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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大包信件入了枫露堂。她这里吃过饭,把信看了,便让人瞄着前头散了席,让人把程渊请过来。“程先生可知道窦准这个人?”程渊微愣,“七年前被人谋杀死在东海驻营的大将军窦准?姑娘如何问起这个?”谢琬遂把方才宁老爷子说的那番话跟他说了。“这案子背后的凶手真的没有查到么?”程渊摇摇头,叹息道:“窦将军也是我朝一员猛将,当年随着护国公出身入死,堪称护国公的左膀右臂,护国公回朝之后他便率兵驻扎在东海沿岸,没想到竟然命丧宵小之手!噩耗传回京后,据闻护国公当场便换上素衣缟服去到窦府吊唁,情急让人为之感伤!”谢琬道:“你是说,护国公与窦将军关系十分亲近?”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那当然!”程渊凝重地道,“说起来窦将军与护国公年岁相差不多,窦府原先也在护国公府所在的朱衣坊附近,朱衣坊因为住的都是权贵,府邸占地面积十分之大,所以拢共也只住了两三户人家,据说护国公还是世子的时候就时常领着小他几岁的窦将军读书玩耍,堪称幼时挚友。“护国公立志收复倭寇,窦将军就替他四处搜集海上知识,窦将军负伤不能处理公务,护国公就调了自己的次子过去亲自代替他掌了几个月的笔,事后如果不是皇上把窦家小姐指婚给靖江王当了王妃,护国公说不定就把她给娶回府做儿媳了。“可以说,这二人的交情,真可称得上是情比金坚四个字。”程渊眉眼里露出深深的钦佩之意。谢琬也不由因着这情比金坚四个字而顿住。世间少有人拿这四个字形容兄弟情的,能好到这样的地步,得是深到什么样的一种感情?她讷然片刻,说道:“对了,你写封信给罗矩,让他留意留意曾密最近有些什么新动作,赵贞的二媳最近给他添了个胖孙子,只怕没空出去溜达。我这里也准备了几样添盆礼,回头你一起包了捎过去。”说到后头她已是笑起来。赵贞举家在京师落户之后,他的次子赵抿便很快成了亲,如今姑娘也说了亲,尚的是兵部一名主事的儿子。赵贞此回来信一为告知谢荣已经回到东宫当起了殷曜的筵讲。二为向谢琅致贺,三却是为报喜。程渊闻言也笑道:“原来添了胖孙!这倒要好好写番贺辞才是!”谢琬想了下,忽又笑道:“程先生这两年鲜少回绍兴,家人可还安好?”程渊发妻早亡。并未曾续弦,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他过来之前则已经嫁人了,听说丈夫公婆待她十分不错,而且嫁过去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十分可爱,由此夫家更是十分珍视她,程渊回去的时候也住在女儿家里,女婿亲自端茶倒水,十分孝敬。“她不需我挂虑!”程渊摇摇头。笑道,眼里随即露出无尽的慈爱来,“她在绍兴过着平凡无忧的日子,每天开开铺子,沽沽酒。自在得很。”说到儿女,无论文人武夫,无论高官庶民,就无一例外地变成了那个透着无可奈何但又沉溺于其中的那个人。谢琬看着幸福中的程渊,忽然也觉得温暖。谢琅决定明日就出发去南洼庄。谢琬晚饭后把霍珧叫来,交代他与虞三虎从护院里抽调出来的两个人一道跟着。霍珧很听话地服从了。翌日早上,不但在谢琬交代的时间准时到达前院。而且还备好了换洗衣物。不过比起在府里来,他的打扮更加内敛了些,很平常的粗布灰衣裳,再把头发束成普通的样子,这两天胡须也没刮,人靠衣装。如此捣饬下来,倒是也没有好看得那么过份了,跟装扮讲究的谢琅同出去,人家定把他甩上三五里。如此,就连府里小丫鬟看向他的目光。也正常了许多。虞三虎调出来的这两人一个叫周南,一个叫胡峰,去南洼庄的路上,谢琅与程渊坐马车,而霍珧与周南胡峰则骑马。周南看了霍珧两眼,眼里闪过丝促狭,说道:“霍兄弟,看你斯斯文文的,不像练把式混饭吃的人啊?我跟你说,咱们二爷如今可是举子爷了,你要干不来这活就趁早说,买壶酒请兄弟们喝喝,咱们也教教你两手!“要不然咱们这一班三倒陪着二爷,回头要是出了差错,咱们姑娘可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霍珧笑了笑,没说话。胡峰噗哧一声笑起来,说道:“老周你也太直接了!你应该说,敢问霍兄弟,你打过架么?”敢做人护卫的谁没打过架?胡峰看着是替霍珧解围,实际却比周南还要阴损。这是说他混到这个位置靠的是那张脸呢。对于这两只,霍珧依旧只笑笑,没有搭理。周胡二人见他不接招,便也觉得没意思,虽然仗着在谢宅当差几年的老资格,却因为他是谢琬亲自带回来的,又不敢挑衅挑狠了,不然真惹得翻了脸回去也不好交差,便转头说起城里近来的新闻来。没一会儿到了地界,庄头杨武与妻子淑娘连忙带着两个儿子上前迎接。谢琅交代道:“我们此番要住半个月,你先去收拾几间房,然后回头再带几个庄子里擅稼穑的庄户过来。”杨武躬腰道:“房间已经收拾好,爷带着人进去住便是。等爷回头用过饭,小的便把庄户带过来。”谢琅道:“不必等到用过饭,你若眼下有空,即刻去寻过来见我最好。”杨武连忙去了。149真假程渊是头回到南洼庄来,谢琅一面与他介绍着庄子的来历与大小面积,一面走到了院内。杨武一家人在隔壁住,这院子里只用来招待主子。平常谢琬来了就住在后院,谢琅这一帮人便就统统住在前院里。小小的农家四合院子,院墙外狗儿们嬉戏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四处透着干燥的禾草的气息,院里门窗干净新整,廊下皆挂着样式简陋的灯笼,石阶下长了厚厚的青苔,墙角甚至还种着一大蓬紫薇花,这个季节自然全枯了,但是庞大的藤架让人不难想象出她夕日的芳华。谢琅与程渊住在前院正面三间,两间是卧房,一间是宴息室。霍珧他们三个住西面,吴兴银琐则住东面。午饭前,杨武带了庄子里种了大半辈子的两位老汉到了院子里,谢琅开始向他们请教农桑水利方面的事情。两厢里一个求知欲强,一个说到了自己擅长处,便有些打不住,兴谢琅谈得兴起,留他们下来用了饭,饭后便请了他们做接下来几日的向导,往田庄地头实地勘察。宁老爷子没过几天就亲自带着两只活鹿上谢宅来了,原来他那船茶叶已经顺利抵达了京师。谢琬原不肯收,老爷子腆着肚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