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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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音的窗,雨水淅淅沥沥地响。宇智波遥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里,已经有五天不出门了。 葬礼过后,她和幸很快搬到了族长的住宅。泉奈和斑都十分欢迎她,但是她知道,这两个男人欢迎她的原因无非是对哥哥的承诺过,要好好照顾她。 她的记忆里只有哥哥,父母在她记事起就去世了。亮独自一个人把她抚养长大,一边又要进行训练,本来就很不容易了,可战争又打响了,族内七岁的小孩,开没开写轮眼的都要去上战场,不过通常去的都是男孩,女孩作为未来的生育资源十分重要,因此通常留守在族地里。 迄今为止,她无数次目送亮上战场,无数次守望他归来。亮一次也没有食言。 可是这一次,他再也回不来了。 无论是他的声音,还是他的笑容,她再也不可能见着了。 遥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开了眼,还是泉奈告诉她的。 那个疏离感十足的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来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就伸手触碰她的眼睛,把她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这个族长的弟弟到底打算干什么,他看着她的目光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审视一个物品的价值。雨水也同样打湿了他,显得他整个人越加阴郁,冰凉的水珠从发尖落下来,滴到地里,混着水洼溅出一圈水花。遥一动都不敢动,双手死死揪着衣袖。 “你开眼了。”泉奈说,“眼睛不痛吗?” “什么?”她一时不知道是吃惊泉奈如此近距离触碰她,还是吃惊自己开眼的消息。 “你开着写轮眼看了半天了。”泉奈强调道,“一直用写轮眼,身体会受不了的。你又没有受过正经训练。” 遥不禁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顿时只感到火辣辣的疼。 “……为什么?” 泉奈收起手,表情略显好奇。但他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道:“这样,我告诉你怎么收起写轮眼,跟我过来。” 然后,在泉奈的指导下,她才学会了控制查克拉。当然这是葬礼过后很久以后的话了。葬礼上她跟着泉奈走之后,依旧没能成功关上写轮眼,最终无奈之下,泉奈帮她关上了写轮眼。 但遥还有个疑问。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开眼,于是她拉住泉奈,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拉住泉奈的时候,她其实还有点害怕,因为她完全不了解这个族长的弟弟,对他的印象也只是十分冷漠的人。 泉奈听她这话,仿佛是戳中了笑点一样,忍俊不禁。 “宇智波的族人在强烈情感的冲击下容易开启写轮眼。当然,这‘强烈的情感’,通常只有亲眼目睹所爱之人逝去之时,才能感受得到了。” 这话令遥浑身冰冷。她看着泉奈的脸,实际上泉奈笑起来十分温暖,他再怎么说,也是族长的亲弟弟,笑起来尤为好看,即便是冷笑。遥立即想到了亮,哥哥和泉奈的笑容相似极了。 她不知道哥哥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又在死前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在遥还十分年幼的时候,一次战后,亮伤痕累累地归来,带着一双双勾玉写轮眼,美得令她心颤。单纯的她还不知道这双眼睛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意味,只晓得族人将其称为力量的象征。她想要力量,这样就或许能帮上亮更多忙了。可是族内的姑娘们,开写轮眼的凤毛麟角,遥不确信自己能否成为其中一个。她伸手去摸哥哥的眼睛,而亮温顺地任她摸。 她小心翼翼地盯着那两颗小黑点,哥哥的眼睛红艳艳的,那两颗勾玉显得十分可怕,手指触过眼角,她手一顿,很快又缩了起来。亮被她的动作逗笑了,然而笑了两三声,神色温和了下来。 “怎么样,哥哥的眼睛?” “很漂亮。我也会开写轮眼吗?”她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永远也不想让遥开眼。” “为什么啊?如果我开了写轮眼,不就是可以和哥哥一样变强了?是不是就可以帮到哥哥了?” “遥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亮眼一闭,再睁开时,已然恢复到平素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猫瞳一样,“写轮眼是很可怕的东西。” “这么强大的力量有什么可怕的?” 她呆然地仰望着亮。哥哥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力量不可怕,力量的使用人才可怕。” “哥哥觉得我会用这种力量去干坏事吗?” “遥当然不会。可是总会有人……” “可是族人哪有用写轮眼干坏事的?大家不都是为家族战斗吗?” “听着,遥。主要的不是做不做坏事的问题……你要知道,拥有什么,就必然要失去些什么。何况是写轮眼这样强大的血继限界,是不可能让你平白无故就得到的。” 但是,当时的遥没能理解亮的话,只期望着说:“如果我也去训练,是不是就能开眼?” “你看见几个人训练着就开了写轮眼的?”亮一听她这话,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脑门儿,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哥哥都是为了你好,乖乖待在屋子里,别想什么训练不训练了。那不是女孩子该做的。” 现在她总算明白亮的话了。这双写轮眼,带来力量,也带来了痛苦和悲伤。一想到这双眼睛是由哥哥的死换来的,她就想硬生生将眼球扯出来,可是她做不到。 她是个胆小鬼。 而且如今除了哥哥去世的悲痛以外,另一个问题还困扰着她。 她的双生子meimei——宇智波幸。 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为了自己的meimei,也许是她对哥哥的感情太过浓烈,无法接受现实吧,她信誓旦旦地肯定记忆里仅有她自己与哥哥的画面,绝对不存在“幸”这个女孩。可是转念一想,没法解释得通幸的存在,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对亮的情感太过超过了,幸本来就是她的meimei,只是她忽视了幸。然而,遥一看到那个姑娘,心底就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幸哪里奇怪,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改变着她的家庭,硬生生将“幸”插入到她跟哥哥的回忆里。 至于幸到底是不是她的meimei,幸到底又是谁,她无从得知。 亮已经死去,如今也没有办法去向一个死人寻求答案。其他宇智波族人似乎都不觉得奇怪,认定他们一家有三个人,还热情地同幸打招呼,幸也活泼地回应了他们。除了斑和泉奈。 她们来到族长宅邸的第一天,斑就奇怪地询问了句泉奈——为什么来了两个女孩。那时遥瞥了一眼身边的幸,以为终于有人和她一样意识到不自然的地方了,可是下一秒,幸就走上前,深深对族长鞠下躬。 “我叫作‘幸’,是遥的meimei,也是亮哥的meimei。” 小姑娘面对族长也没有丝毫怯意,令遥不禁吃了一惊。遥从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斑,仅仅道听途说过斑的形象,而消息传来传去就三人成虎,因而在她的印象当中,斑一直是个恐怖的男人。大人们都会用族长的形象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原来担任这个“吓唬人”职位的是上一代族长,也就是斑的父亲:宇智波田岛。即使他们的族长还很年轻,真实性格十分温和,可不免还是被一些族人认为是伪装,再怎么样,“族长”这个形象总是带着刻板意味的“凶恶”,太软弱随和的人,是没法让族内的刺头们服气的。 “亮的meimei……我怎么记得——”斑说到这里,诡异地停顿了一瞬,紧接着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点点头,“啊,是这样啊。亮确实说过还有一个meimei。” 族长的神色平静极了,就连遥都要以为,她真的有个叫做“幸”的meimei。当然,她是不知道斑究竟在想些什么的,身为一名大家族的领导者,他表现出来的要比实际上思考的少之又少。在外人面前,他是族长,而不是宇智波斑。 “是这样吗?”泉奈笑眯眯地扫过幸,“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毕竟我们两个男人跟亮不一样,亮要是只有一个meimei,我们还得苦恼怎么照顾。现在,两个女孩子在一块应该会更方便一点吧。有两个meimei,实在是太好了。” 遥觉得泉奈在说反话。那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庆幸。 可幸仿佛没听出来似的,微笑了起来。 “嗯,所以……谢谢斑大人和泉奈大人愿意答应哥哥——” 这话一出,斑的眉头一跳。而一直打量斑的遥很好地捕捉到了他的神色,虽然她不敢断然族长的想法,可她隐隐约约觉得,族长不是很喜欢幸。 “行了,亮最后的请求,身为族长,我不可能拒绝。” 在幸说到一半,斑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然后看向遥。 与那道视线相交之时,她浑身一颤,立即低下了头。 “听泉奈说,你开眼了。” “是的。”她只敢低声回应。 “是单勾玉吧?” “是。当时她站在最后面,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她开了眼。”泉奈补充道。 “这样啊,没有注意到再好不过。” 遥心想,他们两人该不会想着让她去上战场吧。女子虽然默认不用上战场,在族内照看家事即可,可开了写轮眼的,无论男女都只是战力了。 转念一想,如果她真能上战场,说不定可以替哥哥报仇。哪怕如今,她只是个弱得不行的废物,于是遥抬起头。 “如果需要我上战场,我不会害怕。但是我需要训——” “你说什么呢,斑哥怎么可能会让你去上战场。”泉奈见她严肃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上去也只是添乱吧。” 遥没法否定。在族中两个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男人面前,她连蝼蚁都不如。 “泉奈。”斑轻声呵斥了一声泉奈,他耸耸肩闭上了嘴。紧接着斑肯定了泉奈的前半部分话,说:“你无需上战场,没有族人知道你开了眼。亮把你托付给了我,我会一块儿担当起他的责任,将你当成亲meimei照顾。” “族长大人……” “你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对,斑哥说的是。你好好住在这里就行了。” 遥苦笑了起来,斑的形象顿时在她眼中变得高大了。可她却感到了一种钻心的痛苦。 “那个,斑大人,泉奈大人,其实我也开了写轮眼。” “什么?” 几人一同看向幸,只见小姑娘眼中两颗勾玉缓缓旋转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急于表现什么,幸展示写轮眼时,脸上是藏不住的焦虑,仿佛害怕被人就此抛弃。 斑和泉奈怔然了一秒,彼此对视了一眼。 “双勾玉啊,看不出来族内还有这样的天才。”泉奈依旧保持着完好的微笑。 幸听这话有些得意洋洋,很快便将写轮眼收了回去。她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痛苦,好像她并不为哥哥的逝去悲伤,仿佛她无法理解痛苦,又似乎她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 但她为力量骄傲,就如同所有追求力量的宇智波一样。 遥心底那股违和感又开始叫嚣起来了。 “看样子,你果真是天才。”斑沉默了一会儿,说。 “斑大人夸奖过头了啦。比起您两位,我还算不上什么。” 泉奈走到斑身边,一边说:“一个从来没有训练过的女孩一下子开眼,就是双勾玉,除了天才之外,还能怎么解释?” 遥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幸是天才,是她的meimei,哥哥也是天才,所以幸开双勾玉写轮眼不奇怪。可她到底是谁?难道真的只是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meimei吗? 之后,斑和泉奈都不再提起亮的事情了,也没在继续天才这个话题,而是叫她们两个去休息。 从族长的房间里退出来后,雨声变得嘈杂。湿润的空气冻得人心寒。遥望起院子,目光瞥向空地上伫立着几尊木桩,雨水给它们涂上了深色,而上面手里剑的痕迹却怎么也都掩盖不了。 从今往后,她就要在这里生活了。未来能怎么样,她还不清楚。听着雨水哗啦啦的声音,这时她的心情越发悲哀,失去了哥哥,她不知道怎么才能使自己振作起来,即使族长和泉奈会像亮一样,好好保护她,可是没有了哥哥,她还能怎么好生活下去呢。 “你食言了,哥哥。” 朦胧的雨雾之中,她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谁的影子。但她知道,只是自己产生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