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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瞧着便能渗出冷意来。吴裙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她手中拿起昨夜借的鹤麾来,想着今日还回去。却听一阵敲门声响起。那声音轻缓温和,这山上除她之外还有两人,不知为何,吴裙便是觉得一定是楼鹤。果然。那门外站着一位鹤冠白羽,着蓝白道袍的清俊道士。山上雾气重,他眉目亦沾了些露水,凭添了几分疏寒之意。吴裙眨了眨眼,却见楼鹤缓缓将手中油纸包递了过来。那油纸包的四方四正,腾腾热气混着香气漫出,瞧着像是市集里卖的糕点。“这是给我的?”小公主疑惑的看着对面人。她眼睛很干净,一眼便能望到底。即使不说话楼鹤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微微弯了弯唇角:“这八珍糕是山下铺子里的特产,我瞧着许多小姑娘都爱吃。”吴裙伸手接过那冒着热气的糕点来,轻嗅了口。随即笑的眼眸弯弯。她爱食甜,可一食甜便容易生病,因此隋帝总是忌讳着这些,宫内人也不敢拿糕点来给她吃。此番见到这八珍糕难免有些欣喜。楼鹤目光温然平和,肩上藏着的松鼠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抱着松果不停啃着,衬着那人高华清鹤的面容,竟也和谐。吴裙突然拉起那隐于蓝白道袍中的手来,轻轻写道:“你是专程去为我买的?”她指尖温热,落在那苍白冷玉一般的掌心中带着丝丝痒意。楼鹤微微垂下目光来。便见那人已收了手,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被她牵着的是一个清修的道士,可她的目光还是那般天真动人。楼鹤摇头失笑。只是道:“这糕点要热着才好吃。”由道场自山下来往少说也有两个时辰,那人肩头也沾了些晨露。小公主眨了眨眼,却终是未再多言。楼鹤并未进屋。他虽不是一个正经道士,可房内人却是一个正经公主。高山之上寒气大,他来返间已沾了湿气,若是过给了她倒是不好。吴裙微开了半面窗子,便见那鹤冠白羽的高华仙人正坐在不远处松树下打坐。那糕点还热着,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像是山楂做的。小公主微微支手看着窗外茫茫云雾天色。那青年道士肩头的松鼠早有些按耐不住,此刻抱着松果便要跳过来。却被楼鹤一指点住。滚着肚子跌在了那蓝白清和的道袍之上。吴裙瞧着有趣,不由弯了弯唇角。正逢那姑射羽冠的男人转过身来。楼鹤目光微顿,扫过那粉桃衫儿小公主唇角的红汁来,眼中淡淡浮上丝笑意。小公主脸红了红,便要关上窗子。却见方才还僵直不动的小松鼠猛然窜了过来,不由微顿。楼鹤看了眼那松鼠轻轻点了点头,便又回过了身去。许是见小姑娘久立不动,松鼠着急的用大尾巴扫了扫肩头,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吴裙摸了摸松鼠脑袋,将它从肩上抱下来,却觉那皮毛松软温暖,竟是仿若刚从热炉边睡醒一般。想起那会儿被点住不动的小家伙,已是有些明白了。他是怕它身上凉意弄冷了屋子,因此特意给这松鼠烘了烘皮毛,好不叫她受凉。小公主眼眸弯了弯,抱着松鼠看向苍茫道场之上,只隐隐见那古松下高寒的背影。宁道奇闭关两日这才想起来山上来了位娇弱的小姑娘。扶着长髯的手顿了顿,匆忙赶到山巅小屋中。可他刚到门口便顿住了。因为这屋内不止有位小姑娘,还有别人。一个鹤冠白羽的清俊道士。那青年俢冷的双手缓缓穿过小姑娘鸦羽乌发中,极致的雪色与墨色交织在一起,竟多了几分难言的清艳。待那漂亮的桃髻儿挽成时宁道奇才回过神来,不由轻咳一声。“楼道友在这儿。”他这话说的干巴巴的,显然是想到这几日给这小姑娘喂食的是眼前那位风姿摄人的清冷修士了。楼鹤将长絮扎在发髻上才淡淡回过头来。明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做起这样的事却显得和谐的很。宁道奇面色不由有些古怪。当他看到那小公主身上蓝白相间的道袍来,更是差点跳起来。“公主难道要出家?”他这一声石破天惊。却让吴裙弯了眼眸,调皮地眨了眨眼,那意思分明是在问:有何不可?楼鹤面上淡淡浮了丝笑意。宁道奇吹着胡子急道:“且不说公主身份尊贵,有朝一日必要回朝。便是拜师……”“也应该拜在老道门下才是。”宁道奇心疼地看了眼刚刚合身的清鹤道袍,只觉自己的玄衣实在尴尬。他这番话有趣的紧,小公主眼中俱是笑意。便连肩上站着的松鼠也“吱吱”的前俯后仰了起来。宁道奇这才想起被他推翻的正主就在眼前,不自在的咳了声。楼鹤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老道士,温和道:“宁道长是觉得贫道修为不够,不足传道?”他声音淡淡,却似总有种奇妙的韵律,让人忍不住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宁道奇甩着拂尘的手顿了顿,连忙摆手:“老道并非这个意思。”鹤冠白羽的青年微微挑眉。却见始终不语的小公主写道:“那道长是怕阿裙愚笨,败了他人门楣了?”她写完便眨了眨眼,眸中笑意盈盈。宁道奇揪着胡子左右为难,情急之下竟憋出一句:“老道是怕你二人想不开去搞了双修。”此话一出,屋内瞬间静了下来。便是楼鹤也不由顿了顿。小松鼠左瞧又瞧着。直到吴裙雪白的面上浮了层薄红,拍着脸跑到了屋外道场上,才簌簌地跟了上去。崖边有白鹤守候,倒是不用担心像那晚一样。楼鹤微眯了眯眼,温和笑道:“道长是故意的。”他语气肯定,显然已知宁道奇心思。宁道奇抚着长髯摇了摇头:“孤男寡女,总是不宜。”他顿了顿看向对面风姿出尘的青年笑道:“更何况公主常年长于隋宫,不知世事,也是容易被外间有心引诱。”这番话意有所指。楼鹤却不在意,蓝白道袍玄鹤若飞,端是一派清然。“宁道长以为我在引诱阿裙?”他语气温和,念起那名字又平白多了几分温柔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