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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有名剧团来中国演出,总共三十三场,一场不多,一场不少,演完,就拎包袱走人,特别有腕儿。阿衡找了半天,没找到售票口。言希打了电话,一会儿,来了人,西装革履,点头哈腰,送了票。阿衡叹气——你太高干子弟,太资本主义了。言希切,你抬出温慕新的名字,看看那人弯腰的幅度会不会更资本主义!阿衡讪讪,这倒也是。然后,凑过去,看票——歌剧的名字是什么?言希横着竖着瞅了半天,淡定拼写——M-o-u-s-a-i。阿衡在手心拼写——mousai……缪斯?灵感女神缪斯吗?俩人坐在前排,有些感慨,你瞅瞅,你瞅瞅,资本主义国家的缪斯就是不一样,连衣服都这么资。言希眨巴着大眼睛——阿衡,除了嗓门高一点,你能听懂他们唱的是什么吗?身旁的座位传来嘲笑不屑的哼气声,扭头,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言希抱着爆米花,怒——呀,懂英语了不起啊,说个非洲土著语听听!丫的,种族歧视,切!大眼睛瞪瞪瞪。那人没了脾气。阿衡笑——嗳,红颜祸水。言希迷糊——说谁?阿衡装傻,指着台上皮肤白皙穿着米色华贵衣裙彪高音的女人——缪斯……言希对着阿衡耳语,问得一脸正经——她祸害谁了?阿衡忍笑——可多可多人了。言希望向舞台,却恰巧是一幕高潮,贫困潦倒的年轻画家无意间邂逅了向人间播撒灵感之光的女神缪斯,对她一见钟情。那个年轻的有着金色发丝的英俊青年单膝跪地——“我尊贵的女神,你为何生得如此容颜娇美,夺去我所有的心魂,你的银发是这世间,乃至我万能的宙斯父神身边,最耀眼纯洁的华泽;我的四周一片漆黑,只因为我的女神你的眼睛,把这世间所有的光明黯淡;高傲的雅典娜女神赐予我智慧,我却抛弃了它,用每一分骨骼和灵魂去思念你的红唇,这世间最甘美娇艳的花朵。当晨风吹起,日光洒满大地,我打开窗,你降落于凡尘,带着神袛的仁爱和对世间的懵懂,残忍地让维纳斯对着我微笑,将我打入焚火的地狱,为了爱,永生永灭!”缪斯高高举起掌管灵感的书册,表情微渺肃穆——“亲爱的lulifer,你只是爱上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永远奥妙不可捉摸的灵感。每一个尘世的诗人,画家,乐师,史官都会倾诉着他们对我的爱恋,但是,我身上唯一吸引你们的地方,就是无穷的灵感,因此,引诸神之名,现在,我把灵感赐予你。”lulifer沉默。缪斯微笑,带着了然和高贵,挥了神杖,灵感之光引到了lulifer身上。幕谢。言希有些失望——“就是这样的结局吗?”阿衡看看四壁挂着的时钟——“应该,还有最后一幕。”最后一幕,挽了幕帘,是依旧贫困潦倒的lulifer,他没有因为缪斯赐予的灵感而得到一丝的荣华富贵,他依旧穿行在低俗肮脏的弄巷中,动作总是笨拙迟缓,茫然地望着四周,为了一块粗皮的面包,打着细碎粗重的零工,所有大块的时间,以前为了绘画而保留的,现在全用做了沉默发呆。然后,换回缪斯在神殿中无尽的嘲弄和不屑。当她为了给另外一个诗人播撒灵感,再次踏入尘世,那个男子,lulifer,已永远归于尘土。高贵的女神看了墓志铭,永远高傲美丽不会变老的面容一瞬间变得苍老,悲痛欲绝。那上面写着——可笑的疯子,挖瞎双目的画家lulifer。他不要她给的灵感,他宁愿看不到自己的灵感,抛弃了属于画家的那个男人,只是纯粹的lulifer。只为了晨光初绽时那道美丽纯洁的身影手足无措,微笑天真着陷入爱情的lulifer。永久的谢幕。“这男人,太傻了。”阿衡摇头。“这女神,太坏了。”言希叹气。两人相视,笑了。她永远站在女人的角度看待问题,他不自觉地带入男人的思维。忽然很惆怅,我们为什么要看这么悲情的东西?默,生活如此美好,有小排骨,有,有破钢琴,有收音机,我们完整的生活在于此,而不是舞台上堵在喉间吐不出的压制,不是吗?“你有多久,没有好好哭过一场了?"阿衡想起了收音机里知心jiejie的煽情。这句话,放之四海皆准,嗯,我想我们看这一场悲伤离合,只是为了寻个哭泣的理由。言希楞——“我前天才哭过,你忘啦,抬钢琴时压住脚那次。”阿衡笑,呵呵。都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抬个钢琴,都能被钢琴脚压住。压住就算了,还敢掉金豆豆,一嚎就是半个小时,连住在院里另一端的辛达夷都打电话——“怎么了怎麽了,阿衡,你家小灰又被卤rou饭掐败了?切,这么笨这么爱哭的狗,扔了算了!回头儿咱兄弟送你一个纯的哈,哭起来绝对比这个跟狼嚎似的狗崽子好听!”言希边抹泪,边磨菜刀。老子杀了你!!!!阿衡抱着小灰笑得东倒西歪。可惜小毛巾不知道自己也是这一台戏的主角,傻傻看着在自己脑门上盘旋的卤rou饭。卤rou饭顺毛,小黑眼珠转得滴溜溜的,不屑——笨狗,看毛,骂你呢!出了剧院,已是傍晚。两人走在初秋的街道上,带了些微的凉意。爆米花没有吃完,拿在手上,也凉掉了,黏成一团。言希想起什么,伸进口袋,掏了半晌,伸出手,手心是一颗白色透明的弹珠。“小虾让我给你的,小孩儿说是在学校厮杀了很久,才赢得的。”阿衡捏过弹珠——“为什么不亲自给我?”言希双手背到后脑勺——“还不是怕你骂他贪玩,不好好学习。”阿衡小心合拢手,笑——“我什么时候骂过他?这话当真是冤枉人。”“何爷爷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大好。”言希转了话题,语气有些僵硬。阿衡沉默。这个,她也是知道的。何爷爷最近摆摊儿的时候,总是咳得厉害,她每次到附近买菜,隔得老远打招呼,总能看到老人表情痛苦,却忍着咳和她打招呼。“要是,不是小虾就好了。”阿衡的语气有些落寞。言希瞥她。“什么?”“小虾那么小。要是我,一定能撑住那个家。”她感叹,不无遗憾。“恕我打断温姑娘您一下。您貌似只比何夏大一岁半。”言希冷笑。阿衡好脾气,淡淡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