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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扭过脸,不忍直视。冰绿忽然又担心起来,踢了踢掉落在地的树叶:“可是姑娘抄写佛经又不能署上名字,到时候咱们府上所有姑娘抄写的经书都会放在一个匣子里送过去——啊,万一有人抢了姑娘的名头怎么办?”大姑娘绵里藏针,二姑娘见不得别人比她厉害,其他几位姑娘也不见得是好人!冰绿越想越不放心。“抢了名头?”乔昭微怔,显然没想到有长辈们在场还会发生这样离谱(不要脸)的事。冰绿狠狠点头:“是呀,明日姑娘又不能跟着去,万一有人欺负姑娘不在场,冒名顶替呢?”顺着冰绿的思路想下去,乔昭嫣然一笑:“去把你的葱绿色衫子翻出来吧,别人抢不去的。”总有人不明白,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抢不走的,谁若强抢,那便要倒霉了。一听主子这么说,冰绿顿时放心了,脆生生应一声是,扭身翻漂亮衣服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乔昭与阿珠,乔昭笑笑:“阿珠,替我按按额头吧。”“是。”阿珠上前,动作轻缓娴熟,早没了初学时的窘迫慌乱。“所以说,学到手的本领,才是最可靠的吧?”乔昭忽然睁开眼,笑看着上方的阿珠。阿珠微怔,随后恭敬笑了:“是。”所以她也不必胡乱替姑娘担心了,姑娘说抢不去,那就一定抢不去的。石榴树的枝叶随风轻晃,阳光仿佛更温暖了一些,乔昭合上眼,呼吸悠长,阿珠默默把动作放得更轻。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整个黎府就处在一片热闹兴奋中。“大嫂,今天昭昭还不用过来请安啊?老夫人可真是疼她,不像嫣儿与婵儿两个天没亮就被我拉起来,到现在她们眼睛还睁不开呢。”路上遇到同去青松堂请安的二太太刘氏,听她一开口,何氏就险些气个半死。真当她是傻子听不出来呢,不就是笑话她闺女被罚闭门思过出不了门嘛!何氏目光落在刘氏身边的四姑娘黎嫣与六姑娘黎婵身上,笑笑:“嫣儿和婵儿真能睡,跟我未出阁时养的猫似的。弟妹是没见过,那只猫从早睡到晚,一身膘老肥啦。”无辜被波及战火的黎嫣与黎婵:“……”四姑娘黎嫣腹诽:早就提醒过亲娘,别跟棒槌似的大伯娘一般见识的。六姑娘黎婵则直接撅起嘴,跺脚道:“娘——”几人进了堂屋,给邓老夫人请安。何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邓老夫人手边的大姑娘黎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死丫头来得倒早!邓老夫人环视一眼,见刘氏母女穿戴妥帖,而何氏还是一副家常打扮,不由蹙眉:“何氏,怎么还没换衣裳?”“老夫人,今年昭昭不去,儿媳就留下陪她吧。”何氏解释道。刘氏忍不住开口:“大嫂,去年您因为昭昭生病没去这没什么好说,今年怎么还不去呢?唉,昭昭被罚不能出门,其实老夫人也不忍心的。”所以你这样光明正大怪罪老夫人,赌气不去,真的好吗?没想到邓老夫人居然点点头,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三丫头写得那样一手好字,不能带着去炫耀真是遗憾啊。刘氏:“……”老太太今天中邪了吧?见时辰已经不早,邓老夫人开了口:“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正好家中要留一个主事的。”邓老夫人说完顿了一下,改口:“不用你cao心什么事,就好好陪着昭昭吧,她前些日子吃苦了。”让何氏主事,她这一天都要提心吊胆。邓老夫人领着西府一行人在杏子胡同口与东府的姜老夫人等人汇合,各自上了马车往大福寺而去。第45章大佛寺大佛寺坐落在西城终端的落霞山。落霞山遍植枫树,每到秋季枫叶如霞,一望无尽,落霞山由此得名。晨曦中的大佛寺被悠长的钟声唤醒,准备迎接即将蜂拥而至的香客们。今日来的善男信女,是京城最尊贵的一群人。四月初八这一日,大佛寺只接待官宦人家与宗室勋贵,再然后将会有长达半个月的庙会,才会向所有人开放。黎府众人赶到时,落霞山脚下已经停满了马车,姜老夫人下了车,率众徒步爬台阶上山。正是一年中花开最热闹的时节,山路两旁树绿花红,缤纷绮丽,三三两两的香客从山脚一直蜿蜒到山顶,绵绵不绝。置身其中,节日的浓郁气氛扑面而来,黎府几位姑娘兴奋且矜持地悄悄打量着四周,如同此时上山的所有大家闺秀们一样。黎皎走在黎娇身旁,低声问她:“二妹脚还疼吗?”黎娇眼底飞快闪过不悦之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黎皎脸上的关心很真切,黎娇想到祖母最近的敲打,嘴角弯成优雅的弧度,含笑回道:“多谢大姐关心。虽然还有些疼,但今天是佛祖诞辰,为了向佛祖替家人们祈福,我总是要来的。”黎皎面上含笑听着,心中则觉好笑。也真是难为二妹了,明明是张扬火爆的性子,非被乡君拘着学什么名门贵女的做派,结果呢,平日里还能装个样子,一遇到什么事就现了原形,画虎不成反类犬。黎娇不知黎皎心中所想,想起那日她的帮忙,虽然最终两人都没得到好,于情于理还是要有所表示,便语带关切问道:“那日我们回去后,大姐没事吧?”“那日啊——”黎皎垂眸,声音悠长中显出几分低落,“我向祖母他们磕头请罪,还好祖母宽宏,不与我计较。不过二妹别替我担心,这么多年我早就适应了,不妨事的。”听黎皎这么一说,黎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西府几位姑娘中,她最看不起黎三,而这位堂姐则让她不敢懈怠,唯恐一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就被她超过了。但说到底,堂姐自幼没了母亲,又与黎三那样的人做姐妹,也是个可怜的。黎娇心一软,伸手握住黎皎的手,许诺道:“大姐,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狠狠教训黎三一顿,给你出气!”黎皎一直垂着眼,眸光落在对方那只白嫩的手上,心中一阵反感。给她出气?那天她分明是被殃及的池鱼,若不是黎娇太蠢,而她正好在场被牵扯进去,如何会里外不是人?黎皎这样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捏了捏黎娇的手:“二妹的心意我很感激,只是这些日子我冷眼瞧着,三妹变得和以往不大一样了,咱们还是少招惹她吧,免得——”黎娇冷哼一声,打断黎皎的话:“大姐怕什么,那天不过是她走了狗屎运,以后且瞧着吧!”黎皎既不附和亦不反驳,只是微笑。这