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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得对。”沈老师又说:“对了,我还和她聊了几句,她说刚从你的办公室出来。”程静泊坦然道:“她是临时过来找我的。”“是不是向你请教专业课上的问题?”程静泊淡淡道:“她是这么说的?”“对,没错。”沈老师摘下老花眼镜,按了按鼻梁,声音没有异常。程静泊没多说什么,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回办公室了,沈老师您也别忙了,早点休息,身体重要。”沈老师重新戴上眼镜,仔细看他的脸,像是一种审视,但并未看出任何蛛丝马迹。“再见,程老师。”第二天,沈老师约周辰然来心理辅导中心的会议室,和她单独面谈。事至此,周辰然的情绪已经冷却了,她原本打算澄清误会,告诉沈老师自己脸上的伤和程老师无关,轻描淡写地带过昨天在办公室发生的事情,却没料到沈老师对这件事很看重,甚至在她眼里有些不依不饶。“小周,程老师说是你去找他的。”周辰然清楚如果回答是的,那就证明她撒谎了。“是这样吗?”沈老师凝视她的眼睛。“不是。”“那你确定是程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的?”“嗯,上周他和我说好了,等周五比赛结束后去他办公室。”“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我的意思是,他特地挑一个这么晚的时间喊你过去。”“没有。”“那他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周辰然没有回答,此刻只有她自己清楚心跳多么快,掌心密密麻麻都是冷汗。她没有路可走了,如果直说是自己喝了酒后去找程静泊,那么也就必须坦承是何原因,这么晚去找一个男老师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她还不知道程老师对沈老师说了什么,也许他已经将她写的情书和她对他的情愫都说出来了,如果是那样,等全校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了,她还不如死了算了。暗恋一个已有未婚妻的老师,千方百计地接近他,还信心十足,这是多么羞耻的事情,她素来品学兼优,在大家眼里是出类拔萃,无可挑剔的学生,无法想象这事被他们知道后,他们的反应会是怎么样,自己又该如何应对。除了强烈的自尊心,还有名声和前途,她不能被自己轻易毁了。既然他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就好像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那么无论年轻的她说什么,他都无所谓,大概也不会影响到他的什么。似乎就是一瞬间,她忽略了心底那点内疚,决定继续撒谎。“我记不得程老师说的每一句话了,但当时他的情绪很奇怪,好像对我各方面都不满,他指责我,我争辩了一句,他……”周辰然说不下去了,沈老师问:“他对你做了什么?”“他用力推我,我摔到在地,脸不小心碰到了沙发几。”“除此之外呢?”“什么?”周辰然没听清楚。“小周,你必须实话实说,程老师有没有在曾经暗示过你什么?”周辰然的头很晕,感觉沈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上一秒很飘渺,这一秒就变得尖锐了,她不想再待下去,却知道自己在短时间内走不了,整个人心力交瘁,如果可能的话,她愿意花一切代价清除昨晚的记忆,但是于事无补,此时此刻,似乎只有顺着谎言的轨迹走下去,她才能保全自己,离开这里。她握了握拳头,用指甲狠狠地去刺掌心,强迫自己恢复常态。“有。”周五在灯塔里咖啡馆,柏子仁一边看书一边等程静泊,过了七点,她接到他的电话,说会晚一些时间到,她问是不是学校有事情,他没有否认,只是说让她等他,别一个人回去。挂下电话,柏子仁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说不出是哪里。为了排遣郁闷的心情,她放下书,慢慢走到楼下,一眼看见呆滞的小纪站在吧台旁边。“你怎么了?”柏子仁从没见过小纪这样失魂落魄。小纪回神,实话实说:“我可能快没有工作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张无疾说如果我不答应他的条件,我就要收拾铺盖走人。”“他提出什么条件?”“他要我做灯塔里咖啡馆的老板娘。”“原来如此。”“因为他和程老师打过赌,谁先娶到老婆谁赢一千块,为了一千块,他也是拼了。”“他那么有钱,怎么可能在意一千块?”“你可能不了解他,他一向是抠门大王,员工不小心打碎一个玻璃杯他会扣钱,水龙头没有拧紧他会扣钱,卫生纸外带立刻开除。”两人默默对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纪当然没有说出全部事实,脑海里浮现那天在这里的烛光晚餐。当时张无疾的原话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男人,绝对不屑占人便宜,既然把你看光了,我就会负责,从今往后,这家咖啡馆是你的。”当时听了他的前半段话,她差点乐疯了,但后半段话让她从云端跌入谷底。“什么时候和我去办手续?”“是店铺转让书?”“不,是结婚手续。”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怎么回事?不是在说咖啡馆的事情吗?”“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会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娘。”他说,“难不成你理解为我会免费送你这家店?”听到老板娘三个字,小纪有如晴天霹雳。“你妄想要店不要人?”他的声音就像北极冰川一般严寒刺骨,英俊的脸犹如雕塑。“如果是呢?”她明明没有做错事,却一直在心虚。“那就滚。”他冷冷道。柏子仁朝已经风化的小纪摆了摆手,后者的灵魂终于接上了脑壳,倒在吧台上,大喊生活真的不容易,她活得好累。“对了,你知道程老师最近在学校的工作还顺利吗?”“嗯?我不清楚啊,他不会和我谈这个。”柏子仁垂眸,有些疑惑。“难道他不开心吗?”小纪问。“我猜有可能。”“我很理解你,他是从不说心事的人,有时候从脸上很难看出他的心情如何,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什么大难题摆在面前都如浮云,甚至是连生和死都看淡了,这可能和他研究哲学有关。”柏子仁点头:“对,哲学家都淡然地看待生死,苏格拉底死之前惦记的是欠别人的一只鸡,他让徒弟务必帮忙还给人家。”小纪听了就笑,顷刻间,门被推开,张无疾走了进来,理所当然地扼杀了她的笑声。柏子仁见状就上楼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