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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好累啊。阮玉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恢复了几丝冷静。“当年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艰涩,似乎难以启齿,顿了顿,又犹豫片刻,嘴唇上下翁动许久,口水都咽了几次,才艰难的问出口。“他,不是□□犯吗?”这次轮到席墨沉默了,严格意义上来讲,曹庆的确是。他不顾阮凤萱的意愿,将她抢回了家。也许后来在相处过程中,阮凤萱原谅了曹庆,但不可否认,曹庆一开始的做法,就是违背阮凤萱意愿的。即使有那么多前提,若是曹庆不带走阮凤萱,她会遭受更多的苦难。只是那些前提,在事实面前,都显得浅薄无力。席墨沉默,阮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阮玉深深吸一口气,她推开席墨的手,低声道:“我不想见。”她沿着石子路,走到旁边的沙发区,软软的坐在沙发上。将双腿收起来,贴在肚子上,小小的一个,蜷缩在沙发里。面上没有太多的波动,但浑身散发着闲人莫近的疏离感。阮玉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最近胎动比较频繁。刚刚情绪波动大了一些,宝宝还不甘寂寞的踹了她一脚。阮玉轻轻叹息一声,膝盖靠在微微凸起的腹部,还能感觉到宝宝的动静。席墨没有逼她,跟着她走过去。休闲区的沙发比较小,都是单人沙发。席墨坐在沙发扶手上,向前半倾身体,将阮玉的双脚捏在手中。阮玉手小脚小,席墨一只手就能盖住她的一双足。小小的,脚趾圆润玲珑。席墨把玩了一会儿,给她焐热。“不想见我们就不见。”他低声道,阮玉晤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席墨也没有开口,站在自己的私心上,他是不愿意阮玉去见曹庆的。毕竟在他看来,他的玉崽不需要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但若是曹庆真的爱阮凤萱,想必也会很爱阮玉。这是他心上人的女儿,无论如何,他都会对阮玉好。若是如此,席墨希望阮玉见一见她的生父。他觉得,阮玉童年不幸,留下了太多的阴影。别人家的孩子,都父母双全。即使家境差些,但至少温馨幸福。可阮玉没有体验过完整的家庭,她的性格,她的心理,也正是这个原因,一直波动起伏。若是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让她知道,她不是被抛弃的。那大概,对阮玉的情绪也会有所改善。席墨打心底不希望有人跟自己分享阮玉,但若是那个人跟他一样疼爱阮玉,他愿意做出一些让步。阮玉窝在沙发上,心情有些烦乱。但经过一开始的怔愣后,她已经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的生父出狱了,还想见她。阮玉忍不住想起来,席佳钰在她耳边嘲讽的笑。她说:“你那个□□犯父亲迟早会出狱的,他会来找你的,你等着吧!”阮玉微微仰头,从头顶的遮光板望出去,是一小角的蔚蓝天空。今天的天气真好呀!她望着露出来的一朵云,有些愣愣的想。那朵云的形状仔细看看,有点像一个人。那个人拿着一把刀,面目凶狠,随时都要暴起杀人。一阵风飘过,再仔细看看,那人好像拿着一朵花,眉目含笑。阮玉盯着看了一会儿,眼睛有些酸,便缓缓闭上双眸。她在想,她的生父会是怎样一个人呢?又是为什么想见她呢?是不是跟席佳钰说的那样,想要报复她呢?应该不会吧,既然是席墨开口说的,大概他已经查过了。席墨不可能害她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害过她。他一直是很好的人。那他的生父,会不会是很好的人呢?她mama说过,他有时候是个很温柔的人呢。阮玉回忆起很小的时候,难得她mama不在疗养院,抱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声的跟她交谈着,带她认识院子里的各种昆虫植物。说着说着,会淡淡带过她以前的岁月。她说:“你笑起来跟他很像,还好其他地方不像他,不然也太难看了。”说着,自己便笑了。那个时候的阮玉,还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她不知道mama在说谁,也不知道mama为什么笑得那么好看。她只是,强行记住了她mama说过的每一句话。因为相处实在太过短暂,时光匆匆,岁月都显得潦草。她不得不,努力在没有记忆的年纪,将所有的一点一滴都记下来。阮玉想,那我跟他应该有些像的。mama跟他,会有爱吗?在阮玉少得可怜的记忆中,阮凤萱才草草提过三次关于她的生父。每一次,都没有点名道姓,甚至没有告诉阮玉他的名字。只是偶尔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望着空白露出浅浅的笑。阮玉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他为什么想见我?”席墨轻轻的给她按摩着脚踝,阮玉的脚踝有些浮肿。月份大了,多走路都会觉得累。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是你的父亲,有一些陈年旧事,想跟你聊一聊。”阮玉静默片刻,她闭着双眸,一直没有开口。席墨知道她没有睡着,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内心大抵极度不安。席墨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没开口,阮玉缓缓开口了。“我想考虑一段时间。”“好。”席墨低声道:“不想见就不要见,你自己决定。”阮玉没有再开口,她将脑袋埋在膝盖中。因为月份大了,这个动作做起来有些困难,会压着孩子。她只埋了一会儿,又放下双腿,站起来,回到了长廊下。坐在画架前,拿出画笔,调配着颜料。她静了静心,将之前的那一副画上完了颜色。几次调配颜色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用黑色的背景,想要将这个世界,变成黑暗。但等她落笔时,总忍不住会想到席墨举着那串葡萄,让她慢慢画的场景。最后阮玉用正常的色彩,画完这一副画。画风写意,并没有太过写实。阮玉画的快速,寥寥几笔,只画出了神韵。翠绿的叶子下面,挂着丰收的果实。编者马尾的女孩,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背对着看画人,正仰着脖子,虔诚的等待着熟透的果实。她一定很期待,能够吃到这些葡萄。阮玉画完最后一笔,将画笔丢开。不知道为什么,眼尾竟隐隐有些湿润。当天晚上,席墨将关于曹庆的所有资料都放在了阮玉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