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谋

    【枪筒·毗邻】谋

    ○SSS哨兵X黑暗向导

    ○李耕耘X赵小童

    ○自嗨，私设多

    ○ooc，不接受写文指导

    ——

    —19—

    陈少熙接近狂化的意外让对抗训练提前结束，蒋敦豪带走两个弟弟去疏导室，赵一博就近在会议室疏导。

    卓沅状况不差，疏导得最快，撑着下巴正在看对抗训练的视频，提前复盘。

    等鹭卓神清气爽的坐过来，视频里第二局对抗接近尾声，卓沅面前的笔记本上字迹凌乱，依稀可辨认出“等级差异”“压制”“配合”几个字。

    进度条被反复拉回，赵一博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是王一珩掉进海里被虎鲸推向浮板，最后被赵小童搭住肩膀的几秒。

    “卓沅儿。”鹭卓胳膊碰碰卓沅，扫过他的侧脸，语气笃定，“你看出什么了。”

    卓沅把视频定格在王一珩跪地的画面，手上的笔轻点屏幕。

    “这里，虽然看不到弟弟的脸，但他状态很不对。”

    “而且，”赵一博出声应和，“后来少熙要和小童搭档弟弟也没吭声。”

    比起陈少熙在原基地出过几次任务，刚从白塔出来的王一珩缺少经验、勇敢热血；面对能和向导搭档、对抗两个顶级哨兵的事绝对积极，忽然沉默问题很大。

    鹭卓挪动终端，再次看了视频，又精准放大画面，高精设备轻而易举的显示出王一珩的侧脸，满是惊恐和害怕。

    “我懂了。”鹭卓一点头，心下了然，“等级压制，精神威慑。”

    赵一博眉头一皱：“一珩等级比少熙还低，直面3S向导精神力压迫还没马上跪。”

    卓沅：“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小童拉着他才没跪呢。”

    “你说得有道理。”

    鹭卓回想起意外发生时，李耕耘和赵小童身上同时迸发的压迫感，两股精神力威慑攻击性极强且完全不讲道理，他都差点腿软。

    “希望弟弟等会见到小童不要应激。”

    ·

    基地一片安静，以往觉得可以接受的鸡鸭鹅羊叫都成了噪音，风吹草动都是躁动。

    冷着个脸的李耕耘靠在墙边，特殊墙体冰冷寒凉，脊背处传入的温度会让哨兵不适，可李耕耘反而贴得更近。

    哨兵本就不怎么舒适的状态再对抗中，被几个弟弟张牙舞爪的精神力冲撞，宣布结束对抗时，他至少神游了一分钟。

    本能的跟上身边的向导，出了特训场才后知后觉。

    “耕耘。”

    低沉男音在不远处响起，李耕耘偏过头，掩藏在暗处的神色疲倦，漆黑眼瞳里翻滚着无尽的焦躁和愤怒，堪堪被关住。

    李耕耘咬牙回应，“说。”

    “你是不是神游了？”

    赵小童的敏感度超乎想象，越来越近的身影一点点重叠在李耕耘身上，从虚无的轮廓到真实的躯体，李耕耘又闻到了那淡淡的冷冽的香。

    李耕耘喉口滚动，紧贴的脊背离开墙体，屏住呼吸向外移动。

    “我没——”

    “你有。”赵小童大步迈进，直接横亘在李耕耘与出口之间，“你不仅神游，甚至快控制不住精神体了。”

    顶级哨兵，五感、战斗力和自控能力成正比拔高，像李耕耘这样的3S哨兵极少，每一个与赵小童在任务中搭档过的，各个控制力极强。

    而哨兵因为五感敏锐被获取的信息长期干扰，没有向导疏通最频繁的表现是躁动、不耐；逐渐变成失控，严重情况下神游，最后狂化生不如死。

    从赵小童见到李耕耘那刻起，哨兵所有的躲闪、沉默以及对喧闹场合的逃离，都是佐证。

    李耕耘已经游走在狂化边缘了。

    “你说控制不住就控制不住啊？”李耕耘低着头笑了笑，语气冷淡，“不用你管。”

    三番两次的排斥与拒绝彻底惹恼了赵小童，李耕耘的拒绝在他看来完全是讳疾忌医，坚持得毫无理由。

    赵小童再近一步，眼睛紧盯面前死倔不肯抬头的李耕耘，强行克制的躁郁已经体现在躯体上，垂落身侧的拳头已经泛白。

    大半的灯光仍旧笼罩着李耕耘，宽阔的肩膀平直，露出的手臂肌rou坚实硕大，明明是强壮凶猛的哨兵，此刻显得疲倦脆弱。

    “3S哨兵的实力就算再差也不会让两个哨兵轻易近身，就算是教练局时间也太长了，你的反应速度根本就是异常的。”

    赵小童眉头微皱，颊侧的肌rou牵动，他抬起手，慢慢试探性的靠近哨兵，话语放缓。

    “李耕耘，我是真的在建议你——”

    “行了赵小童你这么厉害你来这干嘛？！去前线基地一语定江山呗！”

    啪的一声伴随低吼，赵小童的手臂被李耕耘重重挥开，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中，也一同惊醒了李耕耘。

    哨兵瞳孔微缩，心底的震惊反应给大脑的时候，赵小童已经迈步离开，那覆盖重叠的影子在一点点后退。

    李耕耘站在原地猛的抬头，视线从影子上追过去，出口的光刺眼，围绕在赵小童身边，却又让他不敢上前追逐。

    他张开嘴，急匆匆的解释。

    “对不起，我——”

    “不用和我道歉，是我唐突了。”

    话语没有留住赵小童，那道背影甚至丝毫没有停顿，彻底消失在了出口处。

    —20—

    李耕耘一直在疏导室直到晚饭时间，才被赵一博惊呼小童做饭好好吃叫出去。

    等走到餐厅里，发现就剩下自己和还没做完饭的赵小童没到，李耕耘环视四周，最后挑了个边缘的位置坐下。

    脚步声再次响起，李耕耘抬起头来，捕捉到门口端着菜进来的赵小童，又把头垂了下去。

    周围很快热闹起来，有惊呼赵小童厨艺的，也有挣扎着询问为什么饭菜不一样的，还有求着几个向导调整味觉想尝尝鲜的。

    哨兵的体面和尊严在干饭面前不值一提。

    没求到向导的陈少熙揭开王一珩的餐盘，里头完完整整的猪脚和牛rou，红烧茄子软趴油亮，饭上还盖着汤汁，对比瞬间出现。

    “嗯？？怎么王一珩就有猪脚吃啊？童哥你也心疼心疼二弟吧！”

    “你差点狂化，还是吃点清淡的吧。”

    赵小童最后落座，在边缘朝王一珩招手示意，待在大哥身边贴贴的弟弟被送到了赵小童身边，蒋敦豪又摁住到处游走的陈少熙，餐厅才安静了些。

    “刚打完对抗，都挺累的。”蒋敦豪拿起了筷子，“都好好吃饭，吃完休息一下就开复盘会议。”

    几个哨兵四处看了一圈，走到尽头看见李耕耘餐盘里那一汤碗的白汤时，笑声差点没震掉屋顶。

    强烈的对比出现，李耕耘拿着勺子，搅和搅和两下浓稠的白汤，面对陈少熙和鹭卓炫耀饭菜嘚瑟的样子，忽然一笑。

    惊悚感袭上脊背，再没人敢在李耕耘面前闹腾。

    白汤，特供给哨兵像糊糊一样的餐食，为了避免味觉上的刺激导致狂化，李耕耘已经好几年没吃过了。

    他舀了一口进嘴里，寡淡无味的白汤黏糊糊，完全算不上好吃，比前线保持能量和体力的营养液还难以下咽。

    温热的白汤吃得怀念，上一次吃是刚觉醒的时候，李耕耘很饿，饿到了极致只能吃这个东西。

    川渝娃儿都委屈哭了。

    难得再次体会，李耕耘面无表情机械性的吞咽，坐在边缘的他能清楚看到所有人的餐盘。向导都是牛rou猪脚与茄子，哨兵再次也有清炒土豆丝做伴。

    横扫到最后，王一珩那埋头苦干的小卷毛一颤一颤，吃得两眼放光，嘴边还挂着米粒，时不时偏头夸赞他哥的厨艺，又把主意打到他哥碗里的牛rou上。

    赵小童把餐盘拉出，任由王一珩挑了大半牛rou过去，还低声问要不要调高一点味觉。

    你倒是挺大方的。

    还调高味觉，他王一珩是没吃过饭吗？！

    哐的闷响，咕噜几下喝完整碗白汤的李耕耘起身，端着离开餐厅，气势汹汹。

    “大哥，耕耘没事儿吧？”鹭卓担忧的瞥了一眼李耕耘的背影。

    “没事儿。”蒋敦豪啃着猪脚头也没抬，“他那倔驴就得有人治，活该。”

    —21—

    被赶出疏导室的李耕耘攥拳，明明大家都是训练结束的哨兵，为什么就单单拒绝他的疏导申请。

    蒋敦豪还关闭了自己的精神疏导申请系统，伸个懒腰慢悠悠的往外走，边走还边建议。

    “对抗打得那么快，契合度肯定很高。人家随随便便在你脑子里转一圈都赶得上我给你疏导四五次，找你该找的人去。”

    那是随随便便的转一圈的事吗！

    站在宿舍外的李耕耘握着终端，疏导申请系统里，整个后陡门只剩下唯一一个向导在上面。

    偌大的“赵小童”三个字，清晰明了可怎么也点不下去。

    烦躁的李耕耘捏紧终端，抬头看看面前的门，又低头看看申请页面，屏幕上的光照着他的脸，长睫毛浓密。

    深呼吸两下，李耕耘抬起手屈指，触碰到门板前又停顿，余光中白影出现，毛绒绒的爪子已经碰到了房门。

    “诶！你——”

    言语戛然而止，被雪豹推开的门后，昏暗的光并不刺眼，李耕耘举着终端看过去，直直与那双澄澈的眼睛对视。

    赵小童就坐在床边，脊背靠着床头，交叠的双腿落地，手指交叠，光影浅浅的散落，把他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

    向导就这么坐着，刘海向后撩起哭出额头，五官周正硬朗，表情淡然疏离，没有惊讶更没有疑惑，高挺鼻梁下唇瓣微张，词句平白得让李耕耘皮rou一紧。

    “有事儿？”

    话未完，雪豹就奔了进去，前肢搭在床边，脑袋往赵小童垂落的那只手上去，拱开以后摁着手不停乱蹭。

    被事实打脸的李耕耘彻底放弃抵抗，他的确已经管不住精神体了。

    “我想请你帮我做精神疏导。”一鼓作气，话说出来之后就简单很多，“下午我不是有意怼你，我那时候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

    “嗯。”

    “对不起。”

    道歉没了回应，长久的沉默蔓延，无形的压迫隐隐浮现，安静得李耕耘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忐忑的情绪霸占大脑。

    室内一片寂静，迎着向导淡然的注视，李耕耘喉口滚动，局促的站在门外没敢进去。

    良久，赵小童终于动了，伸出手摁住了雪豹的脑袋，把大猫推拒开，坐直了身体。

    “我记得，提交申请也是可以拒绝的对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