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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

    

不和



    老男人恋爱,就好像老房子着火,你不知道它怎么就突然烧了起来,而且一烧就熊熊腾起,摧枯拉朽,完全没有办法遏止。

    褚暨现在就感觉自己着了火了,心中有一股火苗在阴阴的蹿。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活到这个岁数了,竟然会对一个小姑娘动情。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新奇,神秘,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探索,去品尝感受。

    褚暨低头吻住了她。

    他吻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了,注视着她的眼睛。周玉眨了眨眼回视他,没有反应,褚暨遂再次吻住她,同时手抱住她身体抚摸。

    脂粉的香气,少女的体香,温暖……

    周玉有些心慌,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沉重有力的,带着干燥的、燎人肌肤的热度。她惊恐震颤地伸了手臂,稚拙的拥抱着他腰,搂他脖颈,同时张了嘴回应他绵绵的吻。

    这回感觉很对了。

    她好像掉进了一场缠绵悱恻的春梦里,身体软绵绵的化成一锅糖浆,又软,又稠,又腻。他的吻温柔而有力,男子的力量层层压迫着她,让她心惊胆颤,身体酥软任由他摆布。

    褚暨停下来,注视着她脸,她脸已经变成了情.欲的粉红色,目光湿润迷离,神情陶醉。褚暨知道她已经做好了接纳自己的准备,抬手抚了抚她额间头发,柔声问道:“怕不怕?”

    周玉睁着眼睛,心颤颤的:“怕。”

    褚暨忍耐着冲动,道:“不怕,我轻一点,不会疼的,疼了你就说,我就停,好不好?”

    周玉点了点头:“嗯。”

    褚暨伏在她身体上方,依次解了她的襦裙带子,小衣,只余了裲裆,纱裤。她艳若桃李,通体雪白,露在外面的肌肤白洁如霜,嫩如鲜酪,洁净rou体散发着淡淡的馨香。手爱怜不已地抚摸了她的光膀子还有细腰,褚暨叹了口气,头埋在她胸间深深嗅道:“真香。”

    周玉很羞耻,然而这是她丈夫,最亲密的人,对着这个人裸露身体是应当,是不应当有羞耻的。她脱光了,可褚暨还没脱,她便觉得不安稳,一只手搭着他背:“你也脱了么。”

    褚暨笑了笑:“娘子不来侍奉吗?”

    周玉有些不好意思,羞怯的也笑了笑,侧了身坐起来。因为这个姿势,上半身全递到褚暨眼前,她含着胸,面红耳赤的低了头,伸出手去解他袍腰,一件一件将他的衣服除下。

    他外着白色宽衫,里面是素丝中单,衣服雪白的没有丝毫尘垢,整个身体温暖洁净,肌rou结实坚硬,散发着极强的热度。周玉发现男人的身体也是很有魅力的,皮肤光滑又有弹性,肢体刚强又充满力量,对女人来说就是一种天然的吸引力。她好像是羞,又好像舍不得似的,摸摸索索,将这一场脱衣弄的无比漫长。

    褚暨注视着她美好的肩膀,胸部,侧脸,等到最后一件衣服除下,他再也忍耐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她压倒在枕上,热烘烘的,赤.裸的身体急不可耐的贴到她身上。

    季芳走进门时,他妻子周氏正坐在妆台前卸妆,长发委了一席,乌黑油亮。

    妆台旁边是一只三尺高的银铜灯架,灯架上放着一只高高的烛台,火光明明暗暗。这样的灯架在屋子各个角落分布着,十多只烛台将屋子照的温暖昏黄,有几分典雅富丽气象。

    周氏卸妆,女儿大英一晚上哭个不停。奶母抱在怀里,走来走去,拍着屁股哄:“哦、哦,不哭不哭。”摇摇晃晃,喃喃的念叨着。可能是有点吵闹了,忽然坐在那梳头的周氏撂了梳子,严肃了脸呵斥道:“别哭了!吵死人了!”

    她骂的是大英,然而孩子不懂事,奶母被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哦哦”了,屏息凝气躲到边上,离她远了一点,不敢再出声。

    季芳刚进门,奶母见人影,立刻冲上去,着急的不行了:“郎君可算回来了,这孩子。”

    季芳对着奶母怀里芳大英定睛一看,眉开眼笑。他两只手在身前拍击了两下,笑道:“乖乖,受什么委屈了,看这眼睛肿的。”

    大英脸儿红红的,眼珠子上挂着泪,见到季芳,突然就不哭了,单只是眼儿瞧着他。

    奶母松了一口气,道:“她要郎君呢,郎君总不回来,饭也不吃,非要哭。”

    季芳伸出手,从奶母怀里接过大英,抱在手上,问道:“大英在哭什么?怎么不高兴了?”

    大英才一岁多,还不太说话,但是能听得懂大人讲话。季芳抱着她哄逗了一会,她竟然当真不哭了,季芳问她要不要吃奶糕,她竟然还要吃奶糕,季芳就让奶母去给她取奶糕。

    大英这孩子,不知道为何,长的有点丑,一副发育未足的样子。明明季芳跟周氏都是非常漂亮的人物,但生的这孩子又干又黄,瘦巴巴的,又不爱吃饭,身量总是不见长,一岁多快两岁,还没有别的孩子刚一岁长得壮大。周氏心里隐隐的不喜欢这孩子,感觉她很不健康,想再生一个,但是季房好像没有察觉。季芳平时什么事都不管,唯独在意这个女儿,他成天在外面跟阮裎等人鬼混,只有女儿生病能在家里安生两天。而且他现在早就不和周氏同房了,看那样子,也没有想儿想女的打算,好像对大英已经很满意了。周氏想到就很烦。

    奶母拿来奶糕,季芳坐在一边,开始喂大英吃奶糕,跟奶母说说笑笑。

    从他进门到现在,没有跟周氏说一句话,周氏忍了他半晌,回转头去:“你今天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阮家那边说你早走了。”

    季芳笑道:“去周家看了一眼。”

    周氏看他还能说实话,也找不到由头发作,只是淡淡嘲道:“令尊近日颇有闲情,自从娶了妾进门,这几日越发容光了,连公务都辞却。前日那周玉要回门,令尊嘱我与她备厚礼,十端上好的官锦,二十匹绢,绫罗绸缎,犀角香料,还怕她不满意。就是娶妻也没有这样的风光了。我看他日日在家里,跟这周玉如胶似漆,女色伤身,也应当注意保养才是。”

    季芳笑道:“你日日在家也很有闲情,怎么就不许他有闲情了?他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才三十几岁,宠个妾又怎么了?他这些年独身一人,身边总没有人照顾,而今好不容易有个伴儿,咱们做晚辈的当替他高兴,别说风凉话。”

    周氏道:“我哪里敢说风凉话,大人说什么,我这做儿媳的都恭敬照办。只是你们爷儿一个两个赶场似地,都往人家家去,倒叫我不解。”

    季芳但笑不语,并不说什么。

    这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周氏大概是白天遇着了什么事,心情不大好似的,说了特别多的话。比平时里多很多,闲言碎语,家长里短,亲戚朋友,口气比平日更刻薄,好像在跟谁斗气。他这夫人喜欢讲是非,季芳以往随她说什么,都是笑模笑样,对应自如。今天也不知道是被哪句话点到,他突然没忍住,笑开了个不明显的玩笑,反嘲了周氏一句,然而周氏一急,怒动回刺,突然两个就针锋相对起来。周氏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痛斥起了丈夫的无情无义,铁心冷酷,说到最后汪汪地哭了起来。

    季芳吓笑了,是没想到他夫人这般的勇士也会哭,还梨花带雨的。他是绝对不想把女人招哭,可是也不会安慰人,跳了脚的站起来,一边往屋外退一边连连陪笑道:“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不惹你了,我这就走。”

    周氏气骂道:“你连你父亲的一个妾都能关心,专程跑去看人家,就是不肯关心我,说话明里暗的带刺,我怎么遇到你这种人。”

    季芳边退边笑:“连我这样的好人你都不满意,你得嫁个什么样的去?你这脾气幸好是遇到我,遇到别的男人,早给你休回娘家了。”

    褚暨那边在床帐里翻着鸳鸯,耳鬓厮磨,汗水交织,手足相抵,季芳跟周氏这边闹起了纠纷,隔着门喊话,引了一干下人出来在旁边劝慰。父子各忙各的,倒是谁也不干涉谁。

    季芳嬉皮笑脸了一会,看周氏还在那骂骂闹闹,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跟女人吵架?跟女人玩笑?他看着眼前场景,一股索然无味的倦意从心头生起来,突然转了身,径自出门,穿过庭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