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恶龙与红莲

    “少爷，少爷，该起床了。”

    温柔成熟的嗓音叫醒了自己，温言玉懒懒的翻了个身不想起床。

    “唰”的一声是窗帘被拉开的声音，阳光瞬间侵袭双眼，他不情愿的起身，迷蒙着双眼看向窗前那个高大的身影，“早上好，张叔。”

    糯糯的童音让任何人听了都会心里甜的发软。

    那个身影走向自己，他笑着对自己说：“少爷早上好。“

    这是每天早上都会发生的对话，温言玉打着哈欠，边揉眼边下了床。

    张叔帮着自己洗漱换衣，温言玉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帮自己穿校服的男人，他听家里其他佣人说张叔已经在家里工作十几年了，在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在温家当管家，而他现在已经五十多了。其貌不扬的男人，两鬓微微泛白，眼尾有细纹，通身带着温和儒雅的气质，使人感觉不到他的真实年纪。

    男人见小少爷盯着自己瞧，微微一笑后认真的帮他穿戴一切，他工作时一直都是那么认真负责。张叔是个大好人，佣人们从来都是这么说的。

    但是，jiejie从来都不喜欢他，总是悄悄跟自己说张叔的虚伪和伪善。可是八岁的小男孩哪能懂得什么是虚伪和伪善呢？

    粉雕玉琢的小少爷眨眨眼好奇地看着男人的面容，努力从他的脸上寻找虚伪和伪善的痕迹，半响搜寻不到，又奇怪的嘟起了小嘴。藕节般粉白的手臂突然伸出，两手捧住男人的脸，把张叔原本低下头帮自己系扣子的脸强行抬了起来。男人正蹲着，高度与小少爷持平，小少爷将自己凑近他，紧盯着他的眼睛。jiejie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一个人就要看他的眼睛。小少爷懵懵懂懂，反正只要看眼睛就好了吧。

    他十分不服气，jiejie只比自己大了三岁，凭什么她就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哼，我也要看到。

    小少爷把距离拉近到彼此的脸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他没注意自己的呼吸如何打在男人的脸上，他专注地注视着男人的瞳仁，略微浑浊的瞳孔里是自己变了形的脸。

    他感到十分新奇好玩，当下便做了一个顽皮的鬼脸，在男人的眼睛里呈现出来的是更为扭曲怪异的自己，小少爷松开了手，被那模样逗得“咯咯“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他的房间里。

    今天又会是快乐的一天。

    男人看着面前欢乐的男孩，心里的悸动再也压不下。他的小少爷刚才离自己那么近，近到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那甜美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那是世上最令人沉醉的春药。小小的男孩此时精致的脸已经能看出以后是如何的倾国绝色，那是连西方的天使和东方的仙子都要自惭形秽的美丽，谁能看到他而不起侵占的心思？如果将他压在身下，压在身下。。。

    他激动的手在微微颤抖，掌心已经流出了汗。

    有朝一日，他会让小少爷属于自己的，他会的。。。

    小少爷对这些想法一无所知，和自己讨厌的臭jiejie打闹着上学去了。

    今天果然是快乐的一天，他班上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很喜欢自己，他们总是喜欢逗自己笑，每天都让他很开心。回家之后，和爸爸mama一起吃好吃的饭，晚饭张姨做了自己最喜欢的糖醋里脊另外还有小蛋糕作为饭后甜品。爸爸mama说今天特地允许他多吃一些蛋糕作为他又是班里成绩第一名的奖励，但是吃完后要好好刷牙哦！只是臭jiejie抢了他蛋糕上的巧克力让他有一点点不开心，不过没关系！他已经长大了，不会再为这种事生气了！

    小少爷洗完香香，开着昏黄的床头灯趴在床上翘着两只小脚看他最新买的漫画书。

    。。。

    传言在那常年冰雪覆盖的雪山之上，万物枯寂，寸草不生，唯有一朵艳色的红莲遥遥绽放于山顶，终年不谢，在暗夜中也散发着莹莹光华。可那朵姝色旁，总是栖息着一头极其凶猛的恶龙，恶龙常常伴于红莲旁侧，以守护者的姿态默默酣眠着，不过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它又会警觉无比。是以人们从来只能在远处偷偷摸摸地窥视着，并不敢冒犯那头恶龙。

    人们痴迷于红莲之美，凡是亲眼见过红莲的人都会如同失心疯般幻想占有它。龙族最好宝藏，它们热衷于到处收集闪闪发亮的宝物，这是人类都知道的事情。雪山红莲之事经人们口口相传，逐渐成为一大传奇为国王所知。国王暗想，恶龙能舍弃自己的金山银山只守护着这朵红莲，他又曾听闻在那雪山附近的村落为争夺红莲发生过暴动杀人的案件，定是这红莲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又有魅惑人心的功效。

    这等害人之物，为了国家的稳定和国民的安全，必须要除去，国王如此冠冕堂皇的想着。他当即召集了大批军队，又雇佣了最顶尖的冒险者，浩浩荡荡的一批人带着国王往那雪山之巅去了。

    恶龙正打着安睡的呼噜，红莲随风摇曳，将它的光华温柔地投射在恶龙的身上为它助眠，这里是一片岁月静好。

    突然，一阵强悍无比的魔法攻击袭向了恶龙，恶龙立马睁眼躲闪了过去。它在那一瞬间进入了攻击状态，瞳孔骤缩成一条直线凶恶地盯着来人们。

    来人们的数量从头数不到尾，无一例外都是眸光贪婪地目视着红莲，转而又对恶龙发起攻击，内心的贪欲让他们在面对强大可怕的巨龙时依然势不可挡。骑士们骑着高头大马不怕死地冲向恶龙，刀光剑影中势要砍下恶龙任何一点的rou块。魔法师们在后方不管不顾地释放自己最为猛烈的攻击，蓝的红的紫的魔法光在恶龙身上不断炸裂开，绚丽的光芒中恶龙的血洒落地面，染红了一大片净白的雪地。

    时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战况惨烈无比。国王失去了一大半的军力，被满地的尸体吓得带着自己仅剩的人手灰溜溜地逃跑了。

    恶龙身为龙王，任它再是所向披靡也经不住如此大规模的削磨，它于风声呼啸中带着满身的伤痕和血污终于倒地，死亡前它虚弱的看向红莲，红莲所处之地是一片血腥之中的唯一净土，血光映衬得它更加摄魂夺魄。

    恶龙满意的合上了眼。

    雪山之巅终年风雪不消，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飘落的白雪为其掩盖，恶龙和人类的尸体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洁白，这里又恢复了安宁静谧。

    红莲幽幽晃动着，花瓣上的光芒却越来越甚，如有实体，光芒逐渐聚成一股，延伸着钻入了雪下恶龙的尸体。红莲的确不是普通的花，它是天地日月的精华，形成于高耸的雪山之上，千万年永不凋零，早已生成了自我意识，能生死人而rou白骨。

    。。。

    恶龙睁开眼，眼皮上立马有雪落进了眼睛里，它被冰得清醒，感觉浑身十分寒冷沉重，它记得它已经死了。

    它的身体迟钝僵直，不得不依旧被埋在雪下缓和着身体。

    直到正午，它坐了起来，白雪轰然掉落，刺目的阳光带着暖意，它终于感到一身轻松。

    眼角余光中瞄到一抹暗色，恶龙看了过去。

    原本挺立着的花杆萎靡的弯了下去，花身颓然地贴在雪地上，如鲜血般的红艳暗淡成了消亡多时的黑红，已是光泽不再，生机全无。

    恶龙沉默的看着它，看了许久。

    它走过去，嚣张昂扬的翅膀垂下，落在地面上随着它的步伐拖拽出痕迹。

    它趴伏在红莲前面的雪地上，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探出龙爪，就像第一次碰见它时那样戳了戳红莲的花瓣。红莲没有任何反应，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蹭蹭自己的爪指了。

    恶龙捧起花身，极具爱怜的抚摸它枯萎的花瓣，可它的背影却是如行将就木的老人般寂寥绝望。

    挖出红莲附近的土地，不伤害它的一丝一毫，恶龙抱着它的红莲，张开庞大的翅膀，向着朝阳飞离雪山之巅。

    很久很久以后，人们都没再看过这头带给国王重创的恶龙，雪山上的红莲也不见了，它的美丽就像幻梦一样飘渺，可它和恶龙的故事一直被传扬后世成了童话。

    。。。

    小少爷心满意足地合上了漫画书，这是这本书最长的篇章，名为恶龙与红莲。这个故事对于八岁的孩子来说有点残忍了，他觉得恶龙和红莲都很可怜。他们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人类要伤害他们呢？

    他并不知道，美丽无罪，怀其壁也无罪，真正罪恶的是内含贪念而伤害他人的人。

    小少爷有些困了，可他每天都要喝一杯热牛奶才能睡觉，mama告诉他，每天喝牛奶才能长高高。

    “咚，咚，咚。”规律的三声敲门声是张叔的习惯。

    不用等小少爷应声，他径自开了门，手里拿着一杯牛奶，室内灯光昏暗，他逆着走廊的光亮，他的身影无故添上了一丝阴森和可怖。

    “少爷，该喝牛奶了。”

    这和早上张叔叫自己起床是一样的每日流程，可温言玉敏感地听到张叔声音里的暗哑，他看不清他的神情，突然莫名的感觉不安。

    张叔似不经意地锁上了门，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小少爷怯怯的目光。他今天想了一天，觉得他们的关系该有所改变了，为了以后让小少爷心甘情愿地属于自己，他决定从今天开始。

    小少爷接过张叔递过来的牛奶，乖巧地喝完了，把杯子还给张叔之后，他立马钻进被窝，把被子拉高到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瓮声瓮气地说：“我要睡觉了。”

    平时到了这个时候，张叔都会直接关灯离开，可今天他却是在床头柜上放下杯子，坐在了他的床边。

    小少爷看见张叔对自己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东西，您想看看吗？”

    温言玉想睡觉，困倦让他的小脑袋迷迷糊糊，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什么东西呀？”

    “很有意思的。”张叔的笑容更大了一点。

    “好吧。”小少爷点点头，坐起了身子。他其实没有很想看张叔说的东西，但是他不敢拒绝。

    张叔拿起自己的手机，将屏幕朝向小少爷。屏幕照亮了小少爷纯洁无辜的脸，张叔觉得自己的下面瞬间硬了。

    那是一段长达半小时的影片，开头是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天。

    小少爷对他们聊天的内容不明所以，内心悄悄抱怨着这有什么有意思的。

    他裹着被子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小脸打着哈欠困出了眼泪。

    可张叔还举着手机，他也只好继续看下去。

    可不久之后，那两个男人靠近彼此亲在了一起，小少爷还看见了他们伸出的舌头在互相纠缠着。

    这种行为他偶尔会看见爸爸mama这样做，但他们不会伸出舌头，只是嘴巴贴在一起。爸爸说，这是爱人间表示亲密的行为，他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小少爷疑惑不解地抬头看向张叔，张叔维持着他的笑容，呼吸却粗重了起来。

    他再次看向屏幕，那两个男人已经脱了自己的衣服，白花花的rou体上下交叠着。

    小少爷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他直觉自己在看不好的东西。他想逃离，可张叔瘦削的身体仿佛张开了无数爪牙，从四面八方围困住自己，他幽暗的目光让空气都沉重凝滞了起来，无形的锁链缠上了自己的四肢，他动弹不得。

    他已经不敢看屏幕了，在张叔的凝视中偏头盯着某一点，冷汗涔涔，可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不断侵扰着他的耳朵。

    啪啪啪的rou体拍打声，嘎吱嘎吱的床架子摇晃的声音，和一个男人似欢愉似痛苦的呻吟让温言玉大为惊惶。

    “他、他们是在打架吗？”小男孩听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也不敢再去看屏幕，只能从声响判断他们的行为。

    那男人的呻吟时而高亢时而可怜兮兮，碰撞的响声也越发过分。

    张叔笑出了声，嗓音沙哑的可怕，“不是呢。。。”

    温言玉闪避的眼前豁然亮起，他定睛一看，屏幕中在上面的男人狠狠摆动腰臀把象征男人的那根玩意插进。。。插进下面那个男人那里。

    他震惊不已，这不是、这不是拉粑粑的地方吗？

    小少爷大叫一声闭上眼，双手挥动猛地打掉张叔手里的手机。

    张叔捡起手机站了起来，今天差不多可以了。他懂得什么是循序渐进。

    他将手放在小少爷的头顶上，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晚安少爷。”

    小少爷迷茫地睁开眼，不小心瞥到张叔下身的鼓包倏然震了一下。

    他以为张叔终于要走了，没想到他低下身凑到自己的耳侧，犹如魔鬼的低语，“刚才的事。。。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你不允许告诉你的爸爸mama、你的jiejie、你的老师、你的朋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会对你做视频里的事，你明白了吗？”

    小少爷在他手底下瑟瑟发抖，恐惧的点头。

    他满意地笑起，轻柔地摸着他的头，“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张叔离开了，小少爷死死把被子裹紧自己，他不安地皱着脸埋在枕头里，泪水沾湿了枕巾。

    今天，不是快乐的一天。

    那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