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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救驾?当时场面混乱,她身插匕首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又稍显震撼,他一时未及多想。可事后每每回忆,总觉得说不通的地方甚多。他这些日子一味抬举她,也是想让她以为自己因她舍身相护对她颇多怜惜,看看她是否还别有目的。辛虞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干笑两声,举了举已经能动弹些了的右手,“真的,嫔妾没说谎,嫔妾发誓。”不信您看我真诚的小眼神儿。“知道了。”纪明彻收回审视的目光,在屋内战战兢兢几个人身上扫过,落到桌上尚未来得及收起的盒子上,“你若是觉得无聊,就叫人去书局取些诗集话本念来听。”思及她是宫女出身,可能这一屋子包括她都识不得几个字,他话音一顿,又道,“养只解闷儿的宠物亦可。珍兽园那边饲有会说话的鹦鹉,正好你伤势未愈,也养不得其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辛虞完全搞不懂长平帝那平淡的语气后隐藏的是何种态度。但想着他听自己坦白完还能关心自己无不无聊的问题,应该是没生气,把开口前就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在皇帝这里过了名录,以后总不会有人再拿这件事做文章了吧?她表情轻松下来,十分真诚地和长平帝道了谢,开始盘算都能借着他这话为自己谋哪些福利。王宝林一坐便是小半个时辰,后来又忐忑不安地交代了护驾那事儿的实情,纵使有开心事支撑辛虞也难掩疲惫。长平帝知她精神不济,没待多久就走了,辛虞挨不住小憩了会儿,再醒来,已经是该用晚膳的时候了。宋嬷嬷给她喂了些温水,又在琳琅捧着的铜盆里拧了湿布巾子,一面为她净手净脸一面低声在她耳边道:“奴婢打听过了,王宝林这些天甚少出门,只有今日来了咱们这儿,并未去探望过田嫔,也没到交好的侯宝林那里走动。”起先辛虞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她才想到了什么,问宋嬷嬷:“王宝林是不是也没去探望过汪才人?”“是。”辛虞听了表情淡淡,“留意着些,看她接下来几天都有什么动作。”宋嬷嬷应下,又道:“小主的东西已经都登记造册完毕,还有这两个多月来的账目也整理好了,您是否要过目?”“等用过膳的吧。”那日长平帝离开后,一连三四日都没有再来探望过。金铃几个小的担心不已,生怕是她那番话惹恼了皇帝。辛虞也有些忐忑,不过在珍兽园送来一对羽毛鲜艳口吐人言的鹦鹉后又放了心,反而为不用每天面对那个手握她生杀大权的boss感到轻松。拿住鸡毛当令箭,她让小凌子去书局要了不少话本子过来,由宫人里除宋嬷嬷外文化程度最高的琳琅念给她听,养伤的日子过得也算惬意。这日一早天清气爽,何医女为辛虞换过药后提议她可以趁天好由人抬出去晒晒太阳,对恢复有好处。辛虞早憋坏了,简直如闻纶音,还一再追问自己何时能下床走动。见她意动,等医女一走,宋嬷嬷便和金铃麻利地位她穿好衣服,又裹了件披风,然后扶到美人榻上,一路护送着小凌子和四喜并两个长春宫里的杂役太监小心翼翼将其抬至廊下。辛虞总算能吸上一口外面干爽的新鲜空气了。秋日里的天空总是格外高远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湛蓝,棉絮一般的云朵慢悠悠飘着,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辛虞眯眼看了好一阵儿,渐渐感到无聊,“琳琅呢?叫她来给我念会儿书。”宋嬷嬷道:“回小主,今日是秋分,琳琅告了假去宫门那儿等着和家人见面了。”大祈的宫制还算有些人性,除了怕给皇帝被戴绿帽子仍然沿用宦官,宫女们年满二十且不愿继续留在宫中的,每三年都会放一批出去和家人团聚。虽然嫁人是大了些,但好歹没过生育年龄,也不至于没人要。而还在宫里的,也允许每年见家人两次,春秋两季各一次。一年才有两次机会,不只琳琅,好多人这一日都会请假。只要差事有人做,主子也不会过多苛责。辛虞脑中转过这些信息,突然莫名有些心烦意乱。望一眼远处的天空,她问金铃和宋嬷嬷:“你们不去见见家人吗?还是和琳琅商量好了轮班?”金铃一听神色立马暗淡下来,“奴婢四五岁上便被拐了,运气好才进了宫,而不是去了那烟花之地。连家乡是哪里都记不得,哪有家人会来看望。”辛虞自觉失言,面上讪讪,不知该怎么劝慰对方。倒是宋嬷嬷十分坦然,“奴婢家中已经没有人了,以后都会尽心伺候小主,还望小主不弃。”完全看不出有难过的样子,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金铃闻言,也立刻收起情绪表忠心,“奴婢将来也要做嬷嬷,伺候小主还有小主子一辈子。”小主子还连个影儿都没呢,她就先表上忠心了。辛虞失笑,“你才多大,说什么一辈子?有机会还是出宫嫁人吧,别陪我在这宫中把一生都蹉跎了……”说到这里,她忽地反应过来心底的烦乱是为了什么,差点一撑美人榻坐起来。吓得宋嬷嬷和金铃忙过来扶,“小主伤着,可不能乱动,当心扯到伤口。”辛虞本就没那力气,顺势躺了回去,软绵绵的手却用了最大的力道抓紧了宋嬷嬷的腕子,“嬷嬷,我家人可能还不知我做了宫嫔,怕是今天也要来看我的。你帮我走一趟,跟他们说下我的情况,千万别提我受伤的事。”宋嬷嬷不敢让她太激动,点头都应了,“是奴婢思虑不周,没帮小主想着这些。奴婢这就去宫门那里走一遭,小主可有什么话要交代,或是有东西要带给家人的,奴婢一并送过去。”辛虞想也未想,脱口而出:“把我手头的银子拿出一半,不,三分之二送去给我家人,然后问问家里怎么样了,尤其是……”她脑中浮现出一张犹带稚气的少年面庞,轻吐,“我哥哥。”☆、37.家事原主这个冬芳,是到长春宫伺候后方嬷嬷给取的。她本名也叫辛虞,父亲辛文瀚是个一面考举人一面在乡里社学教书的塾师,每月有束修可领,母亲又勤俭持家,算不得富裕,却也衣食丰足。原主的哥哥和两个弟弟都在跟着父亲读书,她也开了萌,粗通文墨。仅有的烦恼大概就是哪天又和小姐妹拌了嘴,以及随着年龄日大,开始有小少年痴痴盯着她看,弄得她不好意思出门。然而世事难料,幸福的生活截止于她十一岁那年冬天。辛文瀚因救人被惊马所伤,折了左腿,还断了几根肋骨,不得不辞去了塾师的工作回家养伤。一下子少了笔大进项不说,还要大把大把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