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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有在关注周围的能量波动,奇怪的是直到现在核心的能量始终持续而稳定,仿佛他们此时并非与核心面对面站着,而是处于它的内部一样。

    白路斜稍作思索。

    虽说理论上折叠区是核心的地盘没有错,但地盘本身并不是核心。要不然他们直接把整个折叠区砸了,就能直接等同于破坏核心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核心印出来才能解决折叠区的存在。

    当然,把折叠区砸了早晚也是能找到核心存在的位置的,不过只是针对核心的话,对于大部分哨兵而言,就有些事倍功半了。也就白路斜会觉得问题不大。

    之前的报告上有提到,精神体的探查结果,核心存在于地点“三年五班”之内,眼下的情况看起来是“核心能够自由自动”,然而,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他们其实,本身就在“核心之内”呢?

    正如这一次的折叠区比以往任何一次波及的范围都要小一样,说不定,这一次的核心,也是比以往任何一次的体量都要大?

    白路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感受着自家乌鸦的蓄势待发,兴奋得现在就想啄下那核心的眼睛。

    那样的目光让他的精神体十分不爽,必须破坏点什么才能安静下来。

    思及此时不由停顿。

    微微蹙眉,白路斜想:由能量组成的核心是会流血的吗?还是因为变成了人的模样,所以也能做到扭曲自身了?

    隐约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白路斜指腹摩挲着刀柄,按捺不住再冲上去给核心几刀验证他的想法的心思。

    精神力还算稳定,精神屏障依旧牢固,这种程度的疼痛反正在对方身上加倍报复回来也不算亏还能忍得住。

    白路斜眸中带上些许审视,看着同样打量着自己的核心。刀刃在她脖颈上造成的伤口,如同是拥有哨兵的体质一般,此刻已经愈合,只有白路斜自己身上残留着些许痛感。

    她是不会疼的吗?

    想到被他杀过的核心最后一刻会产生的能量波动,掺杂着无数情绪犹如要将所有一同宣泄的歇斯底里,也像是最后的最后不甘的谢幕。

    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平静。

    让他多少有点不太舒服,仿佛站在眼前的核心,是何律那样的向导,可以轻易cao控哨兵的一切,看透所有又无动于衷。

    他到要看看自己多杀几次她还能不能这么淡定来。

    正要再上前时,身后的哨兵却拦住了他,紧张兮兮地把他拦回安全区,由另一个人进行警戒,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白路斜不太高兴地抿了抿嘴,忍着先给碍事的哨兵一刀的冲动,没什么好气地开口:“有事?”

    拦住白路斜是丛越跟军刺商量了一圈最后决定下来的事情,对方再怎么恶劣也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帮手了,能力还不赖。虽然没看懂对方的精神体能力是什么,但显然非常有用。

    毕竟替伤经验丰富,哪怕现在用不成精神力,军刺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核心把自身感受到的痛觉扭曲降临到了援助他们的哨兵的身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关于感知错位的这份报告还没来得及上传呢,对方不一定知道,他们这种给队友承伤,都疼得不行,往死里打核心,痛的是自己,岂不是太亏了!

    交换了一下想法后,由丛越把企图再上去扎几刀的人拉了回来,从长计议要紧。

    实在不行,先从这里出去也行。

    他们时刻记得何律交给他们的任务是什么。

    他们可不是来跟核心搏命的,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自己的安全才是更重要的。

    是有那么一点可惜已经引出来的核心,但是如果要把他们搭进去的话,未免得不偿失。

    核心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值得他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听到对方这么问,丛越也不恼。

    他们已经将照顾何律的任务交给了看白路斜最不爽的三道杠,生怕两人打起来。

    再由丛越跟他交涉,问题应该不会太大吧。

    说实话,现在军刺才是最紧张的那个,生怕核心冲他们来个猝不及防的反扑,而对方的痛觉现在是扭曲到他们自己人身上的,他也拿不定主意。

    要是何律还能对眼下的局势做出判断,肯定能做出最有利的决定吧。

    丛越语重心长说:“你应该也发现了,核心的痛感扭曲到你身上了,你现在打它就是打你自己!”

    被拦着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已经让白路斜很不爽了,还要听对方这个对自己好的口吻,更让他烦躁了。

    他勾起嘴角,歪了歪头,问他:“你怕了?”

    丛越噎住,他怎么才想起来这人不识好歹的来着。完全被那个婚戒骗了,觉得结了婚的男人会变得成熟的,到底是他太天真了。

    下意识咽咽唾液,解释说:“你这样导致叠加在自己身上的伤害容易给身体造成错觉进入自我保护模式,之后就很难使用精神力了。我们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白路斜不以为意,评价:“那是你们太弱了,才会被影响。”

    要是这核心真能让哨兵和向导丧失特性,那对于核心而言确实也就没有威胁了,可以随意当成玩具搓扁捏圆。不过白路斜并不认为对方真有这么强的力量。

    至少他还没感觉到多少威胁,他的战斗直觉告诉他,可以杀,那么他就更相信他自己的判断。

    而且,如果这东西真有这种能力,他倒是也挺想试试的。

    这年头一个足够刺激的折叠区也没那么好找呢,难得送上门一个,他更不可能放过了。

    非要这么说的话可能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让人听得很不爽。

    如果这么说的人是他们队长,三道杠也许会虚心接受,然而当对象是眼前这个嚣张的哨兵时,他就是看不太顺眼,憋着一股子气,说:“你要是一点不会被影响的话,你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攻击而疼了。你大概也不太好受吧?”

    同样是哨兵,三道杠自然是明白对于哨兵而言,任何一点轻微的疼痛都会被感官放大无数倍,变成近乎于对精神方面的伤害。

    精神屏障太脆弱的哨兵,甚至会在觉醒之时因为无法适应而夭折。

    眼前这人如此骄傲,自命不凡,但还是被扭曲了感官,是会生气,不爽的吧?

    三道杠只是想让他尝尝被别人的话刺伤的感觉,好叫这个哨兵能够收敛一点,在大家处于合作关系的时候,怎么能有别人一直迁就他的好事呢,太不懂事了。哪怕能力再强也是不懂事。

    听到他的话,白路斜的目光冰冷,扫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想好了怎么把人刀了。

    看得丛越一个激灵,军刺更是不知道现在是继续防着核心好还是先警惕一下看起来想和核心联手把他们宰了,或者是把他们和核心一同宰了的哨兵。

    白路斜看上去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冲动,打量三道杠一眼,挑眉问:“你是他挑的组员?”

    三道杠反应了一下,很快意识到对方指的是谁,有些疑惑。

    “是,怎么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怨念。

    “眼光真不怎么样。”

    三道杠:“……”

    他现在就要把这个哨兵打死在这里,谁都别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