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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把日子过到这地步。当家主母,大权在握,背后有殷实的娘家,她有什么不如意的,我才是除了儿女一无所有,在老爷跟前也说不上话。”她们说着话,一路出来,刚经过清秋阁,便见十几个人拥簇着大夫人从兴华堂出来。但见杨氏锦衣华服,高髻云鬓,满身珠光宝气,赫赫扬扬地往门外去,根本没看一眼站在路边的二夫人。周mama说:“眼看太阳要落山了,不能是进宫吧。”二夫人没好气地说:“眼睛朝天走,也不怕绊倒了。”虽说扶意眼下若要出门,必要向公爹婆婆禀告,实则大夫人一样,只不过她不必经得谁的允许,但总也会有下人,往老太太跟前说一声,禀告夫人的去处。扶意送meimei们回来吃晚饭时,就知道婆婆回了娘家,而这一日,祝承乾与祝镕回来极晚,大夫人到家时,还不见父子二人的踪影。扶意在清秋阁外恭迎婆婆,大夫人意外地停下脚步说:“明日闵家来提亲,你不要多嘴插话,离得远一些,不是要给平珒上课吗,就别去露面了。”“是,媳妇记下了。”扶意嘴上答应,心里觉得有些古怪,但大夫人什么都没说,一路走开了。再后来,直到子夜,祝承乾父子二人才回来,扶意说了婆婆的要求,祝镕沉吟不语,显然他们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扶意起先没有追问,躺下后不久,想起王妃娘娘之前的话,想起她派人偷袭太子的目的,翻过身来轻声问:“相公,闵家是不是要出事了?”祝镕沉声道:“不好说,但这一关不易过,虽说另有人在幕后兴风作浪,但皇上似乎要将计就计,当下就逼老相爷辞官。”扶意问:“差这么几个月吗?”祝镕耐心地向扶意讲述朝廷与官场,老相爷年事已高,虽位列首辅,早已大权旁落,但他在一日,便还象征着先帝的权威,谁也不敢轻易动摇。“老相爷退下后,就是一个朝代真正的过去。”祝镕道,“皇帝忍耐十年,也是看在当年闵氏一族拥护他的份上了。”“我们韵儿,还能嫁过去吗?”扶意担心地问,“闵家会不会一蹶不振。”祝镕道:“皇帝似乎就在等两家立下婚约,虽说已有大哥和大嫂,但闵延仕是长房长孙,意味着闵家的将来,到时候看在我祝家的情分上,应该会对他们网开一面,眼下事情到底会如何展开,谁也不好说,兴许什么事都没有,兴许就……”扶意严肃地说:“那是不是该在明日订下婚约之前,先把这一切告诉韵之,让她明白自己要去往怎样的人家,总该让她心里有个底,哪怕今夜反悔也来得及。”祝镕坐起来:“是啊,我们该告诉韵儿。”扶意兀自起身穿戴衣裳,有些生气:“原来你也是少根弦的,想当然地认为该由你们来决定韵之的一切,若非我猜出来,你还不打算告诉我。”祝镕好生解释:“只是怕吓着你们,而且这么晚了,我也累得晕头转向。”扶意冷静下来,不免愧疚心疼,忙伏在床沿道歉:“是我言重了,我不该这样说你,相公不要生气。”祝镕趁势亲了一口:“我还能跟你急,你是为了韵之,我该谢你才是,拿衣裳给我,我们去找韵之。”------------第301章你这岳父,是要吃人吗夜半三更,玉衡轩里亮起烛火,祝镕坐在桌前翻阅弟弟meimei们的功课,不多时,扶意带着韵之来到。姑娘身披风衣,像是没来得及穿戴,不过脸上瞧着很精神,显然她还没睡着。婚事被提起以来,韵之一直避免单独见三哥,只因奶奶的不舍,加上大jiejie和大哥的,都及不上三哥一个眼神。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孩提时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就算哥哥拼命念书准备科考那几年,祝镕在屋里用功,韵之就坐在门外等,哪怕用饭时短短地说上几句话,她也不愿错过。那时候三哥哥还是来历不明的养子,哪怕冠了祝姓,就算对他的身世有所猜测,在韵之爹娘眼里也是外人。因此屡屡向祖母进言,千方百计地阻挠他们兄妹亲昵,甚至担心老太太将来会把韵之直接许配给祝镕。“要见二小姐,还真不容易,更深露重的请您来,搅您清梦了。”祝镕说,“二小姐请坐。”韵之拽着扶意的胳膊,一脸委屈和嫌弃:“你看他。”扶意便瞪了丈夫:“你再欺负人,我可把meimei带走了,真讨厌。”“快坐下,这么晚了,我们长话短说。”祝镕道,“扶意,你也坐下。”韵之依偎着扶意坐,对于哥哥要说的话,内心十分紧张,可是当听得,皇帝要逼老相爷提早辞官,闵家可能不复从前,她反而没那么紧张,只冷静地问:“会伤害他们的性命吗?”祝镕道:“他们自己也会明白,皇帝是将计就计,想要尽可能地保全尊贵体面,就必须顺应时势。性命必然无忧,但往后家业如何为继,全落在了闵延仕的肩上。以延仕的学识才干,他日官拜宰相并非不可能,但在那之前要走的路,很不容易。”扶意温柔地说:“这些责任与担子,同样会压在你的肩膀上,我和你哥哥商量,必须让你知道闵家之后可能面临的境地,让你自己来决定,是不是还要嫁去这样的人家。”韵之看了眼嫂嫂,又看了眼哥哥,低下了头,一时没说话。祝镕道:“你若害怕,若不愿意,明日回绝他们便是。哪怕两家撕破脸皮,我公爵府也无所畏惧,更不必担心因为此事而影响你将来嫁人。”“可我想做对他好的人,就更应该在这样的时候,在他身边。”韵之垂着眼帘,平静而安宁地说道,“事情就在眼前了,闵家必然受重创,那就等之后我风风光光嫁过去时,先拉他们一把,给他们挣回几分体面,这样多好?”祝镕茫然地看向扶意,显然对meimei的“傻气”不知所措。扶意示意他要有耐心,自己则问韵之:“不论他们家变成什么样,你都愿意嫁?”韵之颔首:“我是嫁闵延仕这个人,其他的,无所谓。”祝镕微微恼道:“他何德何能,值得你托付终身?”韵之抬起头看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