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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了几个名字,叫回去准备着,辰正十分人便会入宫,其中居然有她。辛虞:卧槽!劳资特么是个赝品呀!这原主亲娘进了宫,万一察觉出不对肿么办?坑爹啊这是!田容华家人俱不在京,因此心中很有几分不痛快,见她表情微异,阴阳怪气道:“看昭容华惊喜得,怕是做宫女这许多年,都忘记亲人的模样了。”辛虞这才敛好情绪,笑道:“那倒不是。陛下和娘娘体恤,宫女每年也有两次机会见家人。不过说起来嫔妾也有快两年没见到娘亲了,还要多谢娘娘开恩,许我们母女宫中见面,可以一解思亲之情。”只是话说得好听,等回了长春宫西配殿,她却有些坐立难安起来。“这个深绿不行,太显老气了。”“这个太艳,换了换了。”“这件褙子和马面裙不搭。”……平素不大关注穿什么甚至于此道所知甚少的人突然挑剔起衣裳来,还一套一套的,这也不行那也不成,折腾来折腾去找东西的玲珑有些无语:“小主,您不是因为夫人要来,近情情怯了吧?”“怎么了?不可以?”辛虞厚着脸皮反问。承认她近情情怯,总比怕露馅儿紧张好。“奴婢不敢。”“那就赶紧找,时间是不是不够了?”“早着呢。别说现在还没到辰正,到后还要先去拜见一宫主位,也得阵子工夫。”事前再怎么忐忑,真等人从主殿出来,被个内侍引进西配殿,辛虞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原主的母亲姓刘,不到四十的年纪,眼角因为前些年的cao劳生了些细纹,一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眸子却依旧清澈明亮。原主跟她有五六分相像,却远比她更加美貌,不得不说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年下,刘氏穿了件簇新的衣裳,颜色很喜庆,却并非正红。她面上还算镇定,一路行来从不东张西望,也不见惊奇感叹或是畏首畏尾,对于一个丈夫刚考得功名小户出身的妇人来说表现得已很是得体。到了地方,她暗暗松一口气,先礼貌向引路太监致谢,然后才微垂眼睑,恭敬入内,向辛虞行了大礼,“臣妇辛刘氏,见过容华小主,小主万福金安,如意吉祥。”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她首先是天子妃嫔,其次才是刘氏的女儿,这个礼必须行,也必须受。辛虞端着仪态等刘氏将头磕完,这才使了个眼色给玲珑,“母亲快快请起。”玲珑赶忙去扶人,她自己也离座福身一礼,“母亲万安。”刘氏忙避让开去,“使不得,小主千金贵体,可使不得。”“女儿向母亲行礼,有何使不得?”辛虞露出个尽可能亲近的笑,问道:“几年未见,您可好?爹爹可好?家中兄弟可好?”“好,都好。”刘氏连连点头,可笑着笑着,眼圈却红了,“小主这几年在宫中,过得可好?”不知为何,看到对方眼中的思念与担忧,辛虞眼前竟恍惚浮现自家母上的脸。二人相貌上明明全无相似,却诡异地重合到了一起。她眨眨眼,逼退眼中蓄起的一点潮意,笑道:“我有什么不好的?从前做宫女,容淑仪待下宽和,一点都不难伺候,还时有赏赐。后来做了宫嫔,更是有陛下宠爱着皇后娘娘照拂着,我好吃好睡,没见身条都抽高了这许多?”“那就好,那就好。”刘氏一面听一面点头,眼睛直往辛虞身上瞧,看不够似的,多余的一句不敢问。一入宫门深似海。他们镇上那位史员外,才三位姨娘就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皇帝的女人何止三十,日子哪里有她说得这么好过?她这个唯一的女儿生得太好,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不是没人瞧中了,愿意花大价钱养上几年纳去作小。她和夫君死活不同意,不愿女儿瘦一点委屈。没成想到了最后,还是同人作了妾,甚至连顶小轿和摆酒都没有。即便那个人是天子,她私心里仍觉难过,为此甚至不敢穿正红来,怕会刺了女儿的眼。辛虞由着刘氏瞧,待她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这才请她入座,上了茶点慢慢叙话。“兄长他最近有稍信回来吗?有没有说何时能回来看看?也不知他在外过得怎样。”“几乎每月都有捎信回来,今年过年,还叫人送了些年节礼。老爷说应该是得到了历练,比起从前,一笔字写得愈发铁画银钩,隐有铮铮之意。”刘氏笑,“不过臣妇不懂那些,只听远儿和逢儿读信,觉得他口中所描述外面一切都好,也不知是不是报喜不报忧。”辛虞道:“兄长正是年轻拼搏的好时候,吃些苦难免。即便他未弃文从武,寒窗苦读又何止十年?他心里有数,您莫要太过担忧了。”“您说的是。”刘氏点头,又叹气,“只是他已近弱冠之年,前几年家中状况不好,后来他又远赴他乡挣虔诚,至今也未定下门亲事。”额,忘了这是个普遍初中没毕业就要结婚的年代,辛大哥今年年底就满二十岁了,已经是妥妥的大龄剩男一枚。虽说女子出阁后便可不避讳这些嫁娶的话题,但一来很少有妹子插手兄长婚事的,二来她也帮不上忙,于是只问:“母亲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刘氏摇头,“老爷已经在同僚和同窗中物色了,臣妇想着出身不必太高,只要人品性格好就成。咱家底子薄,太过高攀,怕他在岳家直不起腰杆子。”辛大哥也算年轻有为仪表堂堂,这要是放话本里,绝壁是要娶公主或丞相之女逆袭成为人生赢家的。再不济,也会有位赏识的老师上峰惜才,以亲女许之,成就一段佳话。可惜现实永远太残酷,辛虞想到记忆中少年那倔强隐忍的目光,出言提醒:“不若叫爹爹写信问问兄长的意见,毕竟是要同他度过一声的人,他不满意,日后难免差些美满。”“还是小主想得周到,臣妇回去便和老爷说。”刘氏忙认真应下。辛虞被她一口一个臣妇弄得很不自在,总觉简单几个称呼,就无形间将距离拉远了。她翻翻属于原主那些回忆,“娘亲可还有自己腌菜?女儿入宫这些年,常常怀念您做的腌黄瓜和渍蒜头,也不是没叫小厨房照着做过,可总是差些味道。”“哪里就有那么好了,不过是饥了甜如蜜饱了蜜不甜罢了。这跟民间传说,前朝开国皇帝念念不忘微末时得人施舍的一道翡翠白玉汤,却再也寻不回那样的味道,是一般道理”谈到一些往事,刘氏对眼前这个突然长成大姑娘连自己都不怎么敢认的女儿的陌生感少了许多,言语间也不再见那般疏远与谨慎。两人闲话足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带着刘氏进来、被安排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