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坦白
就这样，迎新舞会于昨天晚上圆满结束。转眼间便过去一个星期，无论是上课还是在饭堂用餐的时间，在戴维娜的身边总会看到杰瑞德的身影。雷克斯偶尔会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中，令聊天的气氛变得明亮欢乐。不过有时候当他说的话太无聊或者製造出尷尬的氛围，就会被杰瑞德利用凌厉的眼神威胁他离开。 随着相处的日子逐渐增加，杰瑞德和戴维娜开始慢慢变得熟络。儘管杰瑞德平常比较沉默寡言，但戴维娜却觉得跟他相处起来很舒服，不会產生半点不自然的尷尬感。或许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渴望着能够与他成为交心的朋友。 令人遗憾的是，动物袭击的案件再次在布克顿镇上发生，引起大家热烈的讨论和关注。是次袭击案件发生在夜晚，据说一个女人在郊外的高速公路上开车时，听到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一些怪异的声音，于是决定下车探个究竟，不料却遭到野兽的攻击。与上次的案件一样，那位女死者都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的，脖子上有着两个像是齿痕的刺洞。 警局在隔天发出声明表示对于这种类型的案件高度重视，承诺会加强防范以及全力调查，务求儘快找出攻击人类的野兽，防止再有镇民遇上同类型的袭击事件。 某天早上，杰瑞德和雷克斯决定前往事发地点进行调查，希望藉着吸血鬼异于常人的能力找出可疑的线索。纵使案发现场早已被警方利用黄色警示带围封起来，并且安排了三位警员到处巡逻监察，但透过吸血鬼的精神控制能力，要把他们支开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今天的天色不明朗，耀眼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令天空覆盖着一层阴鬱的灰暗。两人正行走在林间一条狭窄的小径上，当他们的鞋底踩到厚厚软软的树叶时，会听见脚下发出天籟般的簌簌声。 「哎，这件事到底有完没完啊？明明上次袭击人类的吸血鬼已经身亡，怎么现在又来一个？」雷克斯把双手交叉环在胸前，表情浮现出一丝懊恼。 「这件事本来就不简单。你想想看，布克顿镇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吸血鬼攻击人类的事，现在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你觉得背后的动机会单纯吗？」杰瑞德依旧保持波澜不惊的神色，对此不感到奇怪。 「难道在背后搞鬼的吸血鬼是真的想让人类起疑心吗？」雷克斯锁着眉头，颇为不解地问道，「这样做，他可以得到甚么好处？」 「我不知道，但我认为他是有全盘的计划，那些吸血鬼新生或许只是被他拿来当作挡箭牌，目的是要转移别人的视线，让他可以安全顺利地进行背后的计划。」话到此处，杰瑞德锐利地瞇起双眸，沉冷而凝重地继续开口，「正因为这样，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出这个混帐，避免让更多人类因他而受到伤害。」 雷克斯紧闭着双唇，没有再开口回应，陷入苦恼的沉思中。本来以为上次吸血鬼袭击人类只是偶然的事件，没想到事情比他想像中还要复杂许多。 ??? 十一月份是枫叶盛开的季节，也是象徵踏入冬季的前夕。位于北区湖畔的郊区树林盛开着澄红的枫叶，景色美得令人陶醉，宛如一幅色彩绚烂的油画。 戴维娜和埃丝特肩并肩地走在铺满落叶的林荫路径上，正沿着通往外面道路的方向前进。 「秋天到来，果然最适合来树林里，将枫叶的美景变成一幅素描画。」望着一片片枫叶从树上悄然飘落，埃丝特的眼中明显闪过兴奋的光彩，由此能推断，她非常享受秋天这个季节。片刻后，她收回视线，扭过头望戴维娜一眼，颇为感激地说道，「幸好你愿意一早陪我出来。」 埃丝特很热爱画画，尤其喜欢写生素描。秋季的来临，令她心血来潮想到树林一趟，安静地坐在树底下绘画枫叶盛开的景色，于是趁着今天她跟戴维娜都没有课堂，开着车子来到这里。 「话说杰森最近是在忙甚么吗？」戴维娜回望她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他很少会不跟我们一起出来的。」 「他最近不是加入校报社了吗？」提起杰森，埃丝特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耸耸肩，纳闷地回答道，「听说社长要他们递交一份新闻稿，藉此决定下期报刊的主题。杰森一直觉得，这阵子发生的动物袭击案件有古怪，这几天不停熬夜查看相关的新闻报导，甚至还在寻找曾经在其他城镇发生过的相似案件。」 「坦白说，最近频频出现这种死亡案件，还真令人担心，明明布克顿镇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类型的案件。」戴维娜蹙起眉毛，略显出忧色说道。 「谁能保证那些野兽不是从别的城镇过来猎食？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我们的小镇已经变得不再安全。」顺利走出树林，埃丝特的双脚踏上柏油路面，朝着停泊在路边的银色汽车走近，并下意识地往裤袋摸去，赫然发现某样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糟糕了，我的车钥匙呢？」 「你是不是记错，放了在别的地方？」戴维娜试着提出另一个可能性，镇定地问道。 「噢，大概是我刚刚坐下来画画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在地上。」埃丝特抬手轻拍额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等我，我现在马上回去找。」 看见她迅速把黑色的便携画袋放在车顶上，准备动身离开，戴维娜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嘿，你打算自己回去找吗？」 「没问题啦，只要沿着刚才的路走回去，应该很快能找到的，反正我们又没有走很远。你就这里等我吧。」 对她展露一抹爽朗的笑顏，埃丝特便转身往回头路走。虽然好友丝毫没有半点忧虑，可戴维娜的心底却隐约涌现不安的情绪。倘若她没有记错，最近那桩动物袭击的案件就是在附近发生的，自然会让她產生一份难以言喻的担忧。 不过既然现在是大白天，应该不会有甚么问题吧？ ??? 杰瑞德把双手插进上衣的口袋里，沿着树林的路径渐渐来到案发现场。为了节省时间，他和雷克斯决定分头进行调查，不过他此刻的思绪似乎不在寻找线索上，而是在深思着前一桩袭击案件。 在第一次的案件中，那个吸血鬼是在白天下攻击人类的。照道理来说，一般的吸血鬼是不可能在白天活动，除非他们拥有像日光戒指这种东西的保护。而日光戒指是必须要经过巫师的施咒才能够达到保护的效果，这就证明—— 有巫师站在敌方的阵营。 令他感到费解的是，巫师向来都不愿意与吸血鬼有任何交集，又怎么会选择帮他们残杀人类？ 忽然间，他感觉到身后似有黑影一闪而过，瞬即转头察看，然而没有捕捉到任何踪跡。他的双眼细瞇起来，保持着高度的警戒扫视四周一圈，转身往前迈步直走，眼里溢满防备的神色。 他分明感应到，这里飘散着吸血鬼的气息。 杰瑞德竖起双耳，仔细地搜索着周围细微的声音，除了风吹草动的声响以及虫鸣鸟叫，当中还夹杂着「啪嗒啪嗒」的声响—— 是一种急速紊乱的脚步声。 「啊——」 正当杰瑞德以为已经找到线索，一道刺耳的女性尖叫声却毫无预警地从前方传来。他的视线反射性地扫向声音来源处，神情略带罕见的紧张。 「该死的！」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犹如一阵疾风似的朝着前面的路直奔，心底油然升起几分急迫。 与此同时，站在柏油路上的戴维娜同样听到尖叫声的响起，吓得浑身一激灵。她瞪大双眼，使劲地扫视着四周，最后视线定定落在侧面树林的深处。 倘若没有听错，声音是从里头传来的。 俗话说得没错—— 人总是敌不过好奇心的。 儘管她知道应该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不要牵扯进任何的危险中，然而双脚却不听使唤，小心翼翼地顺着声音的方向前进。 她没有办法置身事外。要是那边真的发生了命案，总会需要有人报警求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