受了伤。”祝镕一脸轻松:“他尚好些,怪我没出息,好在皇上安然无事。”原来今日皇帝一行至京郊视察河堤防汛,旧年夏日京城曾遭百年不遇的大雨,险些酿成重灾,大雨之后皇帝即派人修建河堤、开渠引水,要赶在今年初夏前竣工。祝镕与开疆随行护驾,在返程途中,突遇刺客,对方十几人,原不构成威胁,谁知缠斗中,祝镕惊觉树上另有刺客,张弓搭箭对准了皇帝,他飞身扑救,不慎中了一箭。“皇帝嫌热,归途中不愿坐辇,不然不会那么凶险。”祝镕说,“但终究天命之子,化险为夷。”扶意听得心惊rou跳,问道:“过去也有这样的事吗?”祝镕笑道:“总这样,那还不天下大乱,我当职至今,才头一回遇上。”扶意垂下了目光,忽然被轻抚额头,她再抬眼,祝镕说:“我不能做一辈子的侍卫,下次再有人刺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