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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落到西南边境。大巴,小客车,摩托,山路,折腾一整天,她终于再度回到山沟沟中那破败的小泥屋里。一时间,恍如隔世。她到家时,正是傍晚。一只昏黄的灯泡吊在堂屋中央,家徒四壁,墙面上糊着的旧报纸早已发黄剥落。简陋的灶台炊具,破败的桌椅。穿过堂屋走进房间,祖孙三代共同生活的地方摆着三张木板小床。九十年代的木衣柜早已分辨不清原本的颜色,柜门几近脱落。杜若轻声道:“不是往家里寄钱了吗?床和柜子怎么不换新的?”“都能用,别浪费。”mama笑道,“钱要给你攒着。”她回头看mama,四十多岁的母亲,苍老得像景家的奶奶,她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涩,放下行李,转身出去烧火做饭剁猪草去了。许久不干农活,还不习惯,睡觉前便发觉胳膊酸涩难受。夜里,杜若躺在小床上,听着久病的外婆在睡梦中痛苦呻.吟,迟迟没睡着。她悄悄翻了个身,拿出手机,没有未读信息。刷下朋友圈,景明在半小时前发了张图片,一盏灯,一台电脑,一杯茶。没有文字。他是个从不发朋友圈的人,底下炸出一长串点赞留言。何望:“活久见,你他妈终于发朋友圈了。”何望:“装B!”万子昂:“活久见1,文艺男青年?”李维:“活久见2,我仿佛看穿了一切。”涂之远:“活久见3,我表示一脸懵逼。”朱韬:“活久见4,掐指一算,必有蹊跷。”一直加到27……杜若摸摸留言小方框,想点赞,想想又算了,收了手机翻身睡了。之后几天,她安心陪着mama和姥姥,在家里帮忙做活,烧饭种菜,喂鸡养猪,忙得没心思去想别的事。她没主动联系过景明,他也不主动找她,不知是在忙,还是隐约较劲。他倒是在Prime群里发过一次消息,说见了言若愚老先生。言老看过他们在深圳的比赛后,联系了他,决定做Prime的投资人。消息一出,群里顿时沸腾,留言讨论几百条。可杜若在玉米地里捉虫除草,看到消息时已是晚上。涂之远还在群里问呢:“诶?小草去哪儿了?消失了?”景明回了句:“呵,谁知道。”那是四小时前,此刻群已安静。杜若没搭理他,放下手机,盛了饭菜上桌。一家三口围坐吃饭。吃到半路,她小声问:“妈,你记得明伊阿姨的儿子吗?”杜mama回忆一下:“记得,长得很好看呢。”杜若扒拉着米饭,唇角偷偷弯了弯。mama和善笑道:“他不肯来我们家吃饭,给他端水也不喝。小孩子脾气。”杜若笑容就凝了下,接下来几天直接把微信退出登录了。这样莫名其妙僵持到一星期后,那晚她上床睡觉时,突然收到景明的短信:“你什么时候回京?”她机票是第二天的,但回了句:“多待几天,干嘛?”那头没反应了。她捧着手机等了两分钟,无果,鼓一下嘴,把手机扔去一旁。刚扔下,屏幕亮。消息来了:“我明天去找你。”她惊得差点儿从床上掉下来:“别来!”他奇怪:“为什么?我想去山里玩。”她:“我明天回来了!”他:“不信。”她急了:“真的。我们几个外省的回程机票都是李维统一订的。不信你问他。他没跟你讲吗?”他:“。。。。。。”“cao。”“我要宰了他!”她正要问怎么回事。他:“航班信息发过来。”她以为他不信,发过去了。他没多说什么,道:“早点休息,明天赶飞机。”她:“噢。”他:“晚安。”她:“安。”放下电话,安心睡了。第二天,她和mama姥姥告别,再一次离开那偏远的小村庄,踏上了前往北京大都市的路程。飞机落在首都国际机场时,她忽然想起去年的情景。那时她乘火车到北京西站,迷失在汹涌的人潮中,茫然,不安,激动,忐忑。如今想起,有些感慨。她拉着行李箱走出去,就见景明插着兜,立在出口处等她。她不知道他来,远远看见,有些吃惊。他倒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淡锁着她。两人走到一处了,头几秒没讲话,才一个星期不见,却莫名有点生疏拘谨。她小声:“你怎么来了?”“你说呢?”他不太客气,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她心里一暖,可他上下扫她一眼了,说:“晒黑了。”“哪有!”她立刻道。景明:“就是黑了。”她白他一眼,他呵一声。两人没再说话,还是有点小尴尬,仿佛一时不知该怎么相处似的。他拖着箱子走在前边,她跟在一旁,看一眼他高高的背影,忽而想起去年他在火车站接她那时候,于是,上去就踢了他一脚。他一头雾水地回头看她,但没问,也没生气,反而伸手牵紧了她的手。牵好了,又换作十指相扣,轻轻把她带到身边,并排一起走。这一牵,自然而然,那一点小别扭瞬间就消失殆尽。……出了机场,热浪扑面而来。走到停车场,杜若已是一脸的汗。而他招摇的橘色跑车格外显眼。待她走近,门自动打开。两人分从两旁坐上去,车门关上,他没什么表情地瞥她一眼了,奚落道:“你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我特容易流汗。”她拿手背抹嘴巴上的汗,下一秒,一包纸巾递过来。她抽出纸巾擦擦,自言自语:“北京好热啊,宿舍里头估计闷死了。”他刚插好车钥匙,听见这话,扭头:“你住我家。”她一愣,表情不知是抗拒还是抵触:“我……还是回学——”他打断:“我妈说很久没见你了。”“……哦。”“她让你多住几天。”杜若还在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