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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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境中虽然一直在跟着师尊跑动围观他的回忆,但醒来的林苏叶并未丝毫倦意,通体舒畅,十分满足——如果忽略掉梦外掌教的声音的话。 “林苏叶!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以为你师尊外出便可倦怠了我的课——” “你们这些正道真的事多……”林苏叶捂住耳朵,她们合欢宗就不一样,不就是几天没去上课么,换她师尊说不定还夸她睡眠质量好。 磨磨蹭蹭下床打开门,白胡子掌教眼一下瞪圆了,“贵人终于舍得出来啦?晚了——”他拿着戒尺在她脑袋上敲敲,“小月考没参加,零分,旷课三天,扣六分!你不用来我学堂了,明年再来吧。” 林苏叶抓住关键词,“不用来了?!” 她无论幻术还是剑招都不是天剑宗一派的,之前师尊在,再加一个南万仇,她去还能为自己的解毒大业外加修炼大道添砖加瓦,如今师尊不在南万仇跑路了,她去了也无事可做。 真是休息天赐的良机啊。 天天为了几个男人跑这跑那的,真是苦了她这个娇弱的合欢妖女。 掌教见林苏叶满脸笑,脸黑了下来,眉头拧出一个“川”字,“你笑什么?” 林苏叶连忙收起笑容,“没有,掌教,我伤心的时候就这样。” “哼!”掌教气的仰倒,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送走掌教,林苏叶绕着院子悠悠转了两圈,然后,脚步顿在了师尊的寝殿门口。 只有她一个人的峰顶显得十分寂寥……但也十分自由。 师尊把她当徒弟,但她却真心实意的地想上他,而要勾引一个男人取得他的好感,就要了解他的习惯爱好家庭背景,现在正是好时机…… “师尊,因为你害我重修了,参观一下你房间不过分吧?” 接着,她推开了门。 随着门扉向里打开,常年门窗紧闭的寝殿终于展现在林苏叶眼前。 本以为里面会如同他本人一样,家具简单但各个价格不菲,看似随意却都十分讲究。 结果却大相径庭,房间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剑痕,剩下的家具都凌乱随意放置在旁处,只为中间那个血阵留下足够空间。 那血阵的纹路密密麻麻,像是四处生长的裂缝,不断向外扩张,血阵的中央有一处凹槽,凹槽里插着她梦境里看见的那把黑剑,黄金纹路已经被血色覆满。 那血……是师尊的。 难不成师尊一直靠放自己的血在压制它吗? 那……他不是没有注意她手腕的伤……只是丝毫没有怀疑她。 他以为是自己的在心魔作祟……?所以跑回家去了? 林苏叶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然后,关上了门。 ——林苏叶,别想那么多,你没什么特别的,万一不是呢?他段沐先是天剑宗的长老,有又是蓬莱岛的公子,你蛊毒还没解呢,他死了你也要死了。 她拍怕自己的脸颊回过神来,对,当务之急还是专注解毒,随便蹭点修为。 眼下那个梦境说不定是个好机会,没了掌教打扰,她说不定可以一次看完! 说做就做。 刚醒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林苏叶转眼又躺回了床上,以防万一,她将那块玉佩拿在了手中。 刚闭上眼,浪潮般的困意便席卷而来,林苏叶再次被拉入梦境。 这次睁眼的地方不是那条小溪,而是在一处断崖,小段沐长大了不少,之前还是糯米团子,现在已经是抽条的少年郎。 那个马尾少年还在他的身边,和他并站在一起看日出。 此时的段沐已经不用刻意冷脸了,上位者的波澜不惊在日夜的浸润下入了他的骨。 下一瞬,墨绿的眼眸毫无征兆地转向她的方向,看的林苏叶心脏一跳,站在原地不动愣愣地回看他。 两人的目光似乎隔空相触。 “公子?”一旁的马尾少年见状也侧过头来。 “无事,不过有只飞鸟。”少年段沐转回脑袋,手指抚平自己肘间的金帛,“左宇,离成年大典不足一月,你修练的如何?” 蓬莱岛的公子,成年典自然盛大,依照往年惯例,此次典会上还会为他选定一位“影子”。 影子由其余旁支中选出,负责保护他的安慰,在危机时刻以命换命。 段沐修为不差,成了他的影子更多的是带着本家迁升,享受更多的修真资源,这对于出身旁支的左宇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公子放心,属下送给公子的贺礼,便是那魁首的奖物。” 他低头轻抚重剑,露出失去一指的左手和手背上横贯的伤疤。 “嗯。去练剑吧。” 少年段沐淡淡应声,闭眼调息。 微风拂面而过,林苏叶突然心有所感,她抬脚再一次朝左宇追去。 既然是师尊的朋友又是师尊的影子,他为什么没有在师尊的生活中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随着距离拉远,这一次,林苏叶畅通无阻。 似乎离得师尊越远,时间的流逝越快,待她跟着左宇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已经日落西山了。 在她跟前走的左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旁已经练剑练地瘫倒在地的左宇,他浑身大汗淋漓,随意躺在泥地里,看着一旁不知名的白花。 这支白花十分顽强,它周围的植物几乎都被剑气削了去,只余下它孤零零地立在原地。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左宇闷声对着花发呆,一动不动,就在林苏叶以为他是睡着了的时候,他缓缓地抓一把泥土,然后将白花碾碎在泥里。 看着残缺破败的花叶还不够,他又放出一把黑火将眼前的碎片烧尽成灰。 那黑火……感到熟悉的魔气波动,林苏叶恍然大悟。 难怪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想来是被诛杀了。 林苏叶在不远处看着这个魔修泥里打滚还残害花草,心里忍不住吐槽,魔修是不是都不是很聪明,南万仇虽然也喜欢莫名其妙,但也比他爱干净多了。 走了,还是跟着少年师尊有意思,至少那小脸就养眼,运气好还能摸摸。 而且听他说不久后就是成年典?那岂不是还能调戏调戏! 林苏叶越想越心花怒放,一溜烟地跑了回去。 而远在深林的某条黑蛇却猛地打了个喷嚏,黑头上仰愤怒地吐芯子,“谁天剑宗祖宗的背后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