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游戏里吃软饭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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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方池道:“游戏规则里写着不能攻击鬼吗?” “那倒没有,可是从来没人成功过……” “也许只是我运气好。”孙方池不想过多的提步西灵的事情。 肌rou男逼近孙方池,“有诀窍就拿出来大家分享,自己一个人独占可不够意思!” 孙方池冰冷地盯着他,“哦?我就是不说,你想怎么样?”之前差点被他害死的账,孙方池还没算,居然还想得寸进尺? “小子!”肌rou男从腰后抽出明晃晃的匕首,“打鬼我打不了,打人我可是拿手,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孙方池握紧拳头,“你尽可以试试!”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那个……”黄毛突然出声,声音发着抖,难掩惊恐,“你们先别打……” 肌rou男道:“你也皮痒了?” “不是……”黄毛背对着孙方池两人,步步后退,“这只鬼是不是……复活了?” 什么? 三人同时看去,满地的肠子正在缓慢地倒流,残肢断臂慢慢连接,拖肠鬼破碎的躯体逐渐复原。 “它还会起来攻击我们?”孙方池问。 “根本没有人打倒过,我怎么知道它们会不会复原!”眼镜男急躁道。 “那游戏里死去的人呢?”孙方池又问。 眼镜男一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之前通过的任务都不是封闭式的,不能确定。” 说话间,拖肠鬼已然恢复,正从地面上爬起来。 “我的妈呀,想恁多!”黄毛不待两人说出个结果,就拉开了玻璃门,“大叔的尸体又没动,这边都快能跑了,先换地方再说!” 有了黄毛带头,三人鱼贯进入3号车厢。切断了拖肠鬼的来路后,四人待在角落里防备地盯着花衬衫的尸体。 花衬衫失去脑袋的尸体安安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体内流出的血液经过氧化变成暗淡的黑红色,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令人内心不安。 “好像是没事?”黄毛用气声问道。 孙方池并没有放下戒备,还剩两站,只要再平安熬过两站就好。然而,鬼并不是唯一的危险来源。 肌rou男用粗壮有力的胳膊压住孙方池的胸口,把他固定在车厢壁上,另一只手拿着锋利的匕首威胁地放在孙方池脖子动脉处薄弱的皮肤表面。 “说!” 孙方池与他对视着,清晰地看见肌rou男严重的恐惧与疯狂,孙方池很冷静,“我没有特殊的窍门。” 肌rou男手一抖,孙方池觉得颈间一凉,有温热的液体淌下来,沾湿了t恤的领口。 孙方池没有低头看,“就算你杀了我,我还是这话,不过,比起杀我,眼前的状况才更紧急!”孙方池以眼神示意。 不知什么时候,花衬衫的尸体站了起来。 第5章 通关 肌rou男把孙方池搡到身前,当成盾牌,将自己壮硕的身躯藏在孙方池身后,孙方池像是被吓呆了,丝毫不挣扎。 眼镜男与黄毛各自警戒着。 同前几次一样,车厢内温度开始降低。 孙方池眼睛不眨,默数自己的心跳,他在等一个机会。 花衬衫即使没有了脑袋,仍像拥有视觉般笔直地走向四人。 随着它脚步渐近,四周越加阴寒,四人同时屏息。 就是现在! 孙方池使尽全身力气,以右脚为轴,三百六十度转身,绕到肌rou男身后,并双手向前狠狠一推。 肌rou男因他的闪身直面花衬衫,神志陡然一滞,无防备的被身后的力道推向前方。 孙方池视线中,花衬衫脖子的高度扩散出一道极细极黑的线一闪而逝,肌rou男停住。 眼镜男右手握紧左手手腕,那里戴着一块手表,从手表处泛着淡淡白光挡在身前,而黄毛用手指扣住耳钉,同样使用了魂具。 到底花衬衫攻击了谁? “咚”的一声,肌rou男的脑袋掉落在地上,鲜血喷洒,血腥气立时遍布车厢,花衬衫弯腰拾起肌rou男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空无一物的脖子上,退回到座位上坐下。 “……没死?”黄毛劫后余生,两腿像抽去了骨头似的软,背靠着车厢壁不断下滑。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顺便擦去鼻尖的汗水,“它不止攻击了一个人。” “你们都?”孙方池皱眉,这可不妙,之前三次都是单人遇袭,一次在三号车厢,花衬衫死了,一次在一号车厢,肌rou男存活,一次在四号车厢,孙方池幸存。 怎么这次突然改变了攻击方式? 难不成加大了难度?孙方池陷入沉思。 眼镜男道:“我想,我们之前想错了,受袭击的人数很可能跟车厢的顺序有关。除了在一号车厢以外,其它两次,并不是鬼只攻击一个人,而是当时车厢内只有一个人。而这一次,我们有四个人,鬼袭击了三个人,在三号车厢。” “有可能!”孙方池不容质疑道:“下一站,我们得回到一号车厢!” “可我已经没有保命的机会了!”黄毛捂着脸低吼,“再碰到一次,我死定了!” 孙方池道:“我也一样,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去一号车厢,在那里,至少我们各自有三分之二的机会活下来。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眼镜男深知孙方池说得一点没错,当即绕过肌rou男的尸体,靠近车门等待。 孙方池拽着黄毛走到门边。门外亮着昏黄灯光的车站平移过来,伴随着到站广播,地铁缓缓停住。 车门外赫然站着一位新乘客。 三人齐齐色变。 “死定了……死定了……”黄毛眼泪鼻涕一起淌,双手使劲儿揪自己那头杂乱的黄发,“我不想死,我害怕……” 眼镜男满脸绝望,“死局……不可能的……” 死局吗? 不是说都存有一线生机的吗? 生路在哪儿? 这一刻,孙方池的所有无用的情感都被屏蔽,唯有理智最清晰,从进入游戏开始,所有的经过,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在他脑中一一流过,一定有细节被忽略了,到底是什么? 那个能解决眼前困境的细节? 孙方池的思维急转。 ——地铁即将到站……注意安全! 广播声结束,地铁门鸣叫着打开。 新乘客的舌头伸到胸前,眼睛暴凸,站在门口与三人面对面,眼镜男与黄毛同时后退一步。 “就是这个!”孙方池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什么?” “广播里有提示,先下后上!”孙方池道,“我们下车应该不会受到攻击。” 眼镜男道:“就凭这一点?风险太大了!” 每站停车的时间约在两分钟左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走!”孙方池当即立断,一步走近长舌鬼,与它近到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然后开始横着挪出去,安稳地到达站台黄线内。 眼镜男心脏砰砰砰跳得他几乎难以承受,孙方池的举动突破了他想象。从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见了恐怖且随时可能夺人性命的鬼,别人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只有孙方池是主动走近鬼魂求生路的! 而且,居然让他做到了! 眼镜男模仿孙方池的动作,紧跟而下。 黄毛两腿战战,跨出时身体不平衡,险些扑到长舌鬼身上,被孙方池一把拉住,险之又险地避开, 却也极近的与长舌头恐怖的眼神对视,黄毛吓得几近瘫软。 “快!往车头跑!”孙方池推他。 “啊嗯!”黄毛拼命跑,“哥们儿,多谢你,我这个人虽然活得不体面,可还有老妈要养。今天能活下来,多亏了哥们你……” 孙方池不答话,他的拖鞋早丢了,脚踩着冰面一样的地砖,寒意直透内腑。 一阵狂奔,三人终于在发车前赶到了一号车厢。 剥皮鬼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像是医学生们用的人体模型一般。 最后一站,最后一次攻击,只要撑过去就能活下来。 三人之中,最有底气的是眼镜男,他还有一次使用手表的机会,只要不在应对上出差错,存活已经板上钉钉。 孙方池与黄毛却只能听天由命,碰运气了。 黄毛一头黄发被汗水打湿,伴着头油,在额前耷拉成一绺一绺的,他用一只手拍拍孙方池的上臂,被他手心碰触到的地方留下了不规则的水渍痕迹,看得出他紧张得要命。 时间流逝,死亡来的措手不及。 伴随着温度的降低,剥皮鬼转头看向他们三人。 孙方池浑身紧绷,觉得剥皮鬼的视线直盯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黄毛激烈地惨叫,他的半边身子的皮肤突然开始溶解,难以想象的痛楚使他倒地挣扎,然而,已经溶解的皮肤碰到哪儿粘在哪儿,引起更加剧烈的痛苦。 孙方池不忍再看。 皮肤化作的rou糜一块一块的滑落,黄毛鲜红色肌rou暴露在空气中,他仅剩的半边脸上表情狰狞,浑身的肌rou颤动。 慢慢的,他的动作越来小,呼吸越来越微弱。 孙方池蹲在他身边,看着他半边稚嫩的脸,第一眼见他就觉得脸上只有蠢没有萌,现在更加难看了。 黄毛仰望着车顶灯光,缓缓地吐出最后三个字:“好……疼……啊……” 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这一刻。 孙方池伸手帮他盖上仅剩的一只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