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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总是让人心下不够踏实。殷昱从暗卫队里抽调了廖卓和冯频去东宫里暗中保护太子。虽然太子身边影卫更多,不差这两个,可是对于儿子的一番孝心,太子还是点头收下了。乾清宫这边太子自然也有一番打点,下旨命了殷昱和殷曜每日到乾清宫里护驾一日。虽然与皇帝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可是从小读圣贤书长大的太子还是谨记着忠孝二字,并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帝落入危险境地而不顾。宫里城里终于陷入一片讨伐七先生的热潮之中,除非七先生早已经变出两只翅膀飞出京师,不然的话,不可能还会坐得住。当然,与此同时坐不住的,还有皇帝和殷曜。皇帝是因为这次鼓作了劲起复上来的谢荣居然正式跟乱党有了勾结,这记脸真是打的瓷实,想想当初他还执意要把谢荣放在殷曜身边,魏彬他们那般阻止,好歹送去了工部……难道他真的老到这样的程度,都已经识人不清了吗?先是殷曜,后是谢荣,他还有什么人是看准了的?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一意孤行,以致时局才会乱成今日这模样?而殷曜想的则不是这个。虽然因着皇孙身份,不会有人因着谢荣的事怀疑到他身上,可他的人生里没有反省这两个字。正文、391本心他只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有个谢荣得用,如今又被查出与乱党勾结而自戗,而谢荣跟七先生勾结,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么看来,那天夜里在北里胡同,谢荣之所以能够那么及时地出现在那里把他救出来,多半是他们演的一出戏吧!然后他居然真的就钻入了他的圈套了!“谢荣这个狗贼!——走,随本王去大理寺寻谢荣的尸首,本王要将他鞭尸后送到乱葬岗喂狗去!”谢荣因为是钦犯,所以在走完正常审案手续之前,还得停放在大理寺里。但是案子昨日已经结了,按规矩,如果家里还有人,这个时候便该接回去入殓下葬。不管怎样谢荣都是因他的关系被起复的,他这个时候不撇清自己又待何时?他鞭了他的尸,然后又将他抛尸荒野,便就没人敢说他也跟七先生有牵连了。他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赶到了大理寺,让人拖出谢荣的尸首便就对着已然死去有四五日的谢荣开始鞭打。一个人拨开人群走过来,一个巴掌啪地落在他脸上,他踉跄了几步,然后站住,捂脸看着面前人,竟然是面沉如水的谢琬!“你,你想干什么?!”他色厉内荏的喝斥。谢琬大步逼上前来,目光像箭一样射向他,又甩了一巴掌:“干什么,尊师重道你不懂吗?刑不上士大夫,他是朝廷钦点的进士,是在翰林苑呆过的士子,更是你的老师,连朝廷律法都免了他的苦刑,你有什么资格侮辱他?”“你敢殴打本王。本王要去宫中告你!”他叫起来,可是声音在她身后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护卫面前,显得那么没底气。“我是你长嫂。长嫂如母,我打你也是天经地义!”谢琬再甩了一巴掌。将他往前一推,“要告,也是我告你。你的圣贤书是怎么读的,你这欺师灭祖之辈,也堪当太孙?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开府另住吗?因为没有宫墙遮掩,你就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就是个披着光鲜皮毛的败类!”“谢琬!你敢侮辱我!”殷曜指着她,身子都因愤怒而躬起来了。除了皇帝和太子,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他!他指着身后府兵:“她敢冒犯我!还不快快把她拿下!”没有人敢动。就是有人敢,也只是咋乎两下便就在骆骞他们的目光逼视下退到了更远处。这是安穆王妃,是敢与郑王妃和皇帝叫板,是与丈夫一道联手破了漕运之案,一道联手拿下了谢荣的安穆王妃,他们有天大的胆子,敢去动她?殷曜挫败了,剩下的一点脸面也掉落在尘埃里。谢琬冷冷转过身来,与周南道:“把尸体送回清河,与黄氏合葬一处。”从这刻起。也许有人会说她虚伪假善,说她沽名钓誉,可是她都不在乎。一个人。凭着本心作事,当初她决意要除去谢荣的心是真的,现在她敬他的后身的心也是真的。世间本来就缺少一根衡量恩怨的尺,她如今的地位和身份赋予了她可以凭本心行事的权力,她不需要再被框死在规范里做人。殷曜灰溜溜地溜走,随着周南唤人用板车拉了尸体,围观的人群也渐渐走散了。冬月来了,冬天来了。随着年尾接近,有些东西终于已可以结束。谢荣这案子因为牵涉不广。很快定案下来,谢荣以谋逆罪论处。基于他已然自行了断,便不再追究。而此罪按律却需得连坐。谢芸被斩,谢睿与其母张氏、王氏以及采薇都得充入官家刺黥为奴。至于谢府家财,则由宗侄谢琅继承。三日后,张氏便带着谢睿去了沪阳公主府为奴,而王氏因为年迈,而留在京师官家,采薇被赏给了建安侯府。谢葳处没有消息,谢琬没去打听。谢荣的溃败对于七先生来说打击是巨大的。虽然整件事是因谢荣主动来找他而引起,可是在他心底里,谢荣的确是个不输于季振元的好帮手,如果不是因为有谢荣找上门来,他不会那么快跟宫里的暗线联络,如果不是因为相信他的能力,他也不会对这件事的计划作了改动。可是令他措手不及的是,谢荣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他已然被打乱了的计划,却是再也没办法复原了。“先生,咱们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刘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经过一个多月的排查,殷昱已经越来越接近他们了,最多还有两个月,他们就会被逼得曝光于天下,如果放弃,那就等于束手就擒,如果继续,却再也没有谢荣参与时那么大的把握了。而他们只要一失手,便也会落入深渊里。“我会再争取一点时间……”他埋首在手心里,感觉到从来也没有过的疲惫。这二十九年里,为了最终的这个目的,他牺牲了多少?他记得十五六岁时,曾经也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她喜欢在玉兰树下唱歌儿,那时候东华寺后院种着两颗玉兰树,一到春天就开出满树米白的小花儿,她就穿着白裙子,站在玉兰树下的花香轻轻的歌唱。在那之前他从来不敢靠近鲜花,因为他有着严重的哮症,可是为了能接近那个女孩子,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