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53
王醴点头:“自然的。”送走表少爷,王醴拿着画卷去司法厅,画影图形的高手去了南京,复画人像的画师却好找。司法厅常年和城中的画师有联络,只需要前往去请,很快便齐聚司法厅,二话不说开始复画。除张贴在本地的,还会将一部分画送往周边,各处的关卡,各处的车站更是重中之重。所以这工作量委实不小,好在济南本地的画师不少,先画好的贴往各关卡路口码头车站,然后贴在城中各张榜处,再之后是发往省内各府各州,最后才是复邻省发去。画师们忙了有半个月才把画像复完,这半个月来处处风声紧得很,那嫌犯却半点没冒头。各大票号兑大面额银票的,也都一一被盘查过,仍是没有一点眉目。左小姐已经下葬,虽不曾着仵作验尸,却仍是派女医去检视过,有挣扎过的伤痕,胸口有很大一片血淤,胸肋有多处骨折,据女医描述,仵作判断可能内出血导致的死亡。画像张贴出去后,孟约便在家中沉思:“所以需要科技啊,如果这时候能有一张相片多好,只要复制相片,又清晰又直观。画出来的图再怎么也和真人有差别,照片虽然也一样有,但至少不会太过失真。”这个想法闪过脑海时,孟约仿佛想到点什么,但是又没能抓住。直到去接阿雝时,阿雝佩戴着他们新发下来的学员铭牌,孟约才猛地一合掌,恍然大悟道:“身份证!”大明也有身份证明文件,一家子的档叫户纸,个人的证明叫身告,出远门时必得先拿户纸并身告去官府签个章,然后才能往各地去。常出远门行商的又不一样,每年一签章即可,官员则凭公文往来。这东西没什么事时也没人来查,唯有发生什么事时,才会查验,倒并不繁琐。这时的身告和现代的身份证唯一的差别只在于,现在的身告没有相片,只有一个简单的容貌身长体重的描述,这哪有相片直观。所以,是的,是时候推行有相片的身告了。待晚上王醴回来,孟约氢这想法同他一说,王醴琢磨着可行,但若要大明百姓尽皆更换,是个不小的工程:“不用一下子全部更换,先寻几个地方试点,谯郡可以,南京也可以,济南嘛……我在这里,也应该可以,左右我拍照还是能把人拍像样的。”户籍理论上是归司法厅管的,但现在山东省这边还没交接过来,所以眼下王醴还做不了主。这事不仅他做不了主,巡抚衙门也做不得主,得去个奏疏往南京呈报宣庆帝并内阁,请大佬们来定夺。宣庆帝和内阁接到王醴的奏疏,略作商讨便拍板定下来,先从谯郡开始拍相片,更换身告。身告本也年限,毕竟人的容貌身量不是一成不变,来换新或小童办理新身告时,给做成带相片的身告即可。除这些,有意更换新身告的,也可以前往各地司法院司法厅更换。如此一来,不挤在一时,便不会让人手忙脚乱。待看大家接受良好,且委实不麻烦,又确实更直观更方便,宣庆帝并内阁作出全部更换新身告的决议,之后,公文发至地方。与公文一起到地方的,还有来自各戏班的人,他们在学会鼓捣影画机映画机,也顺带学会了怎么用相机,正好能放出去叫他们有用武之地,毕竟不是人人能拍得了电影。只是公文发至地方时,杀害左小姐的嫌犯仍然还逍遥法外,不曾落网。第四六零章忽如一夜春风来就算南京谯郡等一部分地方已经能观看电影,在大部分地方,照相还是个十分新奇的事物。乍一开始,大家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待照相馆祭出孟约的经典解释——用机器画人相,大家就又十分能接受了。“水力织机织的布多薄多细的都有,机器画出来的人相这么细致倒也情理之中。”于是,公文到济南,相馆开起来后,济南人便很快接受,对更换新的身告也都很积极。孟约和王醴并俩小都不是济南人,换身告得到户籍所在地,他们一家子都得等回南京再换。“是不是到了该普及相机的时候。”工学院做来的东西,凡能量产了,价格都不会太高,如相机,如今市上已经有销售,约是十两银一部,胶卷是二百钱一卷。不过买的人少,因为很多人连用都还不会用,甚至还有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干嘛用的。相馆一开起来,便慢慢有人买相机回家玩,相馆也兼卖相机,卖完还带教怎么用的,被相片勾起兴致来的人但凡不差钱都会买一部回家玩。所以,根本不用孟约去想该怎么普及,相机就已经一夜之间如春风吹开花朵一样,满城都是。孟约也很快拥有了一大帮同好,一起相约去拍荷花,拍柳树,拍湖,拍早晨的雾,黄昏的霞。王醴有空,王醴也会同她一道,没工夫时,她有就自己去,阿雝休假便带阿雝。孟约用一部相机,成功融入了文艺青年们的小圈子。这时候的文艺青年可不是说说而已,提起笔能写能画,无事能合香作扇、斫琴治印,倒也没有人觉得这是特别雅致的事,因为能大明能玩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他们格外闲,又特别爱而已。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文青圈,要是有手机,绝对属于那种深更半夜,有人忽然突发奇想说“月色甚好,山中访寺,谁共我往”,能引来一大波夜猫子响应的。他们把风雅刻在了骨血里,丝毫不显刻意,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呀。“阿孟快来看我前段时间下乡拍的相片,昨天才洗出来的。”这位酷爱摄影的少女是董总督的长孙女董昭兰,今年十八,已有婚约,尚未出嫁,正是同未婚夫浪得飞起,也浪漫得飞起的时候。董昭兰的相片……怎么形容好呢,比她的聊斋现场还是强一点的,不过也没强到哪里去,莫明其妙全是糊的,看着让人怀疑自己其实是个近视眼,只有二百度和二千度的劬而已:“这是上哪里拍的,我有点看不出来。”“东郊的华山呀,你看我还拍了华阳宫,后面还有鹊山和鹊山湖的留影。我还去了附近拍农田和农人耕作,画面可美啦。”董昭兰捧着脸蛋,她脑子里留有的美是属于自己眼睛看到的。至于相片,不说也罢。“你确定你拍的是华阳宫……”而不是兰若寺?“是啊,有一点点模糊,还是能看出来呀。”董昭兰觉得自己拍得还是很明显的,虽然有点糊。孟约还能说什么,只能继续一张张往下翻看,偶尔也有稍微清晰一点的。董昭兰有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