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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容妃娘娘最近一直夜不安枕,精神头不足,嘴里还时不时说些谁也不懂的胡话,看着让人担心得很。“还是乳娘对我最好。”王文窈只有在对着乳娘时,还跟孩儿似的爱娇,抱着人蹭了蹭,便欢欢喜喜地去吃血燕了。乳娘朝远处看了看,远处峥嵘的屋顶,直直耸入一片黑黢黢的天空,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情错付中山王最近一直为长安人津津乐道。从其文雅的谈吐,到极近风流的做派,长安平康坊内的秦楼楚馆五十阁,短短时间内俱被他摸了个遍。挥金如土,好色如命。以至深夜敬王召开幕僚议事,谈起这人时,司马儒送了这八个字。“先生怎么说?”杨廷问起李褚焕,自打进了书房,他便一直秉持沉默是金的美德,一言未发。“王爷以为如何?”李褚焕意味深长地反问,杨廷年轻俊俏的面上难得看出一丝玩味来:“装疯卖傻,深藏不漏。”唯鸟枪护军参领,新近升成骠骑营统领的穆琛傻眼,“王爷说的,怎么与外边传的不一样?”那中山王怎么看,也就是个好享受、好玩乐的纨绔子弟,文弱得他一个拳头就能打趴了下去。杨廷没搭理这个只长个不长脑袋的莽夫,李褚焕露出个赞许的笑,瞧着杨廷的脸上满是叹服:“王爷小小年纪,便能目光如炬,实在让属下佩服。”穆琛莫名地看着打起哑谜的两人,搔了搔脑袋,委实想不明白,看司马儒一脸赞同,小声道:“你知道什么了?”司马儒看傻子似的看着这同僚,这莽夫连藏拙都不会,一边露出心有戚戚焉的神情:“王爷说的极是。”术业有专攻。杨廷也并不指望人人都明白,只示意玄将最近查明的消息禀来。玄又换了张老人面孔,沧桑的皱纹横布面上,挤出深深的沟壑,他拱了拱手,声音苍老:“中山境外五十里处,有一处三不管地带,盗匪横行,当地官府屡剿不尽,贻害多年。丁字部十一混入匪寨内,发觉其内等级森严,制度规范,绝不似寻常匪类。”“这些匪类与一个姓沈的大马商往来频繁,姓沈的在中山境内有四处大马场,生意甚至做到了西戎、北突,手段了得。”穆琛到底还有些政治敏锐度,听出了玄话中有话,正欲说话,却听玄继续道:“属下还得了一个消息,只是还未确准……”“说来听听。”“中山王进城前,在雍州一妓馆呆了有小半月有余,而长安城这一月里,入城之人比往常多了有一成。”“这也能统计得出?”穆琛惊了一惊。长安为大梁国都,自然是天底下最富有繁华之地,熙熙攘攘,往来者众,人流数不胜数。尤其大梁休养生息四十余年,百废待兴,更有繁荣兴起之象。“先生听出来什么了?”李褚焕捋了捋胡子,满面凝重,半晌叹道:“风雨欲来啊。”“无妨,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杨廷眼睫微垂,长长的睫羽在面上留下一片深沉的阴影。几人又将最近之事细谈了番,直到李褚焕问:“头先没问,王爷当时设计将苏四娘子嫁与谢大郎,可是有何用意?”杨廷不置可否,慢吞吞地给自己斟了杯茶,才道:“先生难道不曾想,本王不过是为了成全痴心人的一片心?”“不曾。”李褚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爷这人智计深沉,做一步想十步,哪会这般好心?那点子难得的耐心和好意恐怕都给了王妃,其他人能分到的实在不多。“间者,诡道也。”“哐——”一声,细瓷盏轻巧地落在紫檀木长桌上,杨廷神色淡淡:“先生可以等着看成果了。”穆琛忍不住又一次挠了挠脑袋,深深地觉得,自己一脑袋好不容易长得比阿爹浓密的头发,估计不到盛年,便该撸秃了。这些劳什子文人,最爱卖关子打哑谜,委实讨厌。“夜深,散了吧。”杨廷不客气地端茶送客,回到正院,见绿萝静静守在门外,挥挥袖子示意人下去。绿萝走了半步,又退回来,福了福身:“王妃今日心情不甚好。”杨廷停住往里去的脚步,“府中发生何事?”“王妃娘家的三娘子来了一趟。”“三娘子?”杨廷想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那是谁,“她说了不中听的?”“是。”绿萝认准了苏令蛮一个主子,自不会帮旁人开脱,直言道:“苏三娘子道,圣人赐下美人,王妃将人圈在府内不让近王爷的身,外边闲话早就传开了,说得不大好听。”杨廷沉默良久,方道:“以后这人上门,不必禀告,直接回拒了。”绿萝嘴角抿了抿,难得露出些快活,道:“是。”“还有呢?”杨廷看出她欲言又止,问道。“西偏院里那位叫春满的美人病重,吵嚷着要见王爷。”绿萝为难道:“奴婢看王妃心烦,这事便没报上去。”“病重?”杨廷拧了拧眉,这倒有些麻烦。要当真死在王府,回头传出去,不仅于蛮蛮的名声有碍,圣人那,一个藐视圣意的罪名下来,他虽不怕,可也麻烦。“带路。”杨廷拧了拧眉心,不耐道。绿萝朝里看了看,转身带路,却听门内一阵“吱呀”声,苏令蛮一身素绫中衣,俏生生立在那,面白如雪:“我也一起去。”笋尖似的小脚丫落在地面,即便临近初夏,这地上依然彻凉。杨廷不赞同地看着她。绿萝便见向来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敬王难得变了面色,足尖点过走廊,月白色宽袍如大雁般拂过眼前,卷着懵懂的美人迅速入内,幽幽烛火下,渗出的是点滴缱绻,带着点埋怨与稚气:“穿鞋。”昏暗的绿纱窗前,映出一个挺拔如修竹的郎君俯身为美人穿履的剪影。绿萝微微湿了眼睛,不知所措地想——便这般看着,竟让人对情之一字,也有了格外的期待,着实是不该。莫旌不知从何处掩了过来,递来一个雪白的巾帕:“擦擦。”绿萝眨眨眼接了过来,待擦完泪,才发觉,形容古怪地看着莫旌:“你一个大男人还带这个?”莫旌没好气地看着这破坏气氛的女人,无可奈何又不适自得地想:这般不柔软的娘子,估计也唯有自己瞧得上了。绿萝将帕子收了起来,道:“脏了,洗净了再还你。”莫旌咧开嘴笑得傻里傻气,挠挠脑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