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他需要自慰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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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西米酒店一间豪华SVIP包间正进行着两家人和气融融的晚宴。 傅燕两家本来就是亲家,如今更是亲上加亲,自然毫无生疏之意,谈笑风生,闲聊家常,形色间更甚似一家人。 首位的傅尉凌眉宇苍俊,不怒自威的面色在美酒的晕染之下,散发着随和与松弛,微微侧目与身边年纪相仿的女人尽情高谈阔论着联邦在非本属星球的一些局部战争形势。 那女人正是燕思的母亲燕舒,燕历的亲jiejie,身为Alpha,她没有弟弟光鲜漂亮的脸蛋,也不需要。上了年岁的脸愈显平庸,一双姣好的眼睛透露着精明与干练,与上位者的傅大法官交谈更是游刃有余、恰到好处。 燕思的父亲倒是个颇有姿色的男性Omega,风韵犹存,他一边隔着圆桌与燕历说着即将举行的婚礼细节,一边时不时用余光瞧着身边闷闷不乐的儿子,他身边空着一个显著的位置,那本应该坐着他领了证的伴侣,今晚真正的主角,只是饭都快吃饱了,人都还未出现。 燕历也瞧出了自己外甥的难堪,在无人注意时悄悄询问身边的大儿子,“你……meimei还没来吗?” 虞勋帆不苟言笑的脸上戴着一副半框金丝眼镜,尽显俊逸儒雅,他似乎没有听见自己爸爸的声音,手指在桌子底下不停点动着。 “在这里你也要看你那些股票?”燕历对大儿子的行为略显不满,虽说别人不一定能发现儿子戴的是虚拟眼镜,但是这样太不礼貌了。 虞勋帆这才注意到爸爸在对自己讲话,若无其事抬手摸着耳后镜腿的隐形按键,虚拟眼镜显示的走势图立即关闭,俨然变成一副普通眼镜,不冷不淡道:“怎么了?爸爸。” 燕历没办法苛责大儿子,小心翼翼问,“你meimei……” 虞勋帆眼睫慢动作合拢掀开,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随即摸出通讯器。 燕历看他有所动作才放下心继续跟自己姐夫交谈。 虞徽烊就坐在虞勋帆的另一侧,爸爸和大哥的说话自然听得清楚,他不动声色看着大哥拨着号码,只是没一会儿就被对方挂红了,大哥的手指在屏幕短暂地顿了顿,便切换界面快速输入文字。 幸好讯息还能发过去,在屏幕熄黑的前一秒得到了回复。 双方父母言笑晏晏的谈话在虞勋帆含着歉意的低沉声线中断,“父亲,姑姑,meimei临时有事,可能赶不过来。”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沉了沉,傅尉凌面色不虞,他没料到女儿这么不给他面子,让两家人等了她一晚上。 燕舒作为男方父母却不敢面露一丝不快,事实上傅家肯答应这门亲事算是燕家高攀偷着乐了。虽说傅凝在S市低调到无人问津的地步,可单单放言顾司令的外孙女的身份就足够让众多上层名流家族对她趋之若鹜、盼以结亲。 冷却的气氛中,燕思一改沉闷,把刚收到讯息的通讯器放在桌子上,眉目含笑,企图缓和餐桌上的氛围,“我刚刚也收到她的消息了,她说临时收到紧急任务,外出执行了,说下次再补回来。” 这种事哪还有的补?还有几天就举行婚礼了,所有人都为此重视忙碌,怕有疏漏,就当事人之一的傅凝一点感觉没有,连重要的家宴都能缺席。 若不是得知女儿答应结婚,早已和燕思领了结婚证,成为了合法夫妻,傅尉凌真的会担心万众瞩目的婚礼能不能照常进行。 燕舒赶紧接替自己儿子的话,大方笑道:“对对,都是一家人,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多得是,孩子重视工作是好的,有上进心、能干。” “要是有上进心就不会跑到外面去,而是好好待在家里。”傅尉凌眉头紧促,叹了一口老气,俨然一副为子女着想的模样,“她那工作像什么话?既危险又没有一点前程,不如跟我到法院干事,过几年再选举当个议员,运气好还能做个副市长、执行长什么的,比她在军区当个军官强一百倍……” “那确实,不过孩子以前年轻狂妄,总有不懂事的时候,但是现在人也成熟懂事了,结了婚,有了家庭,她自然也会重新审视自己的前途,到时候再给她安排也不迟呀。” “希望如此吧,要是小时候能听我的话,如今她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傅家也就早上一个阶层,傅尉凌语气里满满的惋惜和怒其不争,要是他再专制一些,完全掌控女儿的人生,可惜没有如果。 燕舒可不是这么想的,她更庆幸傅凝的“平庸”,否则她儿子燕思哪里有机会嫁得了傅凝呢? 餐桌上还有两个年纪最小的小辈,这种场合他们是极少能说得上话的,偶尔交头说着悄悄话。 傅司誉在听到大哥说话,未曾蒙面的jiejie放了所有人的鸽子,原本的好奇期待变成了为燕思哥哥打抱不平的愤怒,偷偷对自己身边的三哥痛诉,“怎么能这样?说不来就不来?燕思哥哥得有多尴尬?还要逞笑袒护,jiejie太过分了!一点都不尊重人……” 他们都觉得jiejie是很好的Alpha,但司誉现在可不觉得,他更偏向燕思哥哥,把自己的Omega晾在一边,能是什么值得可靠的好A? 傅韶白心里也觉得jiejie这种做法不像印象中的她,但没有跟随着弟弟“同仇敌忾”,而是温和劝解,“也许jiejie是真有事呢?不方便来。” “什么事能比家人重要?比结婚对象重要?” 两人顾着交头接耳,完全没听见后面燕思和父亲姑姑的说话,自然也没听见他们的jiejie竟也是军区的军官…… 修长的手指不小心沾到了油渍,虞徽烊急忙拿出纸巾擦拭,忘记带湿巾了,这样的擦拭难以解除他身上的不适感,向家人低声抱歉离席去洗手。 包间里自带卫生间,装饰同样豪华阔气,感应水龙头刚出水,虞徽烊就看到燕思也进来了。 “上厕所。”燕思解释,“你上吗?” “不,就洗个手。” 燕思上完后从隔间出来,看到虞徽烊还在盥洗池洗手,一遍一遍打着泡沫,指缝连同指甲盖都清洗得干干净净。 忍不住在他侧后方发问,“洁癖还当什么医生?病人不脏吗?” 虞徽烊抬头,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燕思,露出优雅完美的浅笑,“当了医生,频繁的使用消毒水也不太会引人奇怪的。” 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有洁癖,不愿意在别人的眼神中看到另类的神色。 燕思很难理解虞徽烊的脑回路,小时候就觉得他们虞氏兄弟奇怪得很。 走向另一个感应水龙头,恒温清水打湿了双手,他在镜子里与虞徽烊的蓝瞳对视。 “meimei今晚没来,你很难过?”虞徽烊首先开口打破僵局。 “还好,只是家宴又不是婚礼。”燕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抽出纸巾随意擦拭,脸上开着玩笑道,“要是婚礼她不来,我才要难过呢!那得多丢人呀。” 虞徽烊悄然沉默,身为傅家的人他不能像自己大哥一样做出任何保证,不清楚傅凝会不会乖乖配合参加婚礼,他甚至都没有傅凝的号码。 见到虞徽烊终于肯把洗了好几遍的手抽出仔细擦拭,燕思走过他身边,突然隐晦问道:“我很好奇,你们……真的愿意让给我?” 镜子里的虞徽烊低垂眼睑,鸦羽似的睫毛顺从低落,清辉温润的脸庞让普通的镜子都增色不少。 “你不是和她都领证了吗?” “你不可惜吗?”燕思更想问的是他难道不嫉妒不在意吗?明明傅凝更喜欢他,他要是想,傅凝也许会为他留下来并力排众议娶他,反正她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虞徽烊嘴角抿着一抹笑,“你知道婚姻的本质是什么吗?” “婚姻的本质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合法剥削和奴役,是A对O的生育压迫,它是不稳固的,跟爱情更是不能混淆的,婚姻稳定的只有利益。” “你跟她结婚并不能代表什么,你们不一定能做一辈子的夫妻,但是我永远是她哥哥,断不了的。” “你……”燕思被他一番话堵得很是憋屈,也很火大! 好!好!好!结婚不能代表什么是吧? 傅凝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将来迟早会继承傅家的一切,而他也会是傅家主宅唯一的男主人,惹急了他,他立刻就翻脸把虞氏兄弟赶出去,只有小白和小小才是他的亲舅子。 夜晚,虞徽烊跟随着园艺机器人进入傅家温室花园里,看着机器人在奇异姝丽的植物间忙碌着除草施肥浇水,这是他最近的消遣活动。 盛开烂漫的粉色蔷薇走廊,他看到正在发呆的三弟,对着手里银白色偏光的东西怅然若失。 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傅韶白惊讶抬头,眼底是来不及隐匿的晶莹泪光,美人垂泪,怪不得外界的媒体镜头格外偏爱他。 银白色的光环滚落到虞徽烊的脚边,弯腰捡起,竟然是一枚戒指,品牌也很熟悉,他以前很喜欢这个品牌的饰品。 “二、二哥。”傅韶白神色些许慌张,遮掩不住。 虞徽烊蓝眼弯弯,温柔似水,“很重要的东西吗?” “不、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否定还是肯定。 二哥把戒指放回他手心,转而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蔷薇的花期快到了,过几天就看不到这样好的花了,不过——” “很快又会长出来的。” 傅韶白心里仍惴惴不安,“二哥,你…不好奇吗?” 虞徽烊坐在他身边,笑了笑道:“好奇有人跟你求婚了?” 他很愿意跟二哥倾诉,一点点就好,“可她是个普通人。” “那就有点麻烦了。” 自降身份嫁给普通人,算半个家族丑闻了,就像当年的爸爸与Beta私奔,燕家是很生气的。后来爸爸能被燕家接纳,去做父亲的情人并且不计前嫌娶回家,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他和大哥虽成了父亲的儿子,但血缘摆在那里,正统总归不是正统,好一点的家族大多是不愿上门结亲的,宁愿晚些年等傅家两个小的Omega长大。 而父亲的态度更是明朗,情愿Omega儿子不结婚,也不愿见到任何一个儿子低嫁,又不是养不起。 三弟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一个普通人的。 “我知道。”三弟面容伤感,留存理智,“所以我拒绝了。” 虞徽烊沉言了一会儿,他只是没想到当年的小不点恍惚间就长大了,经历着感情的困扰,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你很喜欢她?” 傅韶白艰难地点头,如鲠在喉,戒指攥在手心里,噬骨般得疼,不愿让二哥察觉,他仰脸轻快问道:“二哥有喜欢的人吗?” “有。”二哥很大方的承认了,倒让傅韶白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二哥与任何异性有过多的接触,难道是医院里的同事或者病人? “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 “啊?!” 虞徽烊笑得很美,他的气质一直很出众,傅韶白甚至会觉得如果二哥跟自己一样年轻稚嫩,也许现在的颜值顶流明星可能就不是自己了。 “我后来才有所感悟,有些东西别人是夺不走的,我独享过那人最真挚最纯粹的爱,即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也不必太纠结难过,我已经得到过独一无二的了。” 傅韶白这个年纪很难感悟到二哥的境界,他在信息激增刺激快节奏的时代长大,他的爱不是水到渠成的滋养,而是一次又一次高强猛烈的性爱蓬勃蔓延,戒断掉顾凝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已经在好多个夜晚里独自失眠,需要自慰到高潮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才能小睡一会儿。 害怕自己的脆弱悲伤暴露在二哥面前,所以他急匆匆地道了一声晚安便回去了。 走在宅子里二楼的走廊,二楼房间众多,爸爸父亲、二哥、小小和自己的房间都在二楼,只有大哥一个人在三楼,不过现在jiejie和燕思的婚房也在三楼。 经过弟弟的房间时,门缝漏了一些光线出来,破碎的声音隐约随之一点点倾泻,傅韶白本不想窥听弟弟的隐私的,只是声音太奇怪了,让他不由担心。 凑近才听清原来小小是在跟什么人通话,嗓音发出细碎的哭腔,不过通讯器另一头的人似乎有在好好安慰他。 “嗯呢我没哭……” “老师,我不哭了……你肯接我的通讯我真的很高兴。” “我发了好多讯息给你,你都不回……” “对不起……我知道你比较忙。” “你能看看我吗?” 小小得到了对方的回复,语气很失望,“你在外地呀,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不到一丁点通讯器里的声音,房间里漫长的寂静后,小小忍不住小声啜泣,“我、我不介意……” “老师,你听我说……听我说……” “上次你问我介不介意你结婚了,我不介意了,我已经是你的……” 傅韶白脑袋“轰”了一声,不可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是他疯了还是小小疯了,他刚成年的弟弟心甘情愿做别人的小三? 冲动之下,他推开了门进去,傅司誉手足无措关掉通讯器,惊慌失色看着步步紧逼的三哥,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一句话。 傅韶白还一心替他着想,生怕被家人听到,压低着声音,“小小,你在跟谁聊天?老师?哪个老师?学校的吗?” “不、不是。” “说实话!你是不是被人诱骗了?说出来,哥哥会帮你的。” 傅韶白有看到过一些社会新闻,看似道貌岸然的老师教授,实则有伴侣有孩子,猥琐龌鹾,诱骗性侵自己的学生,他只要想到弟弟可能遭受过这种凌辱洗脑,濒临奔溃的精神就要疯了。 “不是!不是!”傅司誉还是一口否定。 “小小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告诉父亲爸爸了,然后去报警。”不等小小反应,立刻转身出去。 傅司誉不知从哪儿来的速度,先一步把门关上,不许三哥出去,哭丧着脸,“三哥,我说我说,你别告诉父亲爸爸,别告诉任何人。” “我看情况。”傅韶白微微板着脸,他极少对弟弟这么严厉,但是事情的性质太恶劣了,超乎了他的想象,“要是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绝不会放过他的。” “她是好人。”傅司誉急切地袒护,“她原本是我们文工团的指导老师,我对她一见钟情,一直以来都是我缠着她,她没有诱骗我……” “是我用信息素诱了她,她甚至都不敢标记我。” 傅韶白听后再一次震惊,费解地问,“你不知道他结婚了吗?星际这么多Alpha你不挑,非要找有伴侣的?”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没结婚,我以为她会等我长大,只是她还是嫌我太小了。” “小小,别说你们配不配得上,就算配得上,他那样子也不是喜欢你的。”傅韶白拉着弟弟的手,苦口婆心道,“听三哥的,赶紧跟他断了,以后不要再联系,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也不会告诉家里人的。” 傅司誉“唰”得掉下眼泪,嘴唇颤抖,“可是三哥,我、我已经和她……” “她除了没标记我,我们什么都做过了。” 傅韶白心头一震,强装镇定,“做就做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只要不怀孕……” “不会怀孕,她没……成结。”傅司誉有些难以启齿在三哥面前说羞人的词。 “那更好,别再跟他通讯了。” “三哥。”傅司誉哀求,“我做不到,我很爱——” “那我就告诉父亲,父亲有办法让你做到。” “不要!不要!”弟弟在他面前大哭,眼泪冲刷着小脸,傅韶白哪有一寸铁石心肠,瞬间软化心软,搂着弟弟安慰,“三哥不会说的,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告诉任何人。” “真…的?” “三哥有骗过你吗?”擦去弟弟的眼泪,动之以情道,“如果不是为了你好,我会管你吗?” “我知道三哥对我最好,可是我……控制不住。” 傅韶白倏然能感同身受,感情真不是能控制得住,为顾全大局,他安抚好小小的情绪,“先不要多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jiejie的婚礼,等婚礼结束了,我们再好好聊聊,三哥会尽所能帮你摆脱困境。” “好,谢谢三哥。” 风平浪静的几日后,傅家的婚礼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