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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额,你能否拿下来?”在听见父亲那一刻,裴寓衡在袖中的手已经握紧成拳,听见她说到乡贡生,面上不显,“舅母说的是,早晚会拿到的。”肖夫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明就是轻蔑,她非要打着为他好的名号,“可舅母怎么听说,你连乡贡生选拔的‘拔解’初选都没能参加?舅母也是为你好,当了刀笔吏,走上‘吏干’这条路,虽然迂回了些,好得也能让你摸到官场的门不是?”本就是想气他,年轻人经不起激,可见他挺拔如松的站着,笑容依旧在,晃眼的气人。大洛的吏干就是吏干晋身,是除了参加科考取得官身的又一条路,不过由吏到官可谓千难万苦,想要升迁更是难于上青天。他父亲身边有一好友就是吏干,同他父亲一般的年纪,一样的拔尖之人,不过没他父亲一个功名,同样入朝为官三十年,他的父亲已经官至监察御史,而其只是八品县尉,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本朝科考,各科加起来,每年朝廷取士百余人,其中进士科仅取二十余人,有一年甚至只取了十七人,其余为明经等科士子。真正显贵的唯有进士科,一朝考中,无疑是鱼跃龙门,天下尽知,自此踏上一条锦绣富贵官场路。他的父亲便是进士科出身,那也是他科考的目标。而地方上的读书人想要参加科考,必须要获得“乡贡生”资格,读书人多,礼部给的乡贡生名额少,竞争激烈,便需选拔,这选拔的过程就是“拔解”。拔解由州道主官主持文会,一般会分为初选和终选,参加拔解的学子万万,各州选拔出的乡贡生更是过千,千中取百,何为艰难。裴寓衡眼里酝酿着阴霾,初选未能参加,那便想法子进终选,“不,我,等不及!”吏干太慢了,慢到他等不起,他要尽快跻身官场,替父平反。呼吸愈发困难,他已不想再同肖夫人纠缠,直言道:“舅母不必cao心寓衡,刀笔吏这般好不妨给堂兄,听闻他可是初选的最后一名?这乡贡生的名额看来不稳,毕竟舅父在县衙也不过一吏,还没能耐为其直接讨要个名额。”肖夫人一瞬便变了脸色,家中隐秘事被戳中,如同被其扒下了脸皮在地上踩踏。这最后一名名额还是她上下打点才得来的,当下咬牙,看出他是死活不会同意的,落下一语,带着家中奴仆扬长而去。“我这一番好心还送不出去了?好,你可莫要后悔!”等她们彻底消失在街口,裴寓衡方道:“偷听那么长时间,也该出来了。”第15章第十五章心疾难医/南珣宣玥宁咬住下唇,垂下自己眼睑,从门后走出时,甚至不敢直视他,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眸中的湿润。两世对比,一世他直接同意去当刀笔吏,一世决绝拒绝,截然不同的结果,避开了那段过往,她理应开心才是。可想到他是因为要承担家里重担,才会无可奈何的在前世去当那刀笔吏,心里便钝痛不已。不行啊,宣玥宁,这种心态要不得,一切都不一样了,有你在,你会护着他们的,打起精神来,这个家还要靠你呢!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种种想法,她松开贝齿,唇上被她咬出一块无血的白来,对他说:“我还以为你要同意呢,急匆匆就跑出来追你。”裴寓衡站在原地,眼前的人影都有些模糊和重影,“你都听见了多少?”她一惊,在心里琢磨怎么说合适,在屋外见宣夫人坚定的没有同意让他去当刀笔吏的时,她心下一松,知道肖夫人谈及读书银钱戳到了她的心上,便进屋安慰她。典当的金锁禁不起连日消耗,不能只出不进,这段日子宣夫人也尝试过为别人洗衣服、缝东西,但收益甚微。从早上洗到晚上,才能赚几个铜钱,勉强维持一日温饱,而每每遇上缝补的活,最后都得让她抢救,早就心里急的不行了。她也一直在思索,他们没有本钱,开不了店铺,在越州又没个相熟的人可以投靠,凡是都要靠自己。当务之急是要找个来钱的活,不得不说,肖夫人今天来,确实搔到了痒处。从宣夫人那出来后,她直接去寻裴寓衡,肖夫人那句要和他单独谈谈,让她起了戒心,本是想将刀笔吏的弊端一一告知他,让他万不可答应,谁知,他的书房里空无一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肖夫人那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问他拔解初选都没参加,能拿到乡贡生名额吗。开口回道:“只听见后面几句话。”见他不说话,又添了一句:“裴寓衡,拔解初试你不要在意,还有机会的。”言语总是那么苍白无力,她和裴寓衡心知肚明,因为裴父的事情,就算裴寓衡再惊艳决绝,州长也不会惹上一身sao。越州马上就要成为从各州过来才子们的聚集地,拔解的终选势必要将他们囊括进去,只要在这之前,获得终选名额,乡贡生便多一分保障。她看了看邻居崔棱家,要想获得乡贡生的名额,他的支持必不可少,有人担保,州长才会吐口。即使对他再抱有信心,她也没有办法告诉他,你一定会成为崔棱的弟子,获得他的举荐,平步青云,需知事事无绝对,能做的,便是尽可能一试。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她朝他走去,“区区一个刀笔吏怎能配的上你,只要进士取缔,那后面的路再宽敞不过,家中的事情你不用费心,我自会赚钱,你安心温书就是,我养的起你。”“你养我?”从她身上感受到的违和感更强烈了,裴寓衡艰难的笑了一下,在她到来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身体重重砸在了宣玥宁身上,她身子骨还小禁不住他,两个人一起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他,护住他的头,宣玥宁呼吸都变的急促了,熟悉的昏厥,不一样的场景,泪水沾湿睫毛,她用力喊道:“阿娘,寓衡犯病了,快去请医者!”小小的院子里,顿时嘈杂起来,她害怕地一直围着裴寓衡转,用寸步不离来形容都不为过。红着眼睛打湿汗巾,为他擦拭脸颊上冒出的冷汗,毫不犹豫地将他鲜红的唇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