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③
《空花阳焰》 【19】商量③ “汪——！汪——！” 黑毫向河的方向大声吠叫，卫霁远往前走，它还靠在了他的脚边，显然是不想让他过去。 “什么？” 江峤往前走了几步，她护在了卫霁远的面前，然后和他一起看向河面，那河里有一条在翻肚皮的大鱼，但它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那鱼距离岸边就是伸手够一够的距离，它翻着肚皮在那不断摇晃着，像是搁浅了，但它明明都泡在水里了，就是不下去，也不游走，估计是脑子里的水有点多，缺氧了。 “什么鱼会这样？在那晃得，像用手摇的一样，死鱼还差不多。”江峤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它被层层的云遮住，今天的晚霞带点淡淡的粉色，还泛着橘红色的金边。 “这河里的水都是绿的，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水蓝则广、水黄则急，你是骗不了我的，霁远，我们走，黑毫都在警示我们了。” 江峤干脆地牵着卫霁远的手往前走，等走了有一段距离，并且，黑毫的状态明显放松后，她就慢慢给卫霁远解答了疑问。 “刚刚那鱼想钓我们，我们遇见水鬼了，你看它离岸就伸个手的距离，要是去拿，就会被用力地拽下去。” 这水鬼也是有说法的，有人说，这叫水猴子，民间俗称“水鬼”、“水狮鬼”。 这是中国民间传说中，一种生活在水中的怪物，长着非常长的爪子和体毛，形似猴子，遍体长毛，红目黑面，在水中力大无穷，但在岸上就没什么力气。 有传闻说，水猴子是溺死在水中的人变化成的鬼怪，一旦有人靠近湖泊附近就会被水猴子攻击，它会用淤泥把人的嘴巴和鼻子糊住，使人溺毙在水中。 江峤见卫霁远有点感兴趣的样子，就又继续说：“我小时候也遇见过一次，那时我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的，大中午的，就有一条鱼在那晃，我朋友想去抓鱼，被路过的一个老人阻止了，说那是水鬼，总会用那样的方法来骗人。” “那老人还说，正午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虽然正午阳气也很重，但是，物极必反，此时的阴气开始滋生，这一丝阴气敢在阳气最胜时出现，那必然是很凶的，此时敢出现的凶物也必然是很厉害的。” 那个阴气重的说法，根据《黄帝内经》睡眠理论，夜半子时为阴阳大会，水火交泰之际，称为“合阴”，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睡眠的最佳时机。 因此，晚上在子时（21时至23时）以前睡觉，可以在子时进入最佳睡眠状态。 “霁远，你以后要是再遇见那样的鱼，或者有什么感到不对劲的事，就马上离得远远的。” 江峤还是相信这事上有些看不见的存在的，虽然她已经待在了现代化的教育中，但是，在面对神鬼这类事时，她还是会很敬畏的，看不见不一定代表不存在，有时候，要想看见，也是一种天赋。 “嗯，那确实是条很奇怪的鱼，是条坏鱼。”卫霁远刚刚觉得那鱼像在招手一样，因为黑毫在狂躁地大声叫着，江峤的态度也有点不对劲，所以，他就没有说出来，不然气氛会更诡异。 又过了一会儿后，江峤在把卫霁远送到家门口后，就对他挥了挥手，还笑着说：“霁远，拜拜，下次见。” “再见。”卫霁远也挥了一下手，然后走到了屋里，周静檀正在和村长聊天，他们各自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中间还隔开了些距离。 “上头通知，我们这里要建一个旅游开发项目，应该是觉得我们这的风景还不错，我看你们每年不都会喂喂丹顶鹤吗？把那块场地圈起来，变成一个旅游项目，到时候再修一条直通那里的路，这完成了上头安排的任务，还能改善一下你家的经济情况。” “村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会为了钱，而把那些丹顶鹤都圈起来呢？它们是候鸟，是需要迁徙的，人不是自私的，我们应该和大自然和平相处。” 周静檀有点震惊地看着林向榆，有关丹顶鹤的事情，在他们家里人心里，可都不是小事，卫晋拓更是把毕生的心血都放在上面了，在他临死前，都在惦念着那些丹顶鹤，更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叮嘱着他们该怎么喂养丹顶鹤。 “候鸟……我知道、我知道，会让它们离开一段时间的，就是顺便给别人看看，有些人都没见过丹顶鹤呢，你那片芦苇荡的事情，我也会抓紧处理的，安排个人看着，免得鱼又被谁偷了去，这不比你隔三差五地来反应有效吗？” 林向榆是觉得上头的这个通知是不错的，等那旅游项目发展起来，人来得越来越多，就能带动这里的经济，到时候就能完成脱贫，要是再把地铁建在这里，那出行就方便了。 “丹顶鹤不需要被人看着，它们怕人，我那片芦苇荡你也别管了，我怕被人惦记。”周静檀继续洗着手上的菜，卫松哲快要下班回家了，她把菜一甩，正好甩了林向榆一脸水，她毫不客气地说，“村长，你走吧，我们是不会同意的。” “诶，我说小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看看你们家这房子，都多久了，都还是这样，别人家的房子都推了重建了，有的直接搬到城里住了，你再为你儿子考虑考虑，说不定他以后要娶媳妇，太穷了小姑娘要看不上的。” “为了我们好？你想想，这世上有多少句为了你好，其实都只是在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我这房子，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周静檀已经有点生气了，她站起身，把手一挥，说，“我手不动，你是没有什么感觉吗？非要我站起来赶你走？” “你这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你一个女的，脾气那么大，也幸好你已经嫁出去了，否则，哪个男的愿意娶你？” 林向榆说的这些话，连卫霁远都觉得他恶心，他直接拽住了林向榆的袖子，语气不好地说：“你别再道德绑架我的母亲，我父母的感情很好，无关我母亲脾气大不大，丹顶鹤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会把它们当成赚钱的工具，你走吧！” 卫霁远在林向榆说那些话时，想起了一件事情，在他和母亲出去摆摊时，有一个小女孩路过说了几句话，就被她母亲呵斥了，说她是一个女孩，怎么能那么大声讲话。 他不知道其中的好坏，但是，他希望能给孩子们一个相对自由的成长环境，而不是变成一群行尸走rou的大人们。 林向榆本来想动手的，但是他又不想打到人，说出去就是他作风有问题，所以他就被卫霁远推了出去，还听见了从背后那传来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