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却说甘棠与楚澄二人水rujiao融一夜,待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方才云销雨霁。 甘棠被灌饱了精水,整个人如同吸饱了水的棉絮一般,稍稍一用力便可以掐出水来,真真是无处不熨帖。 不得不说自产子之后,诸事烦杂,波澜起伏,她已是许久没有尝过这满足滋味,楚澄虽年岁不大,又是初回,可这龙精虎猛的,着实让她畅快了一回。 二人收拢一番,便终于谈到正事。甘棠心下总不愿相信叶征之事是由他一手推动,是以饕足之后便急忙盘问起来。 楚澄原本还有些沉湎于床事之欢,待到甘棠提起此事,想到她与那叶南雁毕竟青梅竹马情谊深厚,若自己真背上这条人命,定然会引得甘棠反感,生怕引起她的不快,也只得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知一切吐露出来。 众所周知,前朝如今分了两派。 丞相韩闻钟统领世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却唯独兵权上有所欠缺,是以论起实权,终归不如楚麟。 因而他便也打起了兵权的主意。如今手握兵权却不属摄政王治下的军队,也唯有叶家所掌握的北疆军。 “所以韩家是想着,若是能使叶家出些纰漏,再嫁祸摄政王,韩氏或许可以借此谋取军权……” “……正是如此。” “你什么都知道!便也默许了这一切!” “韩相谋划这些也是为了抗衡摄政王,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我……我原本也只是想治叶氏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借此收回兵权,谁知竟然遇上北疆来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们始料不急,等战报回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真是蠢货!军备如此紧要之事!你们也敢拿来争权!那叶南雁呢?为何要调走他?” “此事早已谋划妥当,我只不过不想你和叶南雁再有牵扯,便借机将他也调回北疆军,也可收回禁军兵力,好歹也算有些依仗……没想到就出了事……” “他本不会死的!” 甘棠气得脸色煞白,忍不住将人踹到了地上,方才的爽快如今化成一片恶寒,她几乎想要尖叫出声。 楚澄看她这般,心知自己已是大错特错,也忍不住流出泪来。 “是我无用。小娘娘莫要生气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后续如何还得细细思量。” “思量!思量了死人便可活过来吗!你可知为了你们一念之差死了多少将士!若是没有北疆军力挽狂澜,如今这国都能输了出去!你还敢说什么后悔无用!” “小娘娘!你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甘棠看他这幅样子便有些来气,一想到叶南雁死得如此不值,而自己为这可笑的真相,竟然轻易被这么个蠢货得了身子,就更觉堵心,便又狠狠踢了他几脚负气而去。 楚澄连忙去追,却被狠狠关在了门外,生怕甘棠因此厌弃了自己,后悔于自己为何要趁人之危,迫使她与自己春风一度,但又有些贪恋昨晚的滋味,因而心下又悲又喜。 而甘棠回到殿内却气得不行,忍不住将一堆奏折摔了又摔,看到韩闻钟呈上来的请安贴,便全都撕了了事。待到她冷静下来,心下顿时一片悲凉。 朝堂争权本是常态,自己原本也身处其中,是以不觉得有多少不对。 可如今为着这虚无缥缈的权力,一场仗下来害死了多少大好儿郎,他们原本正值青春年少,是父母的好孩儿,女子的好情郎,子女的好父亲。如今却皆化作北地一抔无名黄土。 上位者不把他们当做人,可自己做不到视若无睹。 无论是韩家还是楚麟,她都要他们一一付出代价。 正要发作,便又想到韩幕。韩幕这半年一直代皇帝巡使南方,若是自己处置他父亲,他那人必然挣扎两难。偏偏此事涉及军政大事和楚澄这个当朝皇帝,因而绝不能泄露出去。 这可真是难死个人……自己一定要静待时机,找到足以一击必杀的机会,绝不能让他们翻身过来。 想到韩闻钟那老匹夫,甘棠又忍不住暗啐一声,当年若非他横加阻拦自作聪明,或许自己早已和韩幕双宿双栖,如今他又间接害死叶南雁,明明玩弄权术结交朋党,偏偏还摆出一副清高样。 他不是自负天下第一清正之人,自己偏要让他身败名裂,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