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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书本下落时,黏在一起的纸张分离,有那么几页划过祁芝的手臂,留下一道一道口子。薄薄软软的纸,划在身上却要命的锋利。“温柔你神经……了吗?!”祁芝本该越来越高的声调,在看到温柔的动作后逐渐没有底气。最后一个疑问词,甚至是从嘴里硬憋出来的。祁芝从没见过这样的温柔。刚刚被踢开和地板有过亲密接触的凳子被温柔单手举在手里。她的整个上半身甚至都没有一张凳子大,却一只手支撑着和她身材极其不符的武器。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况且温柔根本不是只兔子。“不好意思祁同学。”温柔步履沉稳,一走一顿,“刚才离得有些远,我没有打到十环。”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食堂里的配菜没什么变化一样。祁芝就这么傻愣愣的拿着手里剩下的笔和笔袋,先是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再是看看温柔和她的距离。“你是要拿凳子扔我吗温柔!我可告诉你,我哥可是被徐觉非罩着的!”温柔朝她逼近,手上腿上的动作都没有停:“祁同学,你的意思我不明白。”一字一顿,目露凶光。祁芝这时候是真被温柔吓了一跳。“你要敢动我,不管拿灯管打还是拿刀子捅,我都让人弄死你,你信不信!”带着颤音的威胁。有士气的威胁温柔都不怕,更别说是这种。“我信。”温柔停在祁芝面前,手扣在对方手腕处,将另一只手里的凳子举起,朝着脑袋重重砸下去:“但我不怕。”“祁同学,从今以后,你对我的任何威胁和伤害,我都不会再恐惧和逃避。”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和事还逃避,不仅可耻更没有用。凳子和头部,坚硬和坚硬距离还有几毫米的时候温柔动作停下。“你怕吗?”嘴唇哆哆嗦嗦打颤,没能蹦出字来的祁芝腿软地顺着黑板往下滑。她怕,她很怕,刚刚那一瞬间祁芝以为自己的脑浆要开花。随着她的这个动作,温柔感觉到后面黑板报上的粉笔灰都被震得落下,有些飘在温柔的脖子上,有些扬尘睡着呼吸进入鼻腔。并不好受的感觉。“给我道歉吗祁同学?”温柔不再纠结怕不怕的问题。不接受惩罚的校园暴力伤害,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而那些罪魁祸首的手段没有最恶毒,只有更恶毒。祁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摊坐在了地上,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温柔:“要我给你这种惺惺作态的小贱人道歉,你做梦的时候都不要幻想!”异常有骨气又刚强。生在战争年代绝对是被俘虏后的一条好汉,只可惜用错了对象和时候。耐心耗尽,温柔重新把凳子抡起来,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处分大过通报批评,也比忍气吞声继续受人诋毁和欺辱要好。手上凳子下落的冲击力越来越大,温柔的手被人握住。凳子也易了主。“打架不好。”凳子被徐觉非抢过架在左臂臂弯上,“特别是女孩子。”听到这话,祁芝差点哭出声来。“你是来替祁同学教训我的吗?”温柔从容地站在刚才的位置,无所畏惧地昂着头颅和徐觉非对峙,“我不是故意要和你见面的。”红扑扑的脸蛋,但却不退缩的样子,像极了他中二时期看动漫遇见的那种热血少年少女成长的瞬间。“可我是故意的。”徐觉非流里流气地挑眉。温柔当即开始抢凳子。徐觉非把凳子甩地来回转,温柔观察到他手肘红了一片,这么身强力壮的一个人居然还细皮嫩rou的。“你哥谁啊?”徐觉非把温柔挡在身后,话里没什么情绪,“既然是我罩着的,告诉我,我们联络联络感情。”祁芝慌慌张张地解释:“我……我我就是吓唬吓唬她。”徐觉非记得他提醒过她,在公众场合撒谎比撒泼更难堪。教室外面有和刘浩认识的凑过去问:“怎么回事啊这是,徐哥要打女人啊?”刘浩不高兴地打那人一拳:“说什么呢你,徐哥这算是英雄救美,隔着老远听见名字就进去了。”“啊?谁名字啊?祁芝真和徐哥??”“净天天脑补什么呢你,玩植物大战僵尸是不是总是输啊!”“……”还拎着凳子的徐觉非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走进来了。可能是听到温柔居然会打架太过诧异,下意识觉得她在被欺负,至于其余的冲动他也说不清。“赶紧道个歉。”徐觉非抬头看一眼教室后面的时钟,“还是你打算考完试再耽误我时间?”现在不解决,祁芝知道她就玩完了。徐觉非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他不收拾这件他插过手的破事。祁芝想也不想对温柔大声吼了三句对不起。人群外还有人在憋笑,笑祁芝现在的狼狈又可悲。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墙头草。“原谅吗?”徐觉非转头看向温柔。原谅所有的芥蒂哪有那么容易,温柔将已经有几页纸被撕掉的作文书捡起,收拾好桌面,从角落另外搬来了一把凳子坐下。该做的事做完,徐觉非把凳子在温柔桌边随便放在旁边。弯腰再抬起的时候,他看见作文书上娟秀的批注:“好好复习。”走出几米想了想徐觉非又冲着温柔呲牙,“别这么怕我。”难看的鬼脸,一点也不严肃。*五点空荡荡的教学楼,除了温柔其余人都在奋笔疾书。温柔路过十九考场,看到趴在教室中央睡得正香的徐觉非。她紧了紧脚步往下走。“还是迟了三分钟。”阮明华把温柔的书包扔在后座的地下,“赶紧回家换衣服。”她哪有什么衣服:“mama,这样就可以。”阮明华开车的方向还是往家走,只不过是她平时住的公寓,而不是温柔住的小破楼。“徐叔叔的儿子今天也有考试,结束时间晚,到他考完再去吃饭。”是交代,不是商量也不是询问。别人儿子的考试是考试,她亲生女儿的就不是。“一会你徐叔叔来家里接我们,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应该明白。”阮明华目视前方,被红灯堵在路上略微皱了眉。温柔看着旁边车主拉开车窗吐出一口浓痰,她胃里直恶心:“mama,我只能实话实说,我不会说谎。”“那就学!”一个急刹车,阮明华停在路边,尾音音调上扬,“如果你不想半年后,跟你那个现在蹲在戒毒所的父亲一起生活的话。”*徐远帆来接阮明华和温柔的时候,正好晚上七点。订的是A市只有会员制的亦润会所。“柔柔教养很好。”徐远帆慈爱地在她头顶抚摸,话却是对着手臂挽着他的阮明华说。“谢谢叔叔。”温柔把一个通情达理的小家碧玉表演地淋漓尽致。脚下踩过一道小石桥,温柔的脚底被鹅卵石隔着有些疼。专门负责徐远帆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