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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就像那个每天风雨不改去公园投喂它的少女,她告诉它正在游说父母,成功之后就会带它回家收养。可惜那一天还没来到,它就被老头毒死,成为一帮食客的盘上佳肴。少女发现它失踪之后,到处寻它,还拿零用钱印了许多寻猫传单。最终无果,她蹲在公园里,对着它的空碗,默默哭泣。它上前安慰少女,用脸轻轻揉蹭她的脚踝,只不过,少女再也看不见它了。虎纹大黄狗:“我不信!我不会再信人类!”黑猫觉得奄奄一息,它不再跟它多说了,改而小心翼翼地仰起头,问张活柔:“可以送我去冥界吗?我想投胎。”来生做人也好,做猫也好,它不挑,只要活着就行。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可能。一只会说话的伤猫站在自己脚尖前,张活柔忍不住又头皮发麻,身体微晃,有些站不稳的趋势。她吃力地扯出一个乐意的笑容,回了句“没问题”,然后伸手去翻符纸。她动作迟缓,很不利索,像上了年纪的老太婆,笨笨拙拙,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她心里又气又急,表面则佯作干脆和冷静,跟阎冽说:“反正你在,你来开冥桥,我好节省符纸,快!”阎冽斜她一眼,轻笑,再向九军递了个眼神。九军一直石像般站在一旁,没表情没动作没声响,接收到阎冽的命令后,他才刚毅地“是”了一声,拿手往身后一抹。眨眼,一座两边长满红色彼岸花的石拱桥浮于虚空,泛得红光。黑猫看见桥,有感应般,什么都不问不说,拖着快要倒下的身躯,一拐一拐直往桥上奔去。它的身影渐去渐远,没几下,消失在石拱桥的另一端处。猫走了,张活柔暗松口气,跟其余猫狗说:“你们谁都可以去冥界报到,不计前嫌。”先是目睹九军收拾同伴,再是莫名其妙瘫了力气,不少猫狗因此吓破了胆,又见九军松开黑网,将先前被套住的同伴悉数放了出来,任它们奔向冥桥,猫狗们动摇了,好几只,好十几只,再到好几十只地,陆陆续续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向冥桥。虎纹大黄狗见形势剧变,立即朝同伴吠叫:“你们不要跑!不报仇了吗?!都别上当!去了冥界,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回来!”它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即使勉勉强强的响亮,也已经失去了号召力了。张活柔提醒它:“如果你坚持不去冥界,下场只能是永不超生。”虎纹大黄狗咬牙:“我不去!我要等老头回来,找他算账!”张活柔:“这房子转让给我了,据我所知,原来的业主已经回了乡下。”虎纹大黄狗愣了下,执着地说:“那我去乡下找他!我不会让他好过的!”这时阎冽开口:“你的主人昨天已经过身了。”虎纹大黄狗眼睛一瞪,惊愕了。张活柔问阎冽:“真的假的?你别瞎说!”听刚子说,那老头办手续的时候还挺精神的,前前后后才多长时间,怎么说没就没了?阎冽好笑地反问:“你认为我会瞎说?”张活柔:“……”阎冽对虎纹大黄狗说:“冥界有衙门,你若对生前有不满,可以去击鼓申诉,政务司会依法审理。”虎纹大黄狗聋了似的,眼睛瞪得大大,内里却空无一物,一动不动,像尊标本。它身边的小猫小狗,全部奔向冥桥的另一端,房子里,已经没有它的同伴,剩下它形单影只。阎冽看它一眼,对九军说:“今夜够闹腾的了,都回去吧。”九军:“是!”他上前洒出一张黑网,套住虎纹大黄狗,往冥桥走去。虎纹大黄狗没有任何挣扎,又死了一次似的,任由九军带着,消失在冥桥末端。再一会,泛着红光,长满红色彼岸花的冥桥也消失了。屋内一下子静了下去,人也跟着松弛下来。从心长长吐了口气,觉得那些猫狗,既可怜,又可悲。正想找张活柔感慨几句时,阳台那边忽地传来新的动静。第23章第23章深夜,柔和清晰的月光下,一只小鬼影穿过阳台的栏杆间隔,从外挤了进来。这里二楼,不走门口走阳台,多半是从外墙爬上来的,这不容易啊,所以小鬼影轻轻喘气,屋内的人能听见“呼啾呼啾”的喘气声。小鬼影没耽误时间,一边喘气一边嘴里叼着什么跑进客厅。原来它是一条柯基犬的小鬼,身躯矮矮胖胖的,两只耳朵耷拉着,小爪子跑出来的步伐,又小又急,好像迈了许多步子,走出来的距离也不过区区一小段,看得人替它焦急。它嘴里叼着个小麻包袋,鼓鼓囊囊的,与地面摩擦发出“嘭啦嘭啦”的碎声。经过客厅时,小柯基鬼撞见张活柔几人,愣了愣,但匆忙的小步伐没停下来,断定他们看不见自己,又心安理得,若无其事地继续赶路。它好不容易进了厨房,松开麻包袋,拿小脑袋吃力地顶开一个大纸箱,箱子后,竟然有一个小铁笼,里面蜷缩着一只小土狗。小土狗是活的,相当虚弱,瘦骨嶙峋,小柯基鬼朝它低吠了两声,它连睁开眼皮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小柯基鬼将麻包袋拖到小土狗面前,咬开袋口,把脑袋埋进去,再退出来时,嘴里叼了片面包。它将面包塞进铁笼,又吠了两声。小土狗嗅到食物的气味,这才缓缓抬起眼皮,动了动麻痹的身躯,轻轻地拿嘴巴去碰面包。小柯基鬼继续往麻包袋里埋脑袋,出来时嘴里叼了盒牛奶,又往铁笼里塞。它这样来回几次,从麻包袋里叼出各种食物,最后袋子完全瘪下去,空了,它才歇下来,静静蹲坐在铁笼前面,看着小土狗将它带来的食物慢慢吃掉。它们不知道,有一个人和一只鬼,趴在厨房门边偷偷看着。从心泪崩,将先前对那些猫狗的同情一并抒发出来,心疼地自言自语:“这小柯基死了也没有忘记同伴,真是有情有义。要不是老头搬走了,小土狗也要被宰被吃吧。”张活柔抬脸,跟趴在自己头顶的从心说:“你在掉眼泪还是在掉瀑布?打湿我额头了喂。”……这单位的宅门外面,张活刚在胸前紧紧抱着粉红豹,瑟瑟抖抖,步步为营地悄悄打开房门。房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他小心翼翼往里瞧。视野不够宽敞,看见的范围不大,只听见里面非常安静,一点不像要发生惨剧的现场。他把门再推开一点,一把冷冷清清的声音忽地问过来:“你鬼鬼祟祟的,做贼?”张活刚心里一突,眼珠子一寸寸往声源挪去,不出所料,果然见白衣胜雪的阎冽。他悠悠闲闲坐在一张哪来的太师椅上,手端茶杯,独自品茶。见张活刚探进来半个脑袋,连带突出两只粉红豹的耳朵,阎冽心情极好地邀请:“品茶吗?”张活刚抱着粉红豹进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