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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事无巨细地追究事务如何,只管问伙计有没有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最多就是多多监管就是了。郑卓是个有决断的,他既然已经晓得了怎么做才是好的了,自然就会那样做。哪怕因此心里会好久不习惯,觉得十分别扭,但是他依旧会克服,会照着正确的路走下去。至于其中种种困难,这个已经成长为丈夫的少年不会说,看客只知道他做到了而已。当下郑卓给宝茹点头:“知道这个了,以后会这样布置。”说完这个他就照顾宝茹起床,他做这个的时候,外头守着的丫头们早就等着了。听着里头的动静,估摸好了宝茹已经醒来,和姑爷的私房话也必然说完了。这才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应允,这才鱼贯而入。捧着的是一些简单洗漱的东西,毕竟宝茹这是大睡了一场么。等到宝茹收拾完,自觉清爽以后,就有几个婆子提着食盒进了小花厅,正布置餐桌。宝茹这时候自然由人扶着去那儿坐定,只等着开饭。其实姚家只有四口人,宝茹和郑卓应该去正院和姚员外姚太太一起吃饭的。但是姚员外姚太太心疼女儿,想着宝茹的身孕,哪愿意她每日挺着肚子多走这些路,不怕她辛苦,还怕中间有个万一呢!再有,如今宝茹一日要吃多少顿?根本没什么定数,只是饿了就要吃。这样情形就是和姚员外姚太太一起,那也是不方便的。所以现下虽没在郑卓和宝茹的院子里单开一个小厨房,但是他们两个的饭食其实是单独做了,单独送到他们院子里来的。而为了宝茹时常饿了,甚至厨房里单有一个灶眼,什么都不做,但是有厨娘单独守着。哪怕是大晚上到了子时,只要是宝茹要吃东西,就有人能上灶做出来。宝茹尝了尝莲藕荷叶羹,倒觉得滋味清香,多吃了几口,想起刚刚和郑卓谈到‘甘味园’,便道:“‘甘味园’的事情我如今是没法子管了,你们都是拦着我的,不过我写了几个新点心的方子,就压在我那香露瓶子底下,你明日出门记得给带去,让师傅们学起来。”郑卓点点头,要是以往自然还要宝茹亲自示范一遍,这才能保证没差错,但是如今谁会让宝茹做这个,于是宝茹就只能写方子了。说起来后宝茹又问了一回这次建设新作坊,以及调配各家货物的情况。郑卓一一答了,然后道:“明日我把账册带回来,你算一算。”听了这个宝茹眼睛都亮了三分,郑卓确实了解她,知道她如今有多无聊。况且她经营事业这才做出一些滋味来,虽然不是什么工作狂,但是享受其中的成就感是当然的。郑卓让她算账,既是消磨了无聊时光,又是让她更加了解生意的现状,将来重新做也好上手。郑卓看她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不许多做,每日只能做一个时辰,还要分两回来,我交待小吉祥看着。”正在沉浸在兴头上的宝茹显然不在意这些,有的做就行了,况且做的时间长了只怕她自己都受不了。带着这样的好消息宝茹晚间睡的香甜,从早间开始也十分精神,只等着几个好姊妹来上门。这可是好久没见到了,想念是一个,大家一起快乐多多也是一个。大概是夏日里的关系,大家都来的很早,避开了烈日当空的时候。宝茹在玩花楼上待客,一个个来了后,宝茹就让丫鬟上茶。其中宝茹亲自替周媺和丽华拣了点心,还特意让一直只在自己身边看顾着的小吉祥送去,其中讨好赔罪的意思简直不言自明。好娘话多嘴利,冷哼了一声道:“嗳!这就算了?你可知你是错过了什么,这可是周媺和丽华的终身大事!你只怕不记得当初是谁与你做的女傧相了吧!可是明知咱们这些人的婚期,却这个时候出门。要真是有什么离不得的生意要你这巾帼亲自去也就罢了,但是咱们可不知有这样的事儿。我看了又看,原来你夫君也是去了的——啧!这不就是舍不得新婚丈夫么!可见得是见色忘友呢!”旁边的玉楼也附和起来道:“就是!就是!当初还说我是成了亲,就不记得那时候在碧落庵说过的姐妹远比丈夫重要的话。哼哼,这时候再看某人,哪里来的底气说嘴,比我还不如呢!到底我可没因为丈夫错过咱们几个的喜事。”宝茹脸色讪讪的,不过她也的确是个脸皮厚的,反唇相讥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舍不得丈夫,就是陪着他出去了一趟——咱们各处游玩来着,苏州、杭州、扬州,还有泉州那边,这一路上的名城我们都玩儿遍了!咱们是好姐妹,我和夫君生活恩爱,你们难道不为我高兴些?我看你们其中某些人是嫉妒的很呢,想要出去玩儿,可是如今还没出过湖州!”宝茹这些话只不过是无理取闹式的反击,但是有些话却是扎心了——在座的各位,从文静如丽华,到聒噪如好娘,的的确确都是想出去玩儿的。特别是素香,她本就是有些奇女子的品格,想要亲自游遍这大好河山。如今还有个最麻烦的婆婆,以及文弱的丈夫,整日拘着,就越发想了。她们可不是那些轻薄脂粉,只觉得女人一辈子只是困在自家小小院子里就是好的。受徐娘子的影响,对于外面的世界可都是向往的很,只是苦于没得机会罢了。如今宝茹还这样说话,可是犯了众怒了。素香当即冷笑道:“这倒打一耙,指鹿为马的本事是如何练出来的?说到最后竟成了咱们的不是了,是咱们不肯体谅你?呵!你可想清楚一些,你可只有一个人,咱们五个若是对付你,你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莫不是你这一回怀孕怀傻了,连从前的眼色都没了。”宝茹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施施然放下茶杯道:“你可别唬我,你们能怎么对付我——我如今可是有身孕的人!你们能把我如何,只要你们碰我一根头发丝,我就能抱着肚子叫疼。你们,谁敢来?”我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是一瞬间出现在素香几个心里的话,然后就是‘我的天,她这是碰瓷吗?’。碰瓷自古有之,但是像宝茹这样光明正大、□□裸、脸不红心不跳的,却没有见过。她们似乎是被宝茹空前的‘无耻’给震慑到了,就眼睁睁地看着宝茹这个碰瓷耀武扬威的‘肮脏’场面。最后还是素香憋出了一句话:“你,你厉害,这一回可算是咱们一起输给你了。”宝茹乐呵呵的,一点也不脸红,反而觉得身心舒畅。要知道自她怀孕以后就很少有这样心绪开阔的感觉了,总觉得心口压着一口气似的——难道是‘一个人的快乐总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么?还她以前压抑了自我,知道今日彻底放飞了,心里也就舒服了?宝茹脑子里上过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