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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格的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听着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不多久,便甚嚣尘上愈发离谱。辛虞在别人口中,甚至成了那谁碰谁倒霉的扫把星,弄得胆小些的宫女太监,看到金铃和小凌子都远远绕开,生怕从他们身上沾染了晦气。皇后发现后,立马揪出几个宣扬得最凶的处置了,这才消停了些。只是该听说的都听说了,信不信的,以后遇事难免会往辛虞身上想,对辛虞来说实在算不得好事儿。其中最为在意的,大概就是容贵嫔了。身为一个母亲,再小心也不为过,哪怕有一丝对她的孩子造成伤害的可能都无法容忍。何况她让辛虞服侍长平帝,本就是为了固宠。眼见着离秀女终选越来越近,辛虞却频出意外,连侍寝都不能够,更别提争宠了。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如今又传出这样的谣言,容贵嫔干脆冷了辛虞,再没叫过她到自己殿里说话,也免了她的请安,还派人借着那天御花园的事儿劝她待在西配殿少出门,不过措辞很委婉。后宫风云变幻,除非一棒子打死,否则今日跌落谷底的,谁知明日又会不会攀至顶峰。所以没有必要不会把事情做绝,万一日后辛虞又有了造化,会不会为她所用另说,至少不能成为她的敌人。巧的是辛虞这些天陆续得了不少书,小凌子神通广大,果然给她弄来了些话本子,她忙着装热爱读书学习的好sao年,本也没有出门招惹是非的打算。她又不善钻营,没存那天天到容贵嫔宫里逢迎讨好或是巴望和皇帝来个偶遇的心思,不叫去请安说话在她看来还省了麻烦,所以压根儿没发现容贵嫔态度上的微妙变化。辛虞坐得住,可有些人却坐不住了。这宫里,永远不缺会察言观色的聪明人。而聪明人,往往又分真正有大智慧的和只会耍小聪明的两种。容贵嫔才冷了辛虞没两天,长春宫私底下便有了各种猜测,甚至有人传言说辛虞因为命格不好,已经遭了容贵嫔厌弃,容贵嫔打算舍了她另寻人为自己所用。这下众人望风使舵,对待辛虞和她身边的人渐渐不复以往。而那心里打着小九九的,也开始蠢蠢欲动。辛虞几乎不和那些宫女太监打交道,自然也不知道那许多,只察觉最近第三项的经验长势愈发喜人,还有就是小厨房大厨的水平好像下降了,这两天的饭菜味道照比从前差了些。“马公公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大好?怎么手艺退步了?”她还问金铃,想着据研究下厨之人的心情好坏会影响到食物的味道,也不知道太监有没有大姨夫这种神奇的东西。“谁知道呢。”金铃不十分有精神的样子,“可能是容贵嫔娘娘月份大了,其饮食的营养搭配更要小心,所以顾不得小主这边了。”事实上,她听说小主最近的饭食都是由马公公的徒弟做的,马公公一指头都没动过。只是以小主如今的境地……她在心里叹口气,到底什么都没多说。辛虞瞧着金铃不似以往活泼有干劲儿,还当她是大姨妈来了,十分体恤地放她去休息,“我这儿没什么事,你回去歇一歇吧,有需要我再让小凌子去叫你。”金铃连日睡不好觉,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的确需要休息。她犹豫半晌,还是乖乖听吩咐下去了结果没过多久,又默默折返回来,脸色不十分好看。“怎么不多歇会儿?”辛虞不解。金铃抿抿唇,道:“容贵嫔娘娘宫中的秋茜失手弄坏了一盆娘娘养的金边墨兰,被罚跪在院中,由娘娘身边的方嬷嬷亲自看着。大家都紧着忙活生怕出错,奴婢不敢偷懒。”“她怎么如此不小心?”辛虞从话本子中抬起头,纳闷儿地问。容贵嫔喜欢养花养草,尤爱兰花,宫中栽种了不少名品。这些兰花平时都有专人打理,容贵嫔闲来也会亲自侍弄一番。连原主那种看着迟钝的都知道那些花祖宗绝对碰不得,秋茜这么精明一个人,怎会失手弄坏?“奴婢也不知。”金铃规矩地垂着头,道。辛虞微一沉吟,问:“有没有说跪多久?”“没有。”“那咱们还是待在宫里别出去了。去告诉小凌子一声,让他去领膳的时候也警醒着些。”辛虞约束好了自己的下人,主殿那边容贵嫔却没想象中愤怒。“都老实了?”见方嬷嬷进来垂眸立在自己身后,她挥退了众人,表情淡淡地问。面前正摆着刚换过盆的墨兰,叶子稍显凌乱,略失往日风姿,但看着尚算完好,绝称不上坏。方嬷嬷恭敬回道:“收拾了蹦跶得罪欢的,其他人自然都老实了。”“还以为一个个多胆大包天呢。”容贵嫔冷哼一声,又问:“那个怎么样了?可有不服?”“她哪儿敢。”“不敢最好。”容贵嫔眼帘微垂,伸出一只白嫩素手,用食指甲面轻轻敲了两下盆沿,又嘱咐:“看着点儿,这外面日头大,别叫晒出个好歹来。省的有人说本宫苛待宫人。”“娘娘放心,奴婢进来前已经吩咐人盯紧了,绝不会让她出事儿。”容贵嫔闻言微微颔首,桃花眼带着丝凉意瞥向窗外,“希望她吃了这次教训能长点记性,别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本宫乐意推冬芳上位,可不代表本宫也容得下她。”方嬷嬷恭声附和:“也是娘娘心慈,还肯给她机会。这种心大的奴婢,换了其他主子早寻了由头打发了。”“打发了做什么?”容贵嫔收手换了坐姿,唇角勾起个嘲讽的笑,“她要是还抱着那远大的志向,咱们就暗里推她一把,成全了她。也让她知道知道,陛下都会怎么对待这种背主爬床的奴婢。只仔细盯着,别叫她把主意打到本宫的孩儿头上。”容贵嫔可以轻轻松松收拾了叫她不痛快的人,那边皇后可就没她这么好运了。按理说,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这后宫的女主人,应该没人敢给她不痛快才是。可事实上,做皇后也有做皇后的无奈。地位高了,盯着的眼睛便多,要考虑衡量的事情也多,根本不能由着心意做事。更何况此刻让她为难的,还是嫡亲的娘家人,她的生母。“母亲,不是本宫不帮忙,而是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本宫也做不了主。”皇后涂着朱红蔻丹的手端着色彩浓艳极为华丽的五彩瓷茶盏,说话时笑容得体,却十分公事公办,言谈间完全没有亲生母女见面时该有的亲近,拒绝得十分干净利落。几天前她以身子不适为由驳了永宁侯府递牌子进宫的请求,前日她这位生母又递了进来,她依旧驳了。本以为这下总该知道她的意思了,没想那边挺锲而不舍的,只时隔一天又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