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9 他不会让一切这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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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沈平莛知道她今天回来,却有意参加了一个应酬,没有回家吃晚饭。 九点钟进门,宁昭同什么话也没说,惯常把晚茶给他泡上,让他去洗澡。 他站在玄关看了她一会儿,她似乎没有察觉到,一直在玩手机。他关上门,也没说什么,从房间里拿了她找出来的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洗完出来,客厅电视已经关了,灯也只留了一盏。一点醉意被温度蒸腾上来,他裹着一身湿润的香气,站在卧室门口,感受着空调的冷风。 门半开着,他能看见她躺在摇椅里看书,裹着一件风衣,腿倒是光裸的。 冷风一点点吹进胸膛,倒把心吹热了,他轻手轻脚地进门上锁,坐到了她旁边。 开始以为她还没有洗漱,一走进一股同样的香气,他明白她只是穿了件外套而已。她似乎沉浸在书里,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抬脸:“洗完了?” “嗯,吵到你看书了。” “没有,我都没发现你,你怎么吵到我?”她把书放下,抬身过来抱他,“为什么不回来吃饭?”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小心思,回抱住她,神态自若:“有个推不掉的应酬,我手机不在身上,也没办法跟你说一句。” “不信。” “不信怎么办?” “你得认错。” “好,我认错,”他很有耐心,“要怎么认错?” 她轻轻咬他一下,闷笑一声:“不想吃我做的饭,想吃我嘛?” 他闻言,拈起她的下巴,笑意在眼里都掩不住了:“嗯?” 她少有向他求欢的时候,崔乔的事算是他做得不妥,可她不仅没闹他,甚至主动说了这番话。 她眨眨眼,佯作乖顺,话里却尽是调侃:“怎么,精力全交给逢场作戏的jiejie们了,顾不上家里新娶的夫人?” 他忍不住了,笑得胸腔震动,轻轻咬了一下她红润饱满的嘴唇:“就算有逢场作戏,次序也反了。” 她轻轻一哂,跨坐到他腿上,和他接了个很长的吻。她这两年把游泳捡起来了,自己气息还真比不上他,他轻轻推开她,呼吸有点粗:“没什么话想说吗?” “有啊,”她低低道,引着他的手来接自己的风衣腰带,“生孩子吗沈市长?” 他往里一摸才发现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下腹的火一下子就烧上来了,两下解开她的腰带,挑开她的衣襟。 丰满的大腿,胯骨略宽,腰肢细瘦,其上是挺拔的胸和肩颈。白皙的皮肤上遍布另一个男人肆虐的痕迹,两点嫣红在风中颤颤巍巍,细看已经被人吸肿了。 而摩擦在裤子上的外阴随着动作位移,留下两点湿痕。 “嗯?” 她仰起小脸,嘴唇微微张开,像是在索吻。 他喉间发紧,搂住她的腰把她赤裸的胸膛按在自己怀里:“生。” 21 入职第一天,宁昭同带着喜糖重新递交了一份基础情况表,将未婚改为已婚。负责老师接过喜糖和表,说了声恭喜,又感叹了一句好快啊。 入职一个月,宁昭同看着手里的两道杠,心说这就梦想成真了? 宁昭同手里论文多,超出想象的多,按中国高校一切向科研看的传统,她怀孕不上课倒说不上是个什么影响,而青椒第一学期本来就没安排课程。不过不影响教学工作不代表没话头,近来教务处的老师们天天都要念叨宁昭同一会儿。 一个说出名要趁早,完成任务也得趁早;另一个说她老公效率真高,一个暑假的功夫不仅把婚结了,还把孩子都揣上了。 宁昭同大概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不过她忙着哄天南地北的男朋友,分不出心神在意。看陈承平在群里嚷着“你自个儿还是个孩子”,她微微一笑,放下手机去开车了。 18年。 离换届还有四年。 19年末带着孩子去非洲上几年网课,等22年回来,他刚好能把所有事结束。 19年五月,宁昭同顺利产下一个健康的男婴。 陈老爷子亲自拄着拐杖来了北京,一边猛瞅孩子一边跟宁昭同道歉,说沈平莛这孩子不懂事,结婚也没跟家里人说。 宁昭同看到是个儿子本来心情就不好了,一听这一点诚意都没有的解释,笑得有点冷:“那他确实不太懂事了。那镯子我还以为是您交给他的,结果是他偷的啊。” 陈老爷子一噎,秦潇湘难以置信地看她一眼。 她是没听懂还是有意的? 沈平莛见状不妙,连忙上来打圆场,把陈老爷子扶出去。薛预泽退后半步让开,等一行人出去了,关了门小步冲进去。 陈老爷子有点茫然,指了指刚刚进去那个男人:“这是?” “小宁的朋友,”沈平莛解释,“这家医院就是他们家的,所以来看看。” 来看看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陈老爷子心里犯嘀咕,拍拍他的肩膀:“把孩子抱出来,我多看两眼。” 沈平莛随口应了,心里却有点不踏实。 怎么真生了个臭小子。 因为是个小子,宁昭同没了亲自哺乳的想法,而沈平莛坚持了一星期天天喂奶换尿布,终于还是在沉默中崩溃了。 薛预泽接到电话的时候特别惊讶,但养个孩子而已,自己不行请个月嫂也不是大事。宁昭同半个月后才知道自己儿子来北京了,过去看了一眼,夸了薛预泽几句,然后就继续回家花天酒地了。 “……好歹是自己生的,”薛预泽有点好笑,“又不是垃圾桶里捡的。” “我准备年底带他去非洲,待到疫情结束后再回来,”她撑着脸,“到时候朝夕相处,现在偷偷懒怎么了。” 薛预泽一惊:“你要去那么久?” “是有点久——哎不说这个了,”她扑哧一声,“我跟崔乔说到地方孩子归他带,他最近都在学这个,笑死我了。” “他学得怎么样?” “他觉得自己很专业,什么都能搞得定,等接手就知道了。” …… 薛预泽有点嫉妒,但是不敢说。 崔乔竟然能跟她待那么久。 对于群里男人都很羡慕的这件事,崔乔本来是很开心的,但一个星期后就开心不起来了。 知道疫情要来,他早早囤了一屋子的货,他在肯尼亚分到的房子又不宽敞,孩子一哭起来简直觉得自己像住城中村拖家带口的农民工。 宁昭同听到这个比喻,觉得笑出来有点缺德,忍了忍,然后扔了一张卡给他:“是得找个宽一点的地方。” 崔乔忙道:“我开玩笑的,我明年就要换驻地了。” “疫情在前面顶着,不会那么急,当年你照常动了,是因为当时你在加拿大,”她解释,“有合适的房子的话买下来也可以,当投资了,反正亏不了。” 崔乔想了想觉得也是,就把卡收了:“我托人问问,买风景好一点的地方。” “你决定,”宁昭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健身去了。” 崔乔看着老婆的小腰,心说我真的很羡慕。 当然,毕竟是夫人带爱子过来随任的美事,崔随员也不是一直那么苦逼的。 哦,现在是三等秘书崔乔同志。 外交工作杂,但闲起来的时候也是真闲,尤其是现在全球停摆的时候,崔乔天天除了带孩子就是晒老婆。 不过老婆也不敢明着晒,只敢悄悄咪咪发给爹妈,崔青松和吴琴看见软软一团的孙子和背脊挺拔的儿媳妇儿,高兴得简直要落下泪来——啊,为什么总是只有同同的背影? 崔乔哭诉:“因为带孩子的是我!” 吴琴一听就大加指责:“同同一个人怀孕生孩子,整整十个月你在哪儿?现在同同专程跑到非洲去陪你,你带带孩子竟然还有意见了?” 崔青松也觉得儿子不像话:“你一个大男人,带带孩子能有多辛苦?” 崔乔满腔苦涩往心里咽,心说有了孙子儿子就不重要了。 话过一半,吴琴问起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吗?” “同同说‘琛’字不错,斜玉旁一个深海的深右半部分,是珍宝美玉的意思,”崔乔捏了捏儿子的鼻子,“不过还没有确定下来。” 崔青松问:“沈琛?” 崔乔脸都绿了:“爸,宁琛,跟同同姓!” 一听这话,吴琴大为慰怀:“跟同同姓啊,好,好——佞臣?意头是不是不太好?” “同同也是考虑到这个,觉得不好听。” 崔青松上了心:“你有空好好想想,虽然让人家养着,到底是我们崔家的孩子。另外,既然跟同同姓,以后孩子回来了,我们也不会让孩子改的,你让同同放心。” 崔乔应了,心说敢给她儿子改姓,她能上门直接大巴掌抽人。 22 孩子最后取名宁琅,取珠玉琳琅金石相击之意,虽然在姓宁的里面重名可能性会很高,但宁昭同本身也不是很在乎这个。 小宁琅有点能吃,半年就被崔乔养得珠圆玉润的,且尤其爱吃甜度惊人的水果。宁昭同看着孩子抱着个芒果猛炫,手上rou都挤到一堆了,不免劝道:“别喂了,再养要糖尿病了。” 崔乔想说不至于,但看着儿子身上的rou,也觉得需要稍微控制一下。 于是从那一天起,小宁琅的饭后水果从芒果香蕉西瓜变成了zambarau,这是种黑布林颜色的大枣状水果,据称对糖尿病有奇效。而崔乔做饭也开始在沙拉里放一些醋栗释迦和火参果,连宁昭同都不爱吃,更别说孩子了。 于是又过了半年,孩子瘦了,这才能看出一点父母基因的优势,眉清目秀的。 宁昭同拍了几张给沈平莛发过去,看孩子可爱,捏了捏他的小手。 2021,全世界都在伸着懒腰,准备开始疫情后的复苏工作。 国内的防控抓得很严,吴琴和崔青松都忍不住抱怨劳民伤财折腾人,崔乔安慰了几句,抱着小宁琅逗得两夫妻哈哈大笑。 挂掉电话,崔乔去了阳台,宁昭同正在跑步机上。她戴着耳机,他没有去打扰她,只是看着她,想了想现在的情况。 国内几乎所有工作都在停摆状态,是政治还是科学他不想多说,但他觉得,自己想换个地方待待,问题应该不大。 毕竟外交工作性质特殊,也没见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不开了。 想到这里,他回身把孩子抱起来,准备给沈打个电话。 近来国内的政治气氛相当紧张,崔乔的请求其实有点棘手,但沈平莛还是同意了。 他主动约了瞿明克,两人都是人精似的人物,三两句让人听了莫名其妙的话,就将一切决定下来。接下来的饭在闲谈中吃完,瞿明克送沈平莛上车,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 这位年轻的江苏省副省长,自己都听过他的名字,竟然主动来找自己帮忙。 如果他真能走上去…… 瞿明克没有想下去,回了家,给非洲司的同事打了个电话。 三天后,崔乔的调任文件下了,中国驻法大使馆的二等秘书,让他立即赴任,假期容后再补。崔乔给宁昭同看了,她有点惊讶,但没有多说什么,整理了一下东西跟他飞向法国赴任。 小宁琅有点不适应巴黎的气候,小病不断,小半个月后才安定下来。崔乔上司路子宽,知道这人是瞿明克司长关照过的,也就没催他来上班。 等孩子病好了,双休过完,崔乔才正式开始了自己忙碌的日子。好在法国他熟,使馆他也熟,都是上辈子做惯了的工作,他还算得心应手。 就是—— “同同,就拍一组照片而已,”崔乔试图说服她,“就一组!我不往外发,我就挂房间里。” 宁昭同都烦了,一脚踹开他:“咱俩婚了吗就拍婚纱照,想拍找别人去!” 崔乔没辙,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跟孩子拍。” “不” “我来拍,不出去,不折腾你!”他连忙解释,“拍给爸妈看看就好!同同,你就同意吧,同意吧——” 宁昭同拗不过他:“拍拍拍,我拍!” 崔乔顿时笑得跟花儿似的,扑上来压住她亲了两口:“同同真好!” 她推开他,叹了口气。 好过分,他也学会撒娇了,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23 21年七月,薛预泽要来巴黎住一个多月,宁昭同特别开心,因为终于不用只看崔乔一个人发sao了。可是薛预泽是有工作的,虽然住家里,但能留下来吃顿饭的机会都少。 宁昭同等了他两天老等不到人,兴趣就下来了,心说早知道跟崔乔去瑞士拍婚纱照。 过两天法国的法定假期,崔乔稍微闲了,准备带着老婆孩子出门度假。薛预泽想跟着,实在没空,最后只能在群里看着一家三口,心里很是酸涩。 他究竟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 薛预泽现在是真的赚了很多,因为他这辈子力排众议投资了房地产,赶着东风多挣了半个期南出来。如今薛老爷子对他是言听计从,直说薛家出溜了一代,终于有个能顶事儿的了。 也因为这份看重,现在薛明望在家里地位相当边缘,属于除了石兰香没有人会搭理的程度,他都开始破罐破摔说自己是狗不理了。 阿尔卑斯山区,不容易能摆脱孩子的俩人躲着人,靠在一起闲聊。 崔乔问她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宁昭同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乐:“有份钱多事少体面的工作又不需要坐班,不缺钱还不用带孩子,老子shuangsi。” 他承认他真的很羡慕,但他不是想说这个:“那等过几年换届了,你是不是得走到人前去。我是说,作为他夫人。” 宁昭同懂了:“可能要,但我不是很愿意。” “你不愿意怎么办?” “那就不去。” “好任性啊。” “不让我任性?”她佯作蛮横,轻轻推他一下,“我要听你唱歌,给我唱。” 话题转得突兀,他倒也习惯,虽然还狗了一下:“不要。” “不准不要,”她软了声气,摇了摇他的手,“哥哥,给我唱一首嘛——” “……” 他轻咳一声:“唱。” 凭心而论,跟崔乔过日子是件挺美的事,不是说在一起,就是指过日子这件事。 以一种稍显尴尬的方式来求证,拿他和家里这群男人对比一下,崔乔同志的优势情况就很分明了。 首先,沈平莛同志就不用说了,番茄炒蛋能不放盐的人,厨房活计能被崔乔拉三条街。更别说一天到晚见不到人,要不是长得不错对老婆好,一看就是个结了婚也得离的苗子。 陈承平虽然手艺很好,但指望他时不时来个节目娱乐老婆身心是不可能的,而聂郁虽然多才多艺,做饭却仅仅是能吃的水平。 最后就只剩了薛预泽薛总。 薛总当然是个很懂生活很有情趣的讲究人,昆曲越剧都能哼两段,还能穿西服跳《got it》,全网都是知道的。做饭那就不用说了,摆盘儿完能给你从柏拉图扯到达达主义,最主要扯得还挺靠谱——但是他太忙了。 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人,过锤子日子,守活寡吗? 崔乔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自己虽然不是某一领域拔尖的,却是综合素质最出彩的,于是最近在群里恃宠而骄得略有一些过分。 宁昭同不太认真地警告了几句,看他一如既往却也惯着,毕竟除了他真的没有人会一边做饭一边给他唱蔡依林的《美人计》,唱着唱着还扭两下。 有点sao还有点贱,让人看了挺想动鞭子的。 崔乔看着老婆的背影,也挺想动“鞭子”的。 宁昭同不太爱在华人圈里混,当然,其他圈子也没怎么混。除了偶尔约隔壁元参赞的法国夫人出门逛街以外,不是在家锻炼就是独自去徒步。于是皮肤晒出一种诱人的麦色,身材也好得让人想啃两口,状态年轻得简直像个小姑娘。 现在撅着屁股在地上做瑜伽,所有线条都崩得紧紧的,让人想到春花的怒放。 ……能怪他馋吗? 可恶,亚洲人为什么会有那么翘的屁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