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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自己正处于话题中心的宴芙,被消失几天的殷绪半路截胡拉着参加他好友组的一个局,一场橄榄球赛。 一路上他们一句话没说,这个说毁她春秋大梦的男人,现坐在她的身边,那浑身嚣张气焰如同被水淹没,分毫不见。 可以预见他是做了多大的思想工作,来找她,来见她。 刚到定好的场地,握在手心的手机便嗡嗡响个不停。 低头一瞧,是肖清。 ———虞夏今天出院。 ———正兴师问罪,抓害她受伤的人。 ———小心点,替罪羊没出错就是你。 ———挺会玩,搞匿名。 ———你好像要完了。 一条接一条,整得跟个播报快讯似的。 原来今天是虞夏出院的日子,看见有关虞夏的事,宴芙不自觉看向身边的男人,在上方强烈聚光灯的照耀下,他提着啤酒罐的姿态倒是挺能唬住许多漂亮小姑娘的。 那他知道虞夏出院吗? 视线回到手机上。 盯着“匿名”两字。 回,“谢谢你,肖清。” …… 殷绪的一帮兄弟也各自带来了女伴,坐在前排的观赛区,补着妆,吃着点心,聊着彼此一点即通的话题。这期间仍旧没和宴芙说一句话的殷绪将人送到观赛区便走了,走后,也没有一个人主动与同席的宴芙打招呼,她们不认识这人,一向眼尖的她们也看得出来宴芙和她们混的不是一个圈,只知道她是跟着殷绪来的,其余一概不知,可光是这一点她们就对她很感兴趣。 从这局组下,小道消息便在圈内盛传,都说这帮富二代人帅钱多,关键在于对待女伴的态度很大方,非常大方,一些人花费了不少心思游走于各大局,各小局,一三五的早上,二四六的晚上,酒精灌人,神经迷醉,一杯又一杯,好不容易得到了入场券,都想着干一票大的,毕竟没人会嫌钱多。 桌上女生们暗流涌动的眼神,都在不经意间齐刷刷往宴芙那儿勾了又勾,可就算这样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十分钟的安静已经够让平常话就多的女生难受的了,终于,一个大波浪卷发的女生涂完口红,将口红扭好放进身边的金色手提包里时,觑了眼看着赛场的宴芙。 向这圈的女生摇了摇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必找事。 接着继续她们之间的话题,也不在乎被宴芙听了去会怎么样,正处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宴芙,被动地听到了不少消息。 “我听余少说今天这场其实是为了林少。” “为了林少?” “是呀,为了林少喜欢的一个女生,温家小姐,温彦初。” “温彦初不是喜欢闫呈吗?听说两人快要订婚了,就等闫呈从国外回来。” 女生嗤笑了一声,双手摊开,“这婚不是还没订吗?” “林少也没来呀。”有女生张望了四周,想着一开始就没见到人,说。 “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住了,否则以往都是林少和殷少一组,可厉害了。”甩了甩破浪长发的徐菱说道。 本就心思懒懒,人也懒懒的宴芙,听见熟悉的名字,眉间轻轻一动,听见有关他的消息,目光仍旧落在赛场上没动。 闫呈。 原来他都要订婚了。 廉价的爱情到处都是,宴芙也不脱俗,和这人谈了一场幼稚尚且轰轰烈烈的爱情,分手也没失去那份仪式感,两败俱伤下,狠话脏话统统不过脑子全丢在他身上,生怕给他的重击还不够,最后,他们的这场爱情惨烈收场,主要是因为她的超额完成。 “你是殷少带来的?你很漂亮。”这是很不高明的转移法,胜在也是有点用的,其余女生有点摸不准徐菱,不是摇头了吗?但是她资历深,没人敢插话打扰她们。 回过神来的宴芙第一次将眼神投向这边,入目所及的是一个个对她好奇的眼神以及蠢蠢欲动想提问的嘴巴。 她点了点头没搭茬。 “我听我家余少说殷少最爱芭蕾舞演员,殷少有一个女伴就是干这行的,是你吗?”徐菱接着问,她对她是真的很感兴趣。“芭蕾舞演员,真漂亮的一个职业呀,只是我朋友都说这一行门道很深,很脏的,只是表面光鲜亮丽而已,正巧赶上今天能和你见见面,顺道也给我们解解惑呗。” 从徐菱开腔说的每一个字,没有一个是废字,她在试探宴芙的价值,在试探宴芙性情,顺道摸清宴芙的底线,宴芙看向她,是个很聪明且不客气的女生,从里到外,野心铺满她整个人,漂亮又张扬。 “这职业漂亮是漂亮,论脏的话,得看你对脏接受的限度,我觉得你对脏的理解,应该不会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差,可你要记住跟你朋友说一说,她认为的脏、看见的脏可能根本算不了什么。”宴芙温吞的笑着说。 这话说得让全场女生变了脸色。 只见那帮男生换好衣服出来,而早换好衣服的殷绪连喝了几口啤酒,回头看向坐着听别人说话,不知听见什么跟着也笑了笑的宴芙,见她融合得挺好,慢悠悠走过去,他的移动,他的路线,让女生们立刻停止交流,瞧着面目优越的殷绪,资料全面的她们知道这人有点子牛逼在身上,见他往这来,不经意的香肩微露,抿嘴微笑撩头发三件套做齐。 脚刚踏进这片区域,一股子混合香水冲进殷绪的大脑,他轻微皱紧眉头,顾不了别的,一手攥紧宴芙纤细的手腕,快步离开这片令人窒息的区域。 停在看台上,殷绪皱眉喝了口啤酒,对她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离她们远点,你没必要和她们虚与委蛇。” 知道他在说什么,宴芙回过头看了眼,只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场中心和他玩得最好的朋友在向他招手,意思很明确:还在那儿调戏妞呢,他妈赶快麻溜滚下来开赛,老子要把你打哭哦。看懂这一层意思的殷绪点头笑了声,随后视线移向从入场一直将自己与这里的每个人都设了一道屏障的宴芙,包括他自己。 清冷又疏离。 几天过去,她依旧如此,没任何的变化。 今天他去接她,去得急,正巧遇上出门倒垃圾的她,低马尾,上衣白色短款薄羽绒服,下身简单的浅色牛仔裤,搭配一双黑色马丁靴,这身装扮坐在那帮精心打扮的女生堆里,违和感十足。 但是他就觉得她今天特别漂亮,没有人比得上她的漂亮,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的手移向她的柔软细腻的手心,捏了捏,拇指细细摩擦着她的虎口处,说:“直说了,我还真做不到眼睁睁看你进酒桌,上酒店,老子睡你一个,你也只能睡老子一个,我的价值总比那些老男人强,你需要的,只要你主动勾勾手,不就来了吗?他们是我从小到大一个院里的兄弟,今天带你来,是想告诉你……” 没想到宴芙反握他的手,被这一举动打断的他,只听见她冷淡的声音,“殷绪,你看清楚我是宴芙。” “我知道。”他看着她秒回。 “至少给自己留点底裤,别什么都往我这兜底。”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甚至她们又是什么样的人,都和我没关系。”她是冷漠的,清醒撕开他的侥幸,再一次提醒他。“如果舍不得这层关系,那你必须要记住我们只有在床上的关系才是最牢靠的。” “做事说话这么绝?”殷绪被气笑了。“一年,整整一年!老子捂不热你?” “这是属于你的问题,你不该过来反问我。” “宴芙,你他妈牛逼!”话从牙缝里挤出。 说完,场上等着他的人,嬉笑着互抢口哨,口哨不偏不倚落到余骁扬手里,只见他笑着食指勾着口哨的绳甩了一圈,口哨回到手心,余骁扬拿起口哨,放在嘴心,哔———! 被包下的橄榄球场零零散散就他们这几个人,哨声在空旷球场回荡,穿入耳膜,坐看台上的女生们,毫无准备下被吓得一激灵,反应过来,立即捂嘴偷笑,和身边人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哔———! 第二声。 催促他,全场目光都落在了这里,混高档圈子的女生最懂审视情况,拿捏分寸。 伴随一声又一声刺耳的吹哨,殷绪俯视的瞥了一眼漠然的宴芙,侧头看向一直等着他的那一群人,没再说什么话,冷着脸越过她,手臂轻擦过她的肩。 细雨落下,对话结束。 从他进入场地,比赛正式开始。 站在看台上的宴芙,望着一进场就带着一股气,没和任何一人交流,用着狠戾的打法,打完前半场的殷绪,休息时间,人没往她这儿来,也没跟着余骁扬等人,反倒是摘下头盔搁草坪上,肘撑腿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独自一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休息时间到,殷绪起身边戴头盔边走进赛场,哨声起,后半程殷绪打得比上半场还要猛与狠,力道惊人,球只要在他手上,没人能从他手上抢断。 迎着毛毛细雨,在殷绪这般攻势凶猛下,场上几乎没有谁是他的对手。 他们喘着气眼看着殷绪轻松拿下最后一分,没任何挽回的余地,哨声响,比赛结束,迎来观赛区的女生们此起彼伏地欢呼声与掌声,她们跑下观赛区域,找到带自己来的男生,激动殷勤的走到他们身边递水和毛巾,同时嘴里不忘夸耀着他们。 职业道德她们是有的。 男生们嬉皮笑脸地摘下头盔纷纷跑到殷绪身边,而一边走一边取下头盔的殷绪,接过徐菱多拿的一条毛巾,然后看了眼她,身侧余骁扬拍着他的肩,殷绪视线垂下,开玩笑说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打得那么厉害,看来只有等林赦来灭他威风。 没回话的殷绪低着脑袋甩了甩头发,用毛巾不知是擦拭汗水还是雨水,终于抬起头目光也是直接定在看台上的宴芙,凌厉的眼神透过他们,宴芙对上他的目光,终于察觉不对劲的男生和早知道两人出问题的女生看着他们,不再喧闹。 天色昏暗低沉,雾气了了,寒风夹着雨,冰凉的落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他们眼盯着殷绪缓缓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随即又死死指向站在看台上八风不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