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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私奔

      夜里无风,周遭寂静。

    王楚钦将马龙按进怀里,附身说了句:“别回头。”

    沈老爷刚想要叫人把这两个背叛他的人都绑起来,就瞧见王楚钦对着他举起了枪,“叔父。”

    马龙闻言浑身一僵,他忽然明白了王楚钦刚才的话,他承认自己害怕了,他的确没有勇气面对沈老爷。

    王楚钦松开了马龙,他面容冷酷地走到沈老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叔父,沈家的规矩如今也该换换了。”

    “你怎么敢!”沈老爷攥紧了拳头,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

    王楚钦嘲讽一笑,“我有什么不敢?”

    “是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唯一的亲人的吗!”

    “可你也别忘了我的父母就是为了救你这显赫的沈家才死的。”王楚钦顿了顿,沉声道:“所以叔父,接下来的日子您就待在院里颐养天年吧,沈家还有您的宝贝儿子……我都会好、好、照、顾。”

    “你——”

    ……

    一颗流星在天际划过,马龙眨了眨眼没看真切,他回头看着王楚钦把沈老爷带走,心中五味杂陈。

    他孑然一身来到沈家,自认为是了无牵挂的,他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不在乎自己是怎么死的;可王楚钦却意外地闯进他了的生活,在他萧索的世界里拼凑出了一个令他向往的春天。

    之后的好几日王楚钦都没在家里,马龙心急如焚,整个沈家仿佛陷入死寂。

    家里的下人被五姨太换了一批,说是伺候得不尽心,马龙不在意这些琐事,他只盼着自己这颗悬着的心可以早日放下。

    当再次见到王楚钦已是三日后,冬日里阳光倒是极好,王楚钦拎着冬儿早早准备好的行李,牵着马龙一同上了车。

    马龙望向留在原地的冬儿,问王楚钦:“冬儿呢?”

    “我们现在是在……私奔。”王楚钦咬他耳朵,轻声说道,“提别人做什么?”

    “冬儿怎么办?”马龙神色染上紧张,“让我把她带走!”

    王楚钦安抚般地拍拍他的大腿,笑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到地方时刚好落日,王楚钦乘着余晖牵起马龙的手进了门。

    他看着马龙,缓缓开口:“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今后你想做什么想去哪儿都可以……想和我在哪儿做也都可以。”

    突如其来的黄腔使马龙红了脸,他躲开王楚钦的亲吻,刚想要去参观屋里的陈设就叫身后那人拽住了手,后者笑盈盈地用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点点自己的嘴唇。

    马龙脸颊叫夕阳晒得发烫,王楚钦还是那样看着他,马龙迟疑须臾,伸手环住了王楚钦的脖子,闭眼吻了上去。

    他站在晚霞中亲吻着他的心上人。

    —— ——

    自从那夜之后沈老爷便卧床不起了,病来如山倒的日子里一直是五姨娘在一旁伺候着,药也一顿不落地亲自喂着。

    沈老爷日复一日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五姨太将药碗放在床头,她突兀地开口:“老爷。”

    沈老爷如今只剩个脑袋还能微微转动,他看向五姨娘,眼神询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从江南来北平吗?”

    ……

    “我很小的时候在北平学过戏,后来戏班没落了,我只好改学了琵琶。”

    沈老爷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戏班快要保不住的时候,班主正准备将我卖到妓院里,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五姨太坐在了床边,低头看着沈老爷。

    “……是楚钦少爷。”

    “那时他才十多岁,他用自己的全部积蓄赎回了我的卖身契,替我寻了个弹琵琶的出路。这些年来我一直想报答他,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你可能也想不到我竟愿意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吧……”

    沈老爷瞪大了浑浊的双眼,气急攻心地呕出一团血,染脏了五姨娘的裙摆。

    “我和孩子会替你守好沈家的一切,放心吧老爷。”

    话说完,门口传来脚步声,王楚钦走了进来。五姨太朝他微微拂了拂身。

    “孩子正找你呢。”王楚钦与她擦身而过时,又添了句:“青欢,多谢你。”

    五姨太听见后抬头与王楚钦对视,“报了少爷的恩情,青欢此生无憾了。”

    沈老爷目睹了眼前的一切,他从床榻上跌了下来,王楚钦过去扶起他,“叔父,喝药吧。”

    沈老爷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怒极了,打翻了王楚钦手中的瓷碗。

    “罢了,也不差这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