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十 二 章 ： 破 网 阵
「在那些日子、人要求死、决不得死。愿意死、死却远避他们。」 第二十二章：破网阵 亚当在密密麻麻的大厦群顶层之间不断疾跑、跨跳、穿插，从后追赶着魔使加伯列.亨特，新仇旧恨令他气愤难平，已经完全放弃压抑与隐藏体内的暗黑魔力，在强大魔力与復仇心驱使之下，步速越来越是快疾，与亨特之间的距离越见接近。 「魔力尽情释放，反噬消失，看来你已经渐渐掌握到运用暗黑之力的窍门了，着实可喜可贺。」 「面对着你们这些恶魔，我不须要再压抑。」 「当真？那么那几名灭魔士死得真的不明不白啊！」 加伯列.亨特的嘲讽说话刺中伤痛处，亚当胸前一阵绞痛，内疚与罪恶感伴随着一声怒吼，隔空反手挥出银枪横斩，捲动气流化成刀刃直扑向亨特背心。 只见势如破竹的狂暴刀刃气旋将至，亨特背后却突然黑光闪现，十数条暗黑光线纵横交错的栏在其身后，把亚当的刀气尽数挡下。 一击被破，亚当没有放弃，暴喝一声，额前爆出一团暗黑衝击气团，犹如火箭炮般直轰向亨特。 背后生风，杀招夹着无比压迫力轰来，亨特亦不敢怠慢，于疾跑中急剎步并立即转身，双手向前挥出，爆射出无数暗黑光线，瞬间集结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挡在身前，把亚当轰来的那团暗黑衝击气团硬生生拦截下来。 「不错的尝试，但以你只是停留在『第一阶层』的这种程度，就妄想能够动得到我这名已经觉醒了的魔王使者分毫，未免太过天方夜谈了。」亨特说话时那抹微笑，仍旧那么令人讨厌。 亚当继续疾跑向亨特，紧握银枪的右手运贯满劲，准备随时再度出招狂攻时，突然眼前一花，团团灰影晃动，原来是一群地狱魔鸟由天而降，挡在亚当身前，团团围绕着他，并向他作出攻击。 魔鸟群势兇，亚当急停之后，迅即舞动长枪斩杀了最近身的数头魔鸟，接着亚当额前魔气再度出现变化，幻化成十数条暗黑光刃，犹如长鞭子一般，向空中四周的魔鸟挥击攻去，更像是在大海中的巨型乌贼一样，触手狂乱舞动向猎物狠狠进击。 而在运用暗黑气刃杀敌之时，亚当却始终屹立不动，身体未有寸动半分。但见魔鸟群虽然数量上佔有绝对优势，可是却完全没有机会接近亚当方圆三米范围之内，只有被斩杀的下场。 剎那间，哀鸣声震天，魔鸟群全被亚当额前魔气所斩杀，身死后化成团团淡绿色轻烟，随风四散，亚当张开双手，大力的深深呼吸着，把周围所有魔气尽数吸入体内，感觉力量充盈澎湃，当即举着银枪，直指着正站立于一幅大型霓虹光广告牌之上的亨特，咀角上扬轻笑道：「加伯列，我们再来吧。」 「乐意之至。」亨特隐藏在茶色太阳眼镜之后的一对赤色眼瞳闪过一丝杀意，冷笑道。 ****************************************** 深邃的黑夜之中，大厦顶层的那幅霓虹广告牌灯光红红绿绿的闪烁不定，把一脸轻蔑的亨特映照得更加狂邪诡异，真的有如一头地狱恶鬼般令人不寒而悚。 此时，额前魔气稍稍消减，亚当轻抚额前那道创疤，双眼红光闪现，一闪身，人已跃上半空之中，接着握着银枪往前直刺，无形气刃夹着狂风直衝击向魔使亨特。 只见亨特不慌不乱，右手向前一挥，爆射出大团暗黑光线，瞬间纠结成网，挡在前面。 圣银枪破空气劲首先被网阵档下、消解，接着更多的暗黑光线凭空出现，纠结缠扰着圣银枪枪身。亚当觉得银枪如入流沙坑被吸住一般，进退不得，同时身旁四周再度爆射出大团黑色蛛线，把他团团包围缠扰住，暗黑网阵彷彿无限扩大，周遭景物都被遮蔽，形成比黑夜更加黑暗的环境，直教网中猎物无从逃脱。 「魔使间禁止私斗，但我只是在对你作出调教，我想亚剎特斯也不会怪罪下来吧。」亨特冷笑道，同时手心慢慢握紧，纠缠在亚当身上的黑色蛛线竟逐渐收紧，令亚当身上及脸部切割出十数道幼细血痕，呼吸更开始觉得困难。 「艾云达说从你身上感觉到异样，但在我看来只是言过其实，他的担忧看来都是多馀的吧。」 亚当听罢，当即暴喝一声，额前黑气再度集结暴现，一瞬间变化成一团衝击气团向亨特激射而出，雷霆之势不可挡，连眼前层层结得密不透风的蛛网阵亦被瞬间穿破，被轰得支离破碎。 兇猛杀招一瞬间临到面前，亨特亦不敢怠慢，双手交叉前推，暗黑光线爆射结合，瞬间在身前凭空交织出一面一平方米大小的网盾，挡下那犹如奔雷炮弹迅猛的暗黑气团。可是黑气衝击之势着实太过猛烈无匹，竟把亨特硬生生的连网带人轰离霓虹广告牌，往后飞坠。 而要不是亨特反应迅捷，在杀招攻至之前立即运用魔力纠结成一面网盾抵挡，便差点着了道儿，他亦非死必伤，当下立即暗暗盘算接着要认真对待亚当这名新生魔使，不会再轻敌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一击退敌，原来紧紧纠缠着的暗黑蛛线变得稍为放松，亚当立即全身抖动，额前黑气再度变化成数条刃状，飞快地切断缠绕着的丝线，然后配合圣银枪挥斩，顷刻间摆脱了暗黑网阵的纠缠包围，脱身着地。 当脚一点地，亚当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高速穿破霓虹广告牌，向正往后坠飞的亨特攻去，左拳贯注满全身之力直轰，亨特于虚空中冷不及防，竟被亚当击中胸腹处，剧痛难当，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继而如炮弹般往后飞去。 幸好亨特身经百战临危不乱，在被轰飞的一瞬，借势于空中往后翻了一个筋斗，结实地于身后一栋大厦的顶层着陆。但亚当那重拳势度实在太过猛烈，亨特脚一着地，后退之势仍然未止，要双手运用蛛网紧找着地，方能止势。 自成为魔王使者之后，亨特未尝败积，痛楚的感觉已经渐渐遗忘，如今被亚当结结实实击中，狼狈如此，令他不自控地產生了一股愤怒与恐惧。 「这么的拚命，到底你为了甚么而战？」 ********************************************* 「为自己而战！」 只见亚当得势不饶人，蒲一着地，立即奔前向亨特一轮拳打脚踢狂攻去。 亨特还未回过神来，尚未及反应，亚当已左拳疾攻，连环重拳招呼过来，剎那间脸部中上了十数拳，使得亨特的茶色太阳眼镜被打得破烂，连眼也睁不开来，鼻骨也被打得粉碎，边退边举起双手挡格。 但亚当攻势既兇且狠，拳脚并施之馀，额前魔气亦化成数道刀刃状同时向亨特疾刺，把对方刺得满身支离，伤痕纍纍血花四溅，一刻间竟完全佔了上风。 「你......不相信神......不相信人......亦不服从......魔鬼......毫无信仰......内心空洞无物.......还有甚么......意义......」亨特狼狈地边退边挡，说道。 「谁说我没有信仰？我有信仰，而且一直没有改变过，就是对一切使我遭受到不幸的进行復仇。」 亚当贯满全身澎湃之力一个重侧踢猛蹬，正中亨特刚才中拳之处，将亨特击飞离地，背心撞上一面墙壁之上，立时令到墙壁出现大范围龟裂，口鼻更再度喷出大口鲜血。 亨特步履虚浮的踏前了两步，惊怒交集，本能地扬起双手，掌心黑光闪现，极速爆射出密密麻麻的暗黑光线交织于身前，等待猎物再坠入网阵之中。 可是亚当杀意正浓，紧握圣银枪的右手连连挥动斩击，尽将面前的黑色光线斩断。 十二名魔使运使魔力各善胜长，亨特以暗黑网阵捕杀及防守闻名，可是在漫长的魔使生涯之中，所受到的真正挑战其实小之有小，今夜一战绝对算是一大考验，亦更加是奇耻大辱，这是因为一时的轻敌与傲慢，令到自己身临险境，同时更因为今次的对手只是一名停滞于「第一阶层」，尚未完全觉醒的新生魔王使者。 纵然如此，可是在魔力释放之后，亚当瞬间爆发的兇猛力量却是如此非比寻常，亦令到亨特超出预期，且大为震惊。 「艾云达所担心的就是这些？」亨特思索的同时，亚当已瞬速欺近至面前两尺，亨特还未及反应，亚当左拳己疾轰过来，狠狠的贯穿了亨特的胸膛，拳头从其背后破体而出。 久违了的强烈痛楚感觉瞬即传至亨特大脑，正欲挣扎时，亚当贯穿胸膛的左爪竟然从背后向上伸展，五隻指爪狠爪着亨特后脑。只见亚当一脸兇悍狂邪，双眼红光暴现，咬牙切齿的如同疯兽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这一刻，是加伯列.亨特成为入魔者之后，首次真正感到恐惧与及绝望，他一直认为这些人类的负面情绪在他得到魔力永生之后，已经不会再出现，亦不须要再出现，但此刻这些负面情绪竟再度袭来，而他亦飞快闪过一个念头，觉得今夜自己那得自恶魔之力的永恆生命，好可能会面临被终结的残酷命运。 但是他绝不甘心，求生本能与及维护魔王使者尊严的想法促使之下，亨特垂下的双手掌心同时爆射出大团暗黑光线直鑽穿进地，如蚯蚓般瞬间于地板下穿过游走，再于亚当背后地板穿射而出，黑色蛛线像有生命般狠缠着亚当四肢与颈项，接着蛛线收紧，企图挪动亚当。 可是亚当仍然屹立如山。 「这就是尊贵的魔王使者的最后挣扎？」话毕，亚当眼中、嘴内、额前竟然喷出蓝黑火焰，于近距离向亨特烧灼喷射，火势之兇猛犹如战斗机的涡轮喷射发动机发动时所喷出的强烈火炽一样，彷彿能够将世间一切燃烬。 未几，火焰消散，只见奄奄一息的亨特原来英俊傲气的容貌，被焰火烧成黑炭般熔熔烂烂，头发全被烧掉变成光秃秃，七孔冒出阵阵白烟，只馀下一片焦黑，惨不忍睹。 此时，缠绕住亚当的暗黑蛛线渐渐石化，断裂粉碎掉，亚当左手抖动，将软瘫的亨特丢在地上，往他黑焦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接着亚当倒握银枪，殷红的双眼紧盯着亨特的咽喉，准备将这名魔王使者的生命了结。 「纵使你们拥有长生不老，但身首异处，我想也绝对可以给你们一个解脱吧。」 「不......不.......要.......」 听到亨特那微弱、无力的悲鸣哀求，亚当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兴奋与快感。他想起父母的死，想起好朋友史杜夫被杀时的情形，想起平安夜当晚圣银十字团成员被杀的惨像，想起未婚妻珍妮花被魔鬼杀死时的痛苦表情，想起自己被魔物们当作虫子般舞弄，想起当晚鹰巢谷被惨杀的同伴，想起一直以来自己所受到的痛苦，想起因为生存与復仇而被迫背叛自身信仰，更要背叛自己的家。 与及当初的誓言：「我要令它们感到后悔，后悔製造了我出来！」此刻亚当的确有种如释重负，大仇得报的感觉。 银光闪烁，杀招将至，突然一记怪鸣怪叫从天际传来，一头细小蝙蝠以迅雷之速俯衝而下，直袭向亚当的肩膀。 感到危险闪至，亚当本能急剎停银枪刺击，立时转变招式回身挥枪横向疾挥，把那头由暗黑魔力幻化而成的细小蝙蝠斩成两半。 漆黑的天空中，紧接着从天而降的，是一头黑漆漆的巨大蝙蝠，由高空中直瞄着亚当飞来，一双红光眼瞳空洞如死人，带着黑暗与死亡气息俯衝而来。 「蝙蝠？」 「在那些日子、人要求死、决不得死。愿意死、死却远避他们。〔andinthosedaysshallmenseekdeath,andshallnotfindit;andshalldesiretodie,ahshallfleefromthem.〕」蝙蝠那没有抑扬的话音于天空中回荡。 夜色漆黑无边无际，彷似堕进无止尽的黑暗深渊，天际之中黑影飞舞，魔气衝天。 夜，还未尽。 【第二十三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